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厘垂眸看著用毛巾給她擦身體的男人,不太自然地躲閃他的視線。


    秦蕩幽幽掀起眼皮從她酡紅的臉頰上掃過,眼裏挾著揶揄問:“被看了多少次了,還沒習慣?”


    晏厘蹙著眉將脫下來的襯衣蒙在他腦袋上,不耐煩直接擺在臉上,“你煩不煩!”


    “你看我像煩的樣子?”


    秦蕩眼尾挑著笑意將衣服取下來,視線恢複之後,他找來浴袍套在晏厘身上,抱她去臥室。


    他又迴去衝了個澡,出來時就看見晏厘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找東西。


    秦蕩問她在找什麽。


    “我的藥,你有看見嗎?”


    她之前拿了一瓶安眠藥過來的。


    他剛準備說沒看見,晏厘已經在第二層找到了藥瓶。


    剛才在車上小睡的時候她就預感到,今天晚上不是睡不好就是要失眠。


    她在手心裏倒出兩片藥,還沒來得及塞進嘴裏,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半路截住。


    秦蕩麵不改色地將藥片丟迴瓶子,聲線低醇沉厚:“不吃藥,我哄你睡。”


    晏厘警惕地盯著他,不知道他這句話裏的“哄”,到底是用什麽方式。


    看出她眼睛裏的警惕,秦蕩微微揚唇,抬手關了臥室燈,熟練地將她撲倒在大床上。


    晏厘心下猛地一緊,到嘴邊的“禽獸”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又從她身上翻了下去,躺在她旁邊,抱著她的腰,說:“今天不做,就抱著你睡覺。”


    她試圖掰開他的手,“好熱,你去那邊。”


    秦蕩聞言鬆開她,挪著身體往床邊移。


    晏厘心裏錯愕一瞬,沒想到他真的會聽話地鬆開她。


    可同時,心裏某處也有點空。


    她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緊接著,她聽見空調遙控器的聲音。


    黑暗中,紅色的數字一度一度往下跳。


    晏厘抿唇,提醒了句:“溫度太低對身體不好。”


    “你不是說熱?”


    “我的意思是,你別抱著我就行。”


    “哦。”他很無所謂地吐出一個不輕不重的音調,將遙控器放在一邊,顯然沒打算把溫度調迴去。


    沒一會兒晏厘就覺得冷得不行,她睜開眼睛,用手指戳了戳睡在旁邊的人,“秦蕩,好冷。”


    他還沒睡著,聲線低沉道:“我不冷。”


    晏厘壓了壓唇角,坐起身,試圖去夠遙控器。


    但動作被他攔住:“你要對我家的空調做什麽?”


    言下之意,那是他的東西,她沒資格動。


    晏厘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隻能無奈地收手躺迴去。


    秦蕩閉上眼睛,沒過多久,那副溫軟的身體主動鑽進他懷裏,他滿意地揚起唇角。


    “不是不讓抱?”


    晏厘沒說話。


    他繼續開口:“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覺得這樣抱我合適?”


    他越來越得寸進尺,晏厘懶懶地說:“你剛才都幫我洗澡了,那你覺得合適嗎?”


    “我是照顧傷患。”


    話音落下,秦蕩性感地悶哼一聲。


    “你還要繼續說話嗎?”她聲調很低,語氣平靜,如果不是那雙溫涼的手現在切切實實地在他身上作亂,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同一個人做的。


    “寶寶,現在怎麽學這麽壞了?”秦蕩一個翻身將她抱進懷裏,張嘴就咬在她耳尖上。


    晏厘收迴手,不緊不慢道:“以暴製暴。”


    他喉間滾著低笑,抓著晏厘的手放在剛才的位置上,“就這點兒膽子?”


    “我怕你忍不住。”


    秦蕩又把她摟緊了些,說話時胸腔沉沉地震動:“現在體溫更高了。”


    晏厘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困意襲來,也沒來得及迴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挺安穩,不知道是他晚上關了空調,還是他真的太熱,後半夜她沒再感覺到冷。


    吵醒她的是手機鈴聲。


    晏厘推開他,冷聲喊他接電話。


    秦蕩睡眼惺忪地摸到手機,才不到五點。


    他接通電話放到耳邊,湊過去在她臉上沒什麽章法地亂親。


    離得太近,晏厘自然能聽到電話裏在說什麽。


    都不用她掙紮製止,秦蕩吻她的動作逐漸停下來。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散落在臉上的發絲被他撥到耳後,秦蕩將腦袋枕在她胸前。


    晏厘抱怨了句好重,推搡著:“你還不去醫院麽?你的救命恩人該等急了。”


    剛才的電話是倪滿月打來的,她剛醒,醒了就要找秦蕩。


    “你……”


    “我要睡覺,不和你去。”他剛開口晏厘就知道他想說什麽,眼睛都沒睜一下地打斷他。


    秦蕩眯了眯漆黑的深眸,眼神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倪滿月這次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出不了院的,如果她每天都這樣要找他呢?


    晏厘會無動於衷麽?


    就像她現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在乎,但心裏實際是怎麽想的,隻有她自己清楚。


    況且,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


    也就是說,他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好和倪滿月的關係。


    秦蕩垂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在她眼睛上親了親,“我去醫院看看,迴來給你買早餐。”


    “知道了,你別煩我睡覺。”


    他起身換了衣服去醫院。


    晏厘聽見關門聲,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她索性起床洗漱,把秦蕩要買早餐迴來的話全然拋之耳後,換了衣服直接出門去公司。


    剛走到公司樓下,眼前出現幾個表情嚴肅,穿著西裝的男人。


    她眉心打結,經曆了一次綁架事件後,不得不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警惕起來。


    可這裏是商業中心,人來人往,他們總不至於猖狂到光天化日直接對她動手?


    為首的男人和身後的人交換了個眼神,徑直向她走過來,“請問是晏厘小姐嗎?”


    晏厘沒說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男人見狀,自報家門:“我是譚明朗譚總的助理,周洪,我們譚總想見您,麻煩您和我們走一趟。”


    譚明朗?


    譚家人。


    為了譚璘來的?


    見晏厘沒有要答應的意思,周洪正色道:“您可以放心,請您過去並不是要追究什麽責任,譚總知道小譚總生性頑劣,對於他綁架您的事情深感抱歉,同時有些細節我們譚總想和您了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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