糜芳和傅士任在投降東吳後,並沒有得到孫權的重視。


    本部兵馬一直駐紮在江渚一帶。


    劉備稱帝後,最後悔的就是糜芳。


    本來糜芳作為南郡太守,屬於荊州集團的二把手,除了頂頭上司關羽,就是他了。


    可他竟然在劉備集團最為鼎盛的時期,選擇了背叛劉備,投降東吳。


    如今,關羽死了,劉備震怒,稱帝後起舉國之兵征伐江東。


    糜芳和傅士任一直關注著前方戰事,得知劉備新拜範陽為軍師,出了夔關以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兩個人始終心頭惴惴,就感覺頭上懸著一把利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落下來,砍掉兩個人的腦袋。


    糜芳心中這個悔恨,就別提了。


    劉備稱帝,他如果不叛變,他就是皇親國戚,一生享受榮華富貴不說,劉備也一樣會重用他。


    畢竟他跟隨劉備已經有二十五年了……


    可現在呢?


    哎……


    每每想到這些,糜芳就是一陣感歎。


    這一日傍晚,他們像往常一樣,乘船巡查長江兩岸。


    忽然看到了馬忠的敗軍正在朝著揮手。


    如今他們和馬忠,已經分屬同僚,同僚求救,焉有不救之理?


    於是,他與傅士任,指揮戰船停泊江岸,放馬忠等人上船,一同返迴他們的江渚駐地。


    馬忠自然是千恩萬謝,糜芳與傅士任雖心思各異,也都假模假式的客套一番。


    馬忠與幾百殘兵,在江渚駐地內得到了休息,酒足飯飽以後,馬忠也不理會糜芳二人,獨自進帳休息去了。


    糜芳與傅士任從馬忠對他們的態度中,隱約察覺到一絲傲慢,這讓兩人心裏都是很不爽快。


    當晚,糜芳與傅士任坐在同一營帳內,對坐著喝著悶酒。


    傅士任心頭不忿,對糜芳冷哼道:“敗軍之將,還敢在我二人麵前神氣?他神氣什麽?”


    糜芳苦笑道:“誰讓人家是吳王的得力愛將呢,豈能是你我兩名降將可能比?”


    傅士任冷哼一聲,將手中酒一飲而盡,道:“昔日關雲長雖然傲慢無禮,但畢竟是有真本事在身,水淹七軍,威震華夏。”


    “他馬忠算什麽東西?江東一個宵小鼠輩,也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真是令人氣悶!”


    糜芳端著酒碗,沉吟片刻半晌不語。忽然,他緩緩將酒碗放下,鄭重的看著傅士任道。


    “昨晚我睡到半夜,起來小解,卻聽到了營帳之外有三五軍士湊在一起痛哭。”


    傅士任驚訝的問:“痛哭?他們哭什麽?”


    糜芳接著說道:“我也是十分好奇,於是趁著他們不注意,悄悄摸了過去,偷聽他們說話。”


    “他們說,他們本是荊州之兵,關將軍的屬下,隻因呂蒙設計,壞了關將軍的性命,襲取荊州,害得他們也不得不跟著你我二人反叛主公。”


    “如今,當今陛下禦駕親征,東吳早晚覆滅,不如尋個時機,偷偷潛入你我營帳,將我二人殺之,隨即率軍投靠陛下,乞求陛下赦免死罪。”


    傅士任聽到這兒,不禁驚地倒吸一口涼氣,低聲喝道:“他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妄圖殺害你我?”


    “他們如今在何處?”


    糜芳伸手,在脖頸處狠狠地比劃一下,低聲道:“當然是被我殺了!我豈能允許試圖殺我的人活在世上?”


    傅士任聞言,稍覺安心,隨即笑道:“你下手可真夠快的,我竟然絲毫不知。”


    “當然!”


    糜芳似乎有些得意,輕笑一聲道:“我是秘密進行處決的,別說你,營中大多數將士都不知道。”


    傅士任點點頭,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糜芳眼睛一轉,說道:“君義兄,通過他們這件事,倒是於我有所啟發。”


    “什麽啟發?”


    糜芳道:“如今軍心已變,你我二人繼續下去,早晚性命不保。”


    “陛下所恨者,無非馬忠,你我二人不如生擒馬忠,帶隊歸順陛下,到時就說:‘我二人迫不得已,無奈降吳,如今得知陛下親征,特來請罪。’”


    傅士任皺起眉頭道:“不,不可!”


    “你我這一去,必然有禍,兇多吉少。”


    糜芳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你跟隨陛下也不是一日兩日,陛下他寬仁厚德,況且阿鬥太子又是我外甥。”


    “陛下念及我倆多年追隨情義,必不加害。”


    “這……”


    傅士任明顯還有些疑慮,糜芳寬慰道:“你盡管放心,如果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會做出如此選擇,我總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吧?”


    傅士任聽他說的信誓旦旦,這才緩緩點頭。


    糜芳道:“事不宜遲,今夜趁著馬忠酒醉,直接將其綁縛生擒,去獻陛下。”


    “那東吳眾軍士,如何安排?”


    “當然是一同歸順陛下了,馬忠已經成擒,區區幾百殘兵敗將,更是不在話下,有不服從號令者,皆斬!”


    “如此最好……”


    二人商量完畢,當夜趁著月黑風高,悄悄地摸進了馬忠的營帳。


    ……


    次日一早,馬忠被五花大綁,捆得像粽子一樣,被押到了三軍將士麵前。


    可憐的馬忠氣得要死,想罵人還罵不出來,因為嘴巴被破布緊緊地塞住了。


    “眾軍聽令,今逆賊馬忠業已被擒,我今番就帶著逆賊,與傅士任將軍投奔當今陛下,有願追隨者,與我一同前往陛下營寨!”


    “好,好!”


    糜芳一番話說完,下麵的荊州將士全體沸騰起來,他們窩囊了這麽久了,總算是覺得自家將軍做了一次英明的決策!


    而那些東吳的敗軍,一個個麵如死灰。


    傅士任冷笑道:“這是本將軍與糜芳將軍的共同決議,有不服從號令者,斬!”


    ……


    就這樣,糜芳與傅士任捆綁著馬忠,率領眾軍拔寨而起,乘著數十艘戰船,走水路徑往夷陵而來。


    不出半日時間,早有哨探迴營稟告劉備。


    說看見打著東吳旗號的艨艟戰船數十艘,朝著我軍方向殺來。


    劉備聞言一驚,召集眾將,緊急商議對策。


    而範陽,自然也在眾將之列。


    範陽道:“陛下,不如由臣和黃老將軍,與張苞率領本部兵馬,沿江列陣,布置防線。”


    “敵軍若來,一定會棄船登陸,與我軍陸地決戰,等他們登陸時,臣等立刻率軍出擊破敵。”


    劉備點頭道:“就依軍師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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