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慕寒默然,將腦海中的場景揮去,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他才會想這些事情。


    他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江綠蕪也在想到底應該怎麽不著痕跡的試探一下,但想了想,按照淩慕寒的聰明來說,她但凡一個字說不對,都會讓他找到蛛絲馬跡,反倒是會暴露。


    而且如果淩慕寒真的恢複了前世的記憶,怎麽著都不可能這麽淡然,畢竟前世她那樣慘烈的死在淩慕寒麵前。


    不過這也沒準,就跟她一樣,早就恢複了前世記憶不也什麽都不說,隱瞞著所有人嗎?


    「師尊,你相不相信前世因果一說?」


    思來想去,江綠蕪決定還是采用最為直接的方法。


    一來,這個問題太過於尋常不會暴露自己,二來她可以通過淩慕寒的表情和迴答來判定他到底有沒有恢複前世記憶。


    她重生就已經足夠讓人不可置信了,恢複前世記憶怎麽著都不太可能吧。


    畢竟她前世也不過就是一個金丹而已,怎麽著都沒有能夠重生的機緣,也許是其他事情造成的也不一定。


    淩慕寒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先吃菜,還是要動一些的。前世因果自然存在,但對於尋常人來說,不過都是一世而已,畢竟還有一個孟婆,不會讓任何人記得任何事。」


    「就連你我之間也是一樣,如若不飛升,來日萬一出事,同樣也要過奈何橋的。」


    這就是沒有記憶了。


    江綠蕪心中腹誹,那可不一定,就像是她一樣,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沒有去奈何橋了,就直接迴到了前世,這不就是例外嗎?


    她繼續試探:「師尊,會不會這個世間也存在另外的情況呢?」


    淩慕寒明顯被她說的話給吸引到:「另外的情況?」


    「對,比如說這個人死了,卻沒有去奈何橋,反倒是迴到了過去,重新經曆一遍自己之前經曆的事情。」


    雖然修仙問道的路上什麽事情都有,但是她說的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太過於讓人驚詫了。


    好在淩慕寒是一個從來都不會嘲諷他人,反而會認真思考的人。


    他斟酌道:「也並非不可能,但這個人必然有大造化。」


    「大造化?」江綠蕪疑惑。


    「對,大造化。」


    淩慕寒說道:「世間所有事情都有因果,如果說那個人已經死去,卻忽然間迴到過去,那麽必然是觸碰到哪個點上,這才會觸發,很有可能是跟她認識的人相關。」


    江綠蕪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一直以來她想的都是自己是怎麽重生的,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是因為身邊人重生的。


    可是她身邊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有想要她重生的呢?


    「師尊,如果想要讓一個人重生是不是需要極其大的代價?」


    淩慕寒看她一樣:「這自然是的,重生宛若逆天改命,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有了這個前提,江綠蕪覺得就更不可能了。


    因為沒有一個人會願意為她做到這等地步。


    「你怎麽了?忽然間對這些事情這麽感興趣?」


    江綠蕪遮掩過去:「還是看的話本子太多了,腦子裏全部都是話本子裏的事情。師尊,我想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個人願意付出那麽沉重的代價去換取一個人重生的話,他應該是非常在乎那個人吧。」


    「這是自然。」


    淩慕寒看了眼外麵:「綠蕪,我們該行動了。」


    對桌子上的吃的,江綠蕪和淩慕寒動了幾筷子便吃不下了,幹脆施法將那些東西都變沒了。


    而後兩個人便趴倒了桌子上。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外麵更聲剛剛響一聲,就傳來了有人上樓梯的聲音。


    腳步聲很快就停在他們的房間門口。


    似乎有窗戶被捅破的聲音,再就是小二壓低了的聲音。


    「你們動作快一些,輕一些,我看這位公子和夫人可不像是一般人,像是練過的,你們不要將他們驚醒,否則的話就難辦了。」


    另外一道聲音響起:「原本以為我們今年的供奉肯定交不齊了,卻沒想到竟然峰迴路轉,得來全部費功夫,而且這兩人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上等貨色,那位神一定會十分驚喜。」


    在兩人暈倒的瞬間,江綠蕪便進入到了淩慕寒的識海。


    兩人將眼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江綠蕪更是緊緊地蹙著眉頭。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說的供奉是什麽,但他們未免也有些太蠢笨了些,不管是哪裏,神哪裏會用活人來供奉的?」


    「我想,這十裏八村的,沒準就是因為此事才不跟他們來往的,偏生他們自己還覺得自己被人誤解十分難受,講真的,如果我要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現在的身份,我也不敢跟他們來往,我能有幾條命啊,折損了可怎麽辦?」


