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心一邊感受著自己體內罡氣不斷的流動,一邊朝著胡月走了過去。


    沈從心體內的罡氣充盈,罡氣仿佛是一道火龍一般,順著體內的經脈橫衝直幢。


    一遍遍的地衝刷著體內的經脈,擴寬經脈的寬度,而那罡氣從體內不斷地滲出。


    披在了沈從心身上,化作了一副罡氣盔甲。


    “哈哈,哈哈哈,你是修士,看這氣勢應該是築基期的修士。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一個凡人,一個卑微的凡人怎麽可能能阻攔我那麽長的時間。”


    胡月看到這一幕卻是哈哈笑了起來,他自小就在宗門裏麵修行,在山下也一直被叫做仙師。


    在他心裏,凡人都是低賤的,被一個凡人糾纏了這麽久,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極大地侮辱。


    而此時,他才不管眼前這個人作為修士會不會對他產生危害。


    他潛意識裏認為以他天下第四宗門弟子的實力,就這種野修,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沈從心緩緩地走向了胡月,在二人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擺開了一個拳架。


    這個拳架沈從心無比的熟悉,從他開始學武那天就開始練習這套拳法,日複一日,早已揮出了幾百萬甚至幾千萬拳。


    他看似隨意的朝著胡月的方向揮了一拳,那強烈的罡氣隨著揮拳的方向打出,一道猛烈的罡風噴湧而出。


    胡月也隻是簡單地一揮手,輕描淡寫的就將這道罡風驅散開來,臉上掛起了嘲弄的笑,:“就這?”


    沈從心沒有說話,他剛剛想要驗證一個想法,罡氣果然可以順著身體打出去。


    但是卻需要對力道的角度,揮拳的距離都要有精準的控製力,才能確定罡氣打出去的時候威力的大小。


    而他剛剛打出這一拳時,發現根本不用如何的去操控罡氣,這道罡氣順著經脈自然而然的就到了他的手上。


    那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控製自身罡氣的運用。


    接下來,沈從心嚐試控製自己的罡氣向自己的雙腿流動,整個人直接朝著胡月就衝了過去。


    而胡月眼中看到的,是沈從心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嘲諷的說了一句,


    “不自量力。”剛要運功抵擋,眼前卻不見了沈從心的身影。


    然後,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朝著自己籠罩而來,之後,就聽到了“彭”的一聲從自己的後心處傳來。


    胡月的護身法寶在感受到主人的危機之後自動觸發了,在胡月的周身形成了一個保護膜一般的護盾。


    饒是如此,胡月也是嚇出來一身的冷汗,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剛剛才壓著打的家夥,他的身法居然這麽快!


    隻是一個分神的功夫,居然到了自己的身後。


    沈從心一擊不中,立即後撤,保持住了安全距離。


    他剛剛學會罡氣的運用,在前衝的過程中猛地朝右變換方向,接著,再來到胡月身後,將全身的力氣集中在肘部,打算一擊斃命。


    然而他沒有想到護盾的爆發,他默默的盯著眼前的胡月,準備下一次出手。


    胡月驚魂未定,要不是自己的這件護身法寶,自己可真就交代在這裏了。


    他轉過身看著眼前的沈從心,滿是冷汗的臉上展露出來了猙獰的笑容,


    “好,很好,你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


    說完,他右手伸出兩指豎在胸前,左臂垂下,從左臂的袍袖之中“嘩啦”一聲,掉下來了一條銀白色的鎖鏈。


    亮堂堂月光之下,整條鎖鏈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這團鎖鏈落在地上之後,就繞著胡月轉了起來,沈從心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整條鎖鏈大概有四米左右的長度。


    鎖鏈的頭部是一枚“穿心錐”,而此時,這枚錐子卻自己從地上飄了起來。


    錐頭朝著沈從心的方向緩緩的擺動,宛若一條隨時會發起進攻的毒蛇。


    “哈哈哈哈哈,你完蛋了。護身法寶和攻擊的法器全都用出來了,你們這種野修,恐怕都沒見過吧。


    哈哈哈哈,我要將你折磨致死!哈哈哈哈哈。”


