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樓後,秦蕩抱著她在長椅上放下來。


    一個醫生向他們走過來,“你是患者家屬?”


    秦蕩淡聲:“不是,我是她朋友。”


    “患者家屬沒來嗎?”


    “她沒有家屬。”


    醫生頓了頓,才道:“她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不過患者是o型血,目前我們醫院血庫中o型血緊缺,你們有沒有人是同血型?”


    秦蕩聞言皺著眉,“不能從其他地方調?”


    “可以是可以,但調血需要時間,現在時間緊迫,多浪費一分鍾,她麵臨的危險就多一分,所以最好是能立刻輸血。”


    晏厘安靜地聽著,睫毛不住地輕顫。


    秦蕩給郝助理打了電話,讓他立刻安排這件事情。


    掛斷電話後,晏厘扯了扯他的衣擺,聲音很輕:“秦蕩,我是o型血。”


    他動作猛地一頓,低頭看向晏厘。


    “我可以……”


    “不行。”他直截了當地拒絕,“你忘了你貧血?”


    晏厘蹙眉,隻聽醫生道:“貧血的話最好不要獻血,一來對你自己身體影響很大,二來對患者起不了什麽作用。”


    她鬆開手,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倪滿月可以在危急時刻衝上去替他擋刀,但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連馬後炮地幫一下倪滿月都做不到。


    秦蕩門路還是不容小覷的,不到二十分鍾,就有人來給倪滿月輸血。


    他側首看向一直很安靜的晏厘,將人摟進懷裏。


    “在想什麽?”


    “如果當時我是她的話,會不會有勇氣衝上去替你挨那一刀。”


    秦蕩在她脖頸上輕咬一口:“我不會給他捅你的機會,你要是敢為我做這種事情,我隻會罵你兇你,聽懂沒?”


    “哦。”她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


    秦蕩把她沒吃完的東西又拿出來,一點一點親手喂她吃。


    晏厘像個洋娃娃似的,坐在那裏等他伺候。


    又等了兩個小時,“手術中”的燈終於熄滅,倪滿月被推了出來。


    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秦蕩幫她聯係了轉院的事情,這家醫院醫療條件畢竟一般,倪滿月被連夜轉到平城最大的一家醫院。


    他開車跟在救護車後麵,晏厘滿臉倦色地靠在座椅上。


    秦蕩用餘光瞄了她一眼,說:“困了就睡會兒。”


    “不用,我陪你說話,你在開車,我怕你也困。”


    秦蕩勾唇笑了笑,從後座取了個u型枕給她,“枕著這個,舒服點兒。”


    “譚璘怎麽樣了?”她突然想起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你關心他做什麽?看他長得帥,準備紅杏出牆?”


    晏厘眸色清冷,“我隻是想知道他有沒有被我砸死,如果譚家追究這件事,我會被告得牢底坐穿吧。”


    “剛才問了,吊著一口氣,還沒死。”


    她麵上沒什麽波瀾,但心裏的石頭落下幾分。


    “他都給你說什麽了?”秦蕩冷著聲音問。


    “沒什麽,就說要睡我。”


    話音落下,車裏的氣壓明顯低了。


    “就這,你還說你沒紅杏出牆?”


    “我和你是什麽關係我就出牆了?他要睡我難道是我故意勾引的嗎?你們男人管不住自己的時候,總是要把責任推到女人身上!”


    “對了,忘記和你說了,分手的事情,我不同意。”他幽幽吐出一句話,引得晏厘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這都分手多久了,他突然說這個,還說得振振有詞,秦二公子還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太久,養成橫行霸道的陋習了。


    “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情,分手是一個人的事情,不需要你同意。”


    “誰說的?”


    “網上都是這麽說的。”


    “那你和網絡過日子算了。”


    “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秦蕩唇角噙著淩冽的弧度,如果不是在開車,肯定要教教她怎麽好好說話。


    “我渴了,你喂我喝水。”


    晏厘睨他一眼,“你又沒受傷,自己喝。”


    “我在開車,單手把方向盤很危險,你不知道?”


    她沒話說,將礦泉水瓶擰開,想了想,直接喝不方便,於是把自己剛才喝完酸奶的吸管放進去,遞到他唇邊。


    秦蕩垂眸瞄了一眼,“這吸管不是你用過的?”


    “是,怎麽了,你嫌棄?那以後都不要吻我。”


    他用行動迴答這個問題。


    低頭就著吸管,象征性地喝了幾口。


    其實他根本不渴,就是想讓她做點別的事情,別再說那些氣他的話。


    到了平城醫院後,秦蕩本來打算帶著晏厘一起上去,但她說太累了想休息,秦蕩也沒再堅持。


    過了近四十分鍾,重新迴到車裏。


    期間晏厘小眯了一會兒,不過睡不好,總是做噩夢,索性就玩手機。


    駕駛位的車門被打開,她偏頭看過去,正好對上他深邃的黑眸。


    “都安排好了麽?那麻煩你送我迴家吧。”


    “嗯。”


    他嘴上這樣答應著,車卻是直接往他家開去。


    晏厘看著窗外的景象越來越不對勁,擰眉問:“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走錯。”


    “這不是迴我家的路。”


    “我知道。”


    “你又騙我?剛才明明說送我迴去。”


    “沒騙你,剛才是想送的,但是車快沒油了,不夠跑到你家。”


    “那就去加油。”


    “這裏離加油站很遠,也開不到加油站,剛夠迴我家。”


    “那你怎麽加油?”


    “明天讓助理提桶過來加。”


    他的邏輯嚴絲合縫,晏厘思考了好半天都沒有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然後秦蕩得償所願地把人帶迴家裏。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來,晏厘也沒矯揉造作,實在受不了身上的黏膩和汗味,徑直往浴室走。


    被秦蕩攔住。


    “你這樣怎麽洗?”


    她思忖片刻,說:“我用毛巾擦一擦就行了。”


    “我幫你洗。”


    “不用。”


    “你傷口碰水發炎了別和我哭。”


    “肯定不和你哭。”


    秦蕩眯眸凝著她,眉峰向上一挑:“體力這麽好,不如做點別的事情?”


    “你不就是想趁機對我做那種事,幹嘛這麽虛偽冠冕堂皇。”


    “嗯,被你看出來了,那我也不裝了。”他直接擺爛坦白,強勢地抱著她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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