    淩慕寒敲打了江綠蕪腦門一記:「不需要用聯想,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鬧明白這些事情。」


    江綠蕪揉著自己的額頭,又低聲咕噥了一句:「看著那小二的樣子,我原本還以為他是一個好人,誰知道根裏竟然也是壞的。」


    「壞不壞不要看麵相,看實際。」


    江綠蕪看著淩慕寒,忽然間開口道:「師尊,其實我們也不用那麽麻煩,直接進入他們識海,不就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不行。我們不能輕易進入凡人識海,不然的話會遭受天塹。我們在這裏施法的前提是,必須要施法,否則的話都會遭到反噬。」


    「那也是說我們待會隻能跟他們純肉搏了,不能運用法力?」


    凡是修仙問道的人,動用靈力都已經成為最平常的事情,這忽然間不能用了,任誰心裏都會不舒服。


    淩慕寒安慰:「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我不怕。」


    江綠蕪那叫一個興奮:「之前他們跟我交手都是動用靈力,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力值有多麽厲害,今天有了動用的機會,自然還是要用的。」


    「不對,師尊,我們這不是要去對付魔獸嗎?這是不是也就說明其實我未必有動用武力的時間啊。」


    這江綠蕪的想法還真是跟尋常人不一樣,不過卻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反倒是讓人喜歡得緊。


    「看情況行事。你要是想隻用武力也可以。」


    江綠蕪撇唇,自然知道淩慕寒在看玩笑,對方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呢,如果她要是直接用武力去對付,那不是嫌棄自己命長嗎?就算再怎麽想死,也沒有這樣作死的。


    「他們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裏?」


    江綠蕪和淩慕寒早就被他們塞到了轎子裏,五花大綁的跟個粽子似的。


    江綠蕪不禁搖頭:「嘖嘖嘖,他們也太小心了,明明都已經將我們給藥倒了,竟然還要綁成這個樣子。」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點他們比其他人強多了。」


    如果那些人真的能夠知道江綠蕪和淩慕寒的想法和討論的話,必然就連哭的心都有了。


    畢竟這兩位可一點都不像是被綁架的,反倒是像被請到哪裏做客的。


    轎子一路奇怪八繞的,停在了一個小胡同前麵。


    小二手在牆壁上摩挲了幾下,又敲擊了幾下,仿佛繩索拉動的聲音有規律的響了起來,就仿佛是觸動了某個古老的陣法一樣。


    而後當門緩緩打開時,更是令人吃驚,那竟不是尋常的院落,而是一條黑色的看似沒有盡頭的通道。


    兩邊也都是黑乎乎的,而當這些人腳步踏進去時,他們的腳下就發出了陣陣光亮。


    江綠蕪看的嘖嘖稱奇:「這陣法還真是有點意思,師尊,你說藏在這裏的該不會真的是什麽神仙吧,隻是犯錯了,所以才被貶下凡來,自我墮落,占山為王,還歪了心思,用慘無人道的方式來修行?」


    這種情況倒也不是個例,畢竟大家除了是神仙外,之前也都是尋常人,哪裏能夠接受得了自己從高端墜落?


    有些人強大,重新走一遍修行的路,倒是也可以再次飛升。


    但是更多的人就是會豎旗為妖,直接成為天界的敵人。


    「這要真的是哪個被貶的神仙,我們倒是啃上硬骨頭了。」


    這神仙啊,太過複雜,哪怕是被貶的,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動的。


    「不用怕,該怎麽做就還怎麽做。」淩慕寒的聲音還是那麽沉穩。


    江綠蕪不禁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不是裝的沉穩,不在意,他是真的沉穩,不在意。


    就仿佛不管裏麵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會遇到什麽樣子的情況,他們都不需要害怕,直接開打就完事了。


    「不要忘記,你的身後是源天劍宗,你曾召喚過鳳凰群,更不要忘記你這一身的洪荒血脈。」


    淩慕寒一個字一個字說道,給江綠蕪帶來震動的同時,也給她帶來嘲諷的意味兒。


    她明明十分痛恨源天劍宗,痛恨應陽子,可是現在竟也是因為源天劍宗在身後才可以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甚至於就連她的師尊,她最愛的人也都是自源天劍宗中走出的。


    那是不是也代表,總有一天她也會跟源天劍宗決裂,跟淩慕寒決裂?


    淩慕寒現在什麽事情都站在她這邊,是因為她始終還算是源天劍宗的人,可要是有一天她不再是源天劍宗的人了,那是不是也說明他再也不會向著她了呢?


    她想的倒是好,就這樣待在淩慕寒身邊,當一輩子的師徒也好,可是卻又忘記了,她遲早有一天是要親手殺了應陽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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