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廠公並沒有被黑衣人的話激怒,而是唇角帶著冷笑。


    “哦?我不舍的殺你?”


    黑衣人眼睛一直盯著蘭公公手中的長劍,言語間卻挑釁道:“對啊,我看蘭廠公你這輩子也做不成男人了,不如學學女人們擦脂抹粉改當娘們兒算了,不然可白瞎了這張好臉。”


    蘭廠公麵對黑衣人的挑釁不為所動,語氣極其平靜道:“我看你就別拖延時間了,說了半天廢話有什麽用,是時候讓咱家看看你遮麵下的臉長什麽樣子了!”


    話畢藍公公拍拍手,周圍瞬間湧出數十位統一身著黑色著裝的手下烏泱泱的圍在蘭公公身側。


    “督主!!!”


    蘭廠公伸出一根手指朝那蒙麵黑衣人一揮:“給我拿下他,要活的!”


    “是!!!”


    一群人猛的向那黑衣人撲過去。


    那黑衣人猛的後退了兩步,身子靈巧的躲閃著朝他刺來的利刃,他飛起身用腳踏著刀身,猛的把向他攻過來的人踹飛,邊打邊叫道。


    “哎,等等、等等蘭公公你別那麽無情嘛,哎呦,蘭廠公、不、蘭仲雲,你當真要殺我啊?”


    蘭公公聽見此人叫他大名,眼睛危險的一眯:“你知道的還不少!”


    說著也抽出長劍飛身而上,周圍的人看自家督主勢不可擋的加入了戰局,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給騰出位置並在周圍團團把那黑衣人圍住。


    “錚——”


    長劍和匕首交鋒,對方猛的後退又猛然一個迴旋踢,蘭公公靈巧旋身躲過一擊,隨即騰空起身一腳踢在黑衣人胸前。


    那黑衣人用手臂擋在胸前堪堪接住藍公公一腳,一抬眼見藍公公提著長劍向他刺來,嚇得他連忙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把匕首插在地上支起身子站起來。


    “哎呦,疼死我了,蘭廠公勁兒可真大,打人可真疼!”


    “少廢話,看招!”


    蘭廠公不欲和他廢話,提劍就刺,突然黑暗中傳出幾聲鳥鳴後,麵前的黑衣人嘿嘿一笑,大手一揮,突然放出一枚煙霧彈,周遭頓時濃煙翻滾。


    “今日不陪你們玩了,對了,蘭廠公那刺客的命我已經先一步收下了,下次再遇到你我一定要把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哼、咱們後會有期。”


    “咳、咳、咳。”


    “咳、咳……”


    “該死的!”


    等濃煙漸漸散去,周圍的官兵和錦衣衛紛紛捂著口鼻看向看蘭公公。


    “督主,我們怎麽辦?”


    蘭廠公皺了皺眉,邁著大步走向關押刺客的營帳,一掀簾子借著慘白的月光就看到那被五花大綁的刺客早已經七竅流血而亡。


    後麵的士兵看到那刺客死不瞑目的看著帳外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聲音顫抖道:“蘭廠公這是怎麽迴事?我確定剛剛那黑衣人絕對沒有進入營帳,這人怎麽就死了。”


    蘭公公把手中的長劍收入劍鞘,抱臂站在一側:“是毒!”


    說罷頭也不迴的就走了。


    半刻鍾前


    另一邊皇上的營帳中,靖德帝正躺在榻上安穩的入睡,身邊的大太監也靠在榻邊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突然帳子裏不起眼的一角伸出了一條細長的竹管,眼看著那支竹管裏冒出絲絲縷縷的白煙,一隻大手猛的堵住那竹管的孔洞。


    “呃、咳、咳……”


    聽見外麵傳來的幾聲咳嗽聲大手的主人輕蔑挑了挑眉:“陛下成了!”


    帳外一直守在周圍暗處保護皇帝的溫策,看著那倒在營帳一角咳嗽的佝僂成一團的人,走上前去拎起那人,扔進了皇上所在的營帳裏。


    守在皇上營帳裏的錦衣衛指揮使韓進,好奇的揪起地上人的衣領說道:“食了那藥粉竟然還沒死,難道那藥粉不是毒藥?”


    營帳內的燭火早已點亮,靖德帝此時毫無睡意,他身著寢衣正襟危坐死死盯著地下的人,語氣危險道:“這人瞧著倒是有些眼熟,是不是啊,李福全?”


    李福全一看到地上那刺客的臉,被嚇的差點尿了褲子,他擦擦額上豆大的汗珠委屈巴巴的說道:“這是、這是內管監的馬德柱,是奴才去年剛剛提拔上來的灑掃太監,這次是看他平時乖巧能幹的份上才點了名帶出來的,請陛下明鑒!”


    靖德帝看了看地上那昏死過去的人,又看了看被嚇得滿頭汗加上鼻涕眼淚糊做一團的李福全,用手指輕輕叩了叩床沿看樣子是在思考著什麽。


    李福全真是被嚇到了,他沒想到一個平時毫不起眼的人竟然膽大妄為到想毒殺皇上,他一邊怪自己識人不清差點害了皇上,一邊戰戰兢兢的怕皇上怪罪於他。


    他陪伴皇上已有三十幾載一路高升至皇帝身邊的掌印太監,且如今皇上的生活起居全全交由他負責,他能得此重用靠的不僅僅是從小跟著靖德帝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有他的忠心護主。


    靖德帝歎了口氣:“罷了你起來吧,怕是神仙也得有個失誤的的時候,誰能一輩子不犯錯呢?把他弄醒,朕要親自審他。”


    “唉、唉、謝陛下開恩,老奴這就把這畜生給弄醒。”


    李福全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端起一旁架子上的水盆,直直朝地上的馬德柱臉上潑過去。


    “啊!”


    那馬德柱被潑醒,掙紮起身,剛一坐起就見周圍幾雙銳利眼神死死的盯著他。


    “完了、完了、全完了!”


    李福全可不管那套,氣急的他跳上前去,對著馬德柱兜頭劈了幾下。


    “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咱家看你可憐一路提拔你,你藏的夠深的啊!看我不打死你個豬狗不如的賤東西,竟敢謀害皇上,說、是誰派你來的?”


    溫策和韓指揮見李公公情緒激動,連忙一邊一個架起他:“李公公別激動,先聽聽他怎麽說。”


    說罷溫策投以那馬德柱一個冰冷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一般,看的馬德柱遍體生寒,他緊緊的閉起雙眼,不敢看麵前的皇上,隻一個勁的磕頭謝罪。


    “陛下,奴才不是真的想殺您的,不是的,我有苦衷!”


    “奴才知道您是一位深得百姓愛戴的好皇帝!大景有您才有如今的盛京,是奴才對不起李公公的栽培、對不起朝廷、對不起您……”


    馬德柱連哭帶嚎的說完這些話突然像是想通了一般說道:“請陛下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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