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尊,海上是什麽情況?”林奇提著兩人尚未抵達海岸,幾道遁光迎麵而來。清山穿著法袍與玄羽同行,遠遠感應到林奇的氣息焦急開口。但是下一刻林奇鐵青著臉從他們旁邊飛遁而過,隻留下渾身煞氣和一個背影。“可是有人犯境...”


    借著道法遠遁而來的幾個道門修士看著林奇飛速遠去,一時麵麵相覷。他們感應到海上有人觸動了前所未有的天威前來一探,奈何道法的速度慢了林奇一籌,這才落在後麵。但是現在林奇表情恐怖連話都不說,讓一眾老道都是心生不滿。倒是玄羽神魂強悍,感應到空氣裏殘留的血氣有些熟悉,當即神色大變把清山往旁邊一推,轉身追著林奇的身影雷遁而去。


    “我跟去看看,你們去天威凝聚之處看看是什麽情況!”清山手忙腳亂的在空中穩住身形,沉思片刻之後吩咐同來的幾位老道繼續前行,自己慢悠悠循著玄羽留下的痕跡追去。現在天威已散,海上應該沒有什麽危險,但是剛才林奇渾身流露的那種煞氣和焦躁確實前所未見。而且玄羽也那般急迫,難道是有某種靈獸複生?但是那種強度的天威,就算各位大尊現世都無法引動!


    林奇心急火燎的提著兩人迴返醫院,一路上都顧不得遮掩自身氣息。他直接撞破樓頂強行落在自己辦公室裏,而後一路強衝來到地下。


    “小白!過來幫忙!”白澤盤膝坐在一間研究室裏吸收之前陶洮給他留下的光球修補神魂,林奇的傳音險些讓他神魂暴走。但是感應到林奇的急迫和焦慮,白澤徑直撞破房門衝了過去。“你幫嚴衝複原身體穩住靈覺,給他吊住一線生機,我先看看陶洮的狀況!”


    白澤看到陶洮渾身劍傷,心中怒氣充斥險些當場爆發。林奇的傳音讓他恢複一絲清醒,依言接過嚴衝破了好幾個血洞的身體。但是入手的瞬間白澤心裏不禁一沉,嚴衝的靈覺已經沉寂,而且透過肉身的傷處,竟然能看見自己抱著他的手臂!


    這分明已經是一具屍體。


    白澤當下不敢怠慢,自己的神魂全數催動,旁邊林奇準備的各種天材地寶不斷被他憑空碾碎,其中蘊含的種種能量在他的施為下不斷刺激著嚴衝沉寂的靈覺,將他僅存的一絲生機穩住。


    林奇的秘術極為霸道,在海底時將陶洮體內的意識封禁,但是此時已經醒轉,張牙舞爪不斷掙紮,看向林奇的眼神除了陰冷垂涎,竟然隱隱帶著幾分畏懼。林奇神色凝重的用神魂之力將他強行禁錮,同時催動秘術深入陶洮的神魂,試圖將其喚醒。但是感應之下卻讓他不禁心裏一沉,陶洮的體內竟然找不到一絲本身的意識,甚至神魂之中充斥著一種邪戾暴躁的瘋狂氣息!


    雖然這種結果早在林奇的預料之內,但是親自驗證過後仍是讓他感覺傷心又失落。林奇催動著神魂秘術將陶洮禁錮,打開房間裏的一個池子將他放入其中。深色液體散發著一股古怪氣息,將陶洮的身體緩緩淹沒。


    “小吃貨怎麽樣了?你把他放那裏邊幹嘛?”白澤的神魂操控著從旁邊汲取的種種能量維持嚴衝肉體生機刺激他的靈覺,同時關注著林奇的一舉一動。感應到林奇將陶洮浸入調配好的封禁液體之中,心裏不禁大急。雖然兩人每次見麵就掐,但那更多隻是一種玩笑之舉。如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陶洮剛才短暫蘇醒流露的異樣氣息,白澤卻也感應到了。“你說話啊!幹嘛要把他封起來?!”


    林奇麵色肅然隻是不語,手中印訣緩緩變幻。池中液體如同沸騰一般不斷翻湧蒸騰,最後剩下薄薄一層如同活物一般在陶洮體表不停遊走。林奇的表情慢慢平靜下來,將自己的神魂之力不斷渡入其中,一道道深紫色的花紋逐漸出現在陶洮身體上。


    “我來吧。”完成了封禁陶洮的操作,林奇顧不得自身消耗將注意力轉移到嚴衝這邊。感應到他體內那似有若無的一線生機,這才鬆了一口氣。白澤焦躁的收斂神魂,轉身撲到封禁陶洮的池子邊緣。看著他體表的玄奧花紋臉色一變,有些不可置信的用神魂感應一番。


    “大兄,陶洮...不是陶洮了?”林奇隻是默然不語,白澤也沒指望他能迴答這個問題。他看著毫無聲息的陶洮不禁神色猙獰,不信邪的一遍遍用神魂之力來迴試探,想要喚醒陶洮自身的意識。折騰片刻之後白澤按捺不住心中暴躁和殺意,轉身惡狠狠的盯著嚴衝。“將他救醒!我要知道...是誰毀我哥哥神魂!”


