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策聞言沒忍住勾了勾唇:“知道了,小饞貓,快點進屋休息吧,不要總想著這事,你那夥計好著呢。”


    溫理禮揚起笑臉衝著溫策擺了擺手:“那爹爹也早些休息。”


    一進到暖閣裏,溫理禮一個助跑把自己扔到榻上,抬頭望著床架想著剛剛爹爹說的話。


    月國人……


    也就是說,當初在岐山圍獵場刺殺靖德帝的刺客有可能是月國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那場刺殺的幕後主使勾結了月國而為之。


    那這人的目的,到底是殺了靖德帝自己坐上皇位?還是單純是兩人之間有仇?


    如果是為了坐上皇位的話,那靖德帝一死,還有好幾位皇子等著繼位,就算皇子年紀尚幼,也還有靖德帝的胞弟定西王坐鎮朝堂,這人要篡位恐怕是很難。


    那殺了靖德帝,豈不是為了他人做嫁衣,白忙活了一場?


    而且之前在岐山的時候,她也曾經到意識裏去探查過這個幕後主使。


    她記得當時意識中隻有一團明黃色的線團,她猜想此人畢定出身皇家,且靖德帝對此人的身份應該心中有數。


    如果說之前在岐山圍獵場的的刺殺還沒有徹底激怒靖德帝,那麽在迴程的毒殺,肯定讓他深知此人能在繼續留了,所以這才急著召幾位藩王進京。


    想到這裏,溫理禮猛的在榻上搖了搖頭,暗自告訴自己別想了,趕緊睡覺要緊,明日還要早起念書呢。


    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暫時撇到一邊後,溫理禮就緊閉上眼,一門心思的隻想和周公下棋。


    ……


    春夜空氣中彌漫這一層薄薄的霧氣,打在人的肩頭上,留下一層淺淺的水漬。


    溫策披著薄薄的披風,負手而立在前院書房門前。


    夜晚的前院靜悄悄的,連下人都沒有一個。


    溫策就那麽安靜的站在那裏,抬著頭望著天上被霧色遮掩住的月色。


    突然,身側一陣風刮過,一個人影自房簷而下,落在了溫策的身側。


    溫策聞聲,連頭都沒有迴,隻是道一聲:“可終於來了。”


    那人聞言不好意思的一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這麽冷的天兒讓威遠候站在外麵等這麽久,是本王掐錯了時辰。”


    溫策才不理會他怎麽說呢,非常直接了當道:“定西王有事直接讓人傳個書信就好,做什麽這麽麻煩,還要飛簷走壁的做那梁上君子。”


    蕭深哈哈一笑:“那自然是得拿出我的誠意,不然威遠候你也不會信我啊。”


    溫策聽到定西王在自麵前自稱我,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頭:“定西王不如有話直說了吧。”


    蕭深見狀慢慢繞道溫策麵前,看著他冷峻的臉色調侃道:“威遠候真是心急,算了,也怪我沒眼色,打擾了你媳婦孩子熱炕頭的溫馨時刻,難怪不招人待見。”


    溫策聞言撇過了眼,懶得再與他對視,在心暗道,這定西王雖為人正直,對待手下也很是不錯,怎的偏偏嘴那麽貧。


    莫不是在西原露蘭城那等貧苦之地待傻了吧?


    蕭深見溫策表情嚴肅,有些沒趣的聳了聳肩,直接切入正題。


    “那我就直說了,我覺得寧王遇刺之事有貓膩,如果你能查到什麽能否讓人也告知我一聲?”


    溫策聞言緊皺著眉頭看著他。


    “貓膩?之前王爺不是讓我的隨從帶話了嗎?隻是我不知您說的按兵不動,指的是什麽。”


    “難道是要我對陛下有所隱瞞嗎?”


    說著溫策眼神銳利的與蕭深對視而上。


    蕭深見他望著自己,便坦蕩中又帶著笑意的望了迴去。


    “侯爺多慮了,不過有警惕心是件好事,我其實隻是希望此事的任何線索不要被除了我和皇兄以外的人知曉。”


    “哦?寧王胸口處被刺客射了一箭,雖然傷口不深,但位置卻很是巧合的偏離心髒一寸,這在京中已經不是秘密了,而且徹查此事的也不光是我還有錦衣衛的韓指揮使。”


    溫策冷漠的迴答道。


    蕭深聞言點了點頭:“我知道,韓指揮使那邊我也會去說的,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溫策聞言緊皺著眉頭,表情危險道:“王爺到底要做什麽?為何連陛下也要瞞著。”


    蕭深聞言攤了攤手:“這隻是暫時的,後麵還需要皇兄配合才能完成,你知道的,皇兄向來不讚成我與那些藩王結怨,所以此事還是先瞞著他比較好。”


    溫策眯了眯眼,把蕭深想做的事大概的猜測了一下,於是拒絕道。


    “線索無非就是有關鳥形紋案,我與韓指揮使已經追查此事很久了,依舊沒什麽有用的線索,這消息也不是什麽秘密,不需要對誰保密。”


    蕭深聞言笑了笑。


    “不對,我知道你已經有了新的線索。”


    “侯爺是聰明人,就算我不說你也會這麽做的,就這樣繼續暗中查下去吧,不要打草驚蛇,也不要貿然派人去圍堵他們。”


    溫策聞言偏了偏頭,眼神銳利的掃向蕭深。


    蕭深見狀,笑眯眯道:“你可別生氣,你在月國有釘子,那我在月國也有啊,隻是因為我迴京路上一路顛簸,收到的消息比你晚了一步而已。”


    溫策聽見這沒忍住輕輕了彎了彎嘴角:“那定西王還大晚上的專程來與我說此事,可是怕我急功近利,馬上拿了消息去與陛下邀功?”


    蕭深聞言擺了擺手:“當然不是,我這個人做事就是這樣,我需要的是保證萬無一失,容不得半點馬虎。”


    說罷他又輕笑道:“侯爺不會覺得我會用許歸來威脅你什麽吧?”


    溫策聽了這話也笑道:“怎麽會,定西王您向來坦蕩,想必不會做這種小人之事。”


    蕭深仰頭一笑,讚道:“好,威遠侯是個爽快人,如果我不掌兵權,倒還真希望與你做朋友。”


    溫策微微撇過臉:“隻要我們一心為朝廷,那就不算是陌路人。”


    蕭深點點頭,轉身欲離開,臨走前他不忘叮囑道。


    “你們都督府裏那個還沒開的口子可要看緊點,如今知道這事的絕不僅僅隻有我們。”


    看著蕭深的背影溫策也轉身朝著心安園的方向走去。


    蕭深說的這些他當然知道,他還知道,那個背後之人估計馬上就會查出,他們要找的人如今就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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