    胡月狀若瘋狂,操作著鎖鏈朝著沈從心進攻過來。


    沈從心並沒有說話,或者說他已經沒有什麽力氣說話。


    雖然此時他掌握了罡氣的使用方式,但是他剛剛受的傷也是實實在在的,他現在渾身的傷口血流如注,全憑一口氣在硬撐著。


    沈從心皺著眉頭盯著那條鎖鏈朝著自己衝了過來,此時,他不退反進,朝著這條鎖鏈飛奔而去。


    而當鎖鏈快要和自己接觸的時候,沈從心往自己的左側橫移數步,然後猛地前衝而去,再一次來到了胡月的身後。


    他轉過身,發現那條鎖鏈才剛剛往自己的方向疾飛而來,心裏知道此時是最好的時機,當下,毫不猶豫,飛速來到了胡月的左後方。


    將全身的罡氣集中在右拳之上,朝著胡月轟了過去。


    然而,這充滿威勢的一拳打在了胡月的法寶護膜上麵,隻見真氣保護膜發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藍光,成波紋狀向其他地方擴散。


    沈從心的拳頭離胡月隻有幾厘米,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而此時沈從心的臉上卻浮現出了微笑,他此時站的位置,胡月,還有鎖鏈的錐頭三者在一條直線上。


    如果錐頭朝著他過來的情況下,一定會先穿透胡月的身體。


    他從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靠自己打穿胡月的護膜,而是要靠胡月自己的法器打穿他自己的防禦。


    出乎沈從心的預料,想象中錐頭刺穿胡月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鎖鏈的錐頭反而從自己的左手邊朝著自己襲來。


    眼見已經無法閃避,沈從心心下一橫,往後一跳,一個後空翻朝後而去,錐頭連帶著鎖鏈勘勘從沈從心身下疾馳而過。


    沈從心連著翻了幾個後空翻才止住身形。


    環顧了一下四周,鎖鏈並沒有追來,此時就像是一條乖巧的小蛇一樣,圍繞著胡月盤了一圈。


    而如蛇頭一般的錐頭,還是漂浮在哪裏,朝著沈從心的方向左右晃動著。


    此時胡月已經轉過身來,麵目猙獰的衝著沈從心笑道。


    “能感覺到你的力氣沒有一開始大了,你快不行了,哈哈哈。”


    笑完,大唿一聲:“去!”


    錐頭應聲而來,沈從心眼睛一眯,狼狽的朝著側邊一滾,躲過了錐頭鎖鏈的刺擊。


    緊跟著朝著前方衝了過去,邊跑,邊躲避著鎖鏈的進攻,模樣及其的狼狽。


    胡月看到這一幕後,哈哈大笑,笑聲中,錐頭的移動速度更是加快了一拍。


    在側身躲過錐頭的再一次進攻後,明顯的感覺到錐頭加快了速度,沈從心此時了解了三件事。


    第一,胡月是可以控製錐頭進攻的方向和快慢的,並且不能控製錐頭後退。


    第二,胡月隻能控製錐頭,不能控製鎖鏈。


    第三,胡月在控製錐頭的時候,不能有其他的動作。


    隻不過沈從心此時很疑惑,既然隻能控製錐頭,為什麽要加上一個鎖鏈呢,直接隻有一


    個錐頭,不是更加的方便麽。


    此時已經容不得沈從心再想其他的了。


    確定了之前的三點情況後,沈從心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現在已經沒多少體力了,隻能再賭一把。


    他再一次的來到了胡月的左後側方,一個手刀朝著胡月的脖子就掃了過去,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


    而胡月感覺到沈從心在自己身後,他也放慢了錐頭的速度,控製著錐頭從他們的右側朝著沈從心飛來。


    沈從心這次並沒有跑開,而是瞅準時機,貼著胡月的身子繞了一個圈。


    當胡月隔著保護膜和沈從心麵對麵的時候,他還是略微慌張了一下,就是這一頓,沈從心已經從前麵繞到了胡月的右後側。


    右手一伸,抓住了鎖鏈的尾部,而此時,鎖鏈再一次從沈從心的右側襲來。


    沈從心看的真切,錐頭是奔著自己的頭部來的,他猛地一個後撤昂頭,躲過錐頭,同時左手一伸,抓住了錐頭後麵的鎖鏈部分。


    雙手順著鎖鏈繞了幾圈,同時向上一躍,整個人都踩到了胡月的肩膀上。


    雙手猛地用力往兩邊一拉,鎖鏈直接繃直,兩個人就靜止在了那裏。


    被胡月丟在一旁的那名被俘虜的合歡派修士在遠處看的真切。


    此時胡月的那條鎖鏈在胡月的脖子上麵繞了一個圈,沈從心左右手各持鎖鏈的一端,就那麽踩在胡月的肩膀上麵。


    兩個人一動不動,而胡月身上的護膜,卻時不時的亮起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光芒。


    胡月此時氣急敗壞的大聲吼叫道。


    “放手,你這個低賤的野修!你居然還敢反抗,你就應該給我跪下!求我放過你!”


    說著,他催動法訣,企圖讓錐頭趕快從沈從心手上掙脫開來。


    沈從心感受著左手上傳來的力度,微微一笑,胡月想要讓錐頭動起來,殊不知,這正是沈從心想要的結果。


    他右手暗自用力,此時的鎖鏈一左一右都在用力拉扯,而最終受力點卻在胡月的脖子那裏。


    沈從心盯著胡月脖子處的護膜,那裏由於承受太大的壓力,已經開始泛起了光芒,甚至起了絲絲的裂紋。


    但是,還不夠,沈從心這麽想著,


    嘴上卻說道:“你讓我給你跪下?你也配!”


    說著,他運起全身的罡氣,聚集在雙腳處,直接用出了千斤墜的方法。


    而此時胡月的護膜全都在抵禦脖子上麵的壓力,根本無暇顧忌這從上而下來的壓力。


    胡月感受到肩膀上猛地傳來的巨大的壓力,雙腿終於還是堅持不住,膝蓋一彎,整個人便跪了下去。


    “看到了麽,這就是你看不起的凡人發明的招數。”


    沈從心淡漠的說道。此時沈從心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他能夠感覺得到,罡氣已經沒有多少了。


    已經連身上的護體罡氣都維持不住,他剛剛調動的就是體外的這部分罡氣。


    胡月聽到這話,心中更是惱怒,更是催動錐頭動起來,而沈從心的右手同時加大力度,左腳抬起,重重的踏在胡月的後脊柱上。


    然後抬起右腳,身體後仰,雙手死命的抓住鎖鏈的兩側。


    終於,在護膜到了極限之後,護膜好似實質一般,片片碎裂。


    鎖鏈與胡月的脖子直接的接觸上了,在感受到了鎖鏈上麵的寒意之後,胡月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他急忙停止控製,然而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沈從心雙手狠狠的抓著鎖鏈,鎖鏈在胡月的脖子上越纏越緊。


    胡月將雙手放在脖子處,想要阻止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然而一切都已經完了。沈從心不會放手,而他注定要死在這裏。


    “嗬~你怎麽敢!。。。。這是。。。是師傅賜給我。。。我的。。法器。。。嗬~,你這低賤的野修。。。怎麽敢。。。用。。。它殺。。。我。。。”


    這是胡月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個高傲的修士,最後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被一個野修殺死的。


    當沈從心沒有從鎖鏈上感受到胡月掙紮的力度之後,他也漸漸地鬆開了手


    用手摸了摸胡月的脖子,確定了胡月的確已經死了的時候,沈從心放棄掉了用手中的錐頭給他脖子來上一下的想法。


    他用力的站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太累了,身上的傷勢已經很重了,再加上生死搏殺,如果不是因為知道輸了一定會死,他可能早就堅持不住了。


    他試著往前走了兩步,眼前一黑,終於還是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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