    他們身上的傷處根本瞞不過兩人的感應。嚴衝身上的傷處仍殘留著陶洮的氣息,而陶洮身上的劍傷,也隱隱散發著帝劍獨有的威能。但是這些肉身之傷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細枝末節,隻要神魂和靈覺尚在,隻要不是斷手斷腳或者碎裂成泥,都能慢慢恢複過來。


    但是嚴衝靈覺透支的同時身體遭受重創,所以才瀕臨死亡。


    而陶洮雖然神魂尚在,其內的意識卻已經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占據。這對靈獸來說不亞於壞了自身存在的根基,甚至可以算是身亡。


    如果隻是失去意識那很簡單,饕餮神魂尚在,隻要過段時間自然就能恢複過來。


    但是陶洮現在相當於被人鳩占鵲巢,身體和神魂都不再受他主導。時日長久之下不但不會壯大陶洮自身的意識,反而會不停滋養入侵者。


    一段時間之後這道意識萬一覺醒,或者等到它完全將陶洮的神魂占據,到時候恐怕這世上就再無饕餮!


    “你先在外麵休息一下,等我將嚴衝救迴來再說。”白澤的神魂本身就有缺憾,所以對情緒和神魂的掌控稍弱,如今心緒激動,神魂之力不受控製的爆發出來在周圍肆意縱橫,一時間整個房間如同台風過境一般亂成一團。林奇催動神魂將白澤束縛起來,皺著眉頭把他送出門外。稍微冷靜的白澤也知道如今不能添亂,盤膝坐在門口努力收束自己躁動的神魂之力。林奇感應到他安靜下來,這才專注於救治嚴衝的艱難過程中。


    “小白,神魂放開籠罩周圍,出關之前這段時間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嚴衝的身體破損實在嚴重,陶洮的手刀給他掏了好幾個窟窿,甚至一些內髒都有缺損。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這些傷勢已經足夠死掉十幾次。


    但是更為嚴重的是他的靈覺,連番透支之下,現在已經陷入消泯的邊緣。得虧林奇對各種力量都有涉獵,不然眼下這種情況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嚴衝死去。


    先是將嚴衝肉身的諸多傷勢大略穩住不再惡化,林奇調動自己體內之前張先生種下的靈覺之種,緩緩將嚴衝靈覺中僅存的一絲本能加強一些。林奇的神魂監控著嚴衝的變化,感應到他的靈覺穩定之後有了緩慢恢複的征兆,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張老頭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今天的狀況,才在出海之前專門給自己留下這枚靈覺之種。但是那該死的老東西竟然沒有提醒自己陶洮也可能遭遇滅頂之災,林奇不禁心生幾分怒氣。


    如今世上靈獸本就存留不多,大尊更是隻有他們幾個。若是張老頭並未將靈獸的存亡當迴事,再見時休怪自己與他討個公道。


    林奇催動神魂將各種寶物蘊含的能量汲取淬煉,渡入嚴衝肉身,同時觀察著他的傷勢變化。靈覺穩定之後似乎對身體也有幾分影響,至少自己渡入的能量已經開始自動維持傷處的現狀。雖然目前來看並沒有開始恢複的跡象,但是至少不會再度惡化。看樣子隻要靈覺再恢複一些,嚴衝身體的求生本能就會著手恢複傷勢。


    但是這個過程想必不會很快。


    玄羽的雷遁比林奇慢了一線,趕到醫院時已經被白澤的神魂隔離在外。他在外圍不停神魂傳訊,被煩的不行的白澤才將他放了進來。不過也並未讓他進入地下,隻是將兩人現狀和玄羽簡單描述,就把他打發到一邊去待著。


    而清山趕到時就沒了這般待遇,被白澤催動神魂之力狠狠衝擊神念,一時不防的老道當場口吐鮮血。甚至若不是玄羽及時阻攔,白澤都打算直接將清山弄死在這裏。他現在心緒怒極,神魂之中自有一種滅絕萬物的殺機。


    最後還是玄羽傳音將情況和清山解釋一番,才勸退了暴怒的老道。但是聽聞嚴衝和陶洮重傷,清山也是憂心不已。拜別玄羽火速迴山,調集道門各種珍藏的物資,源源不斷的送來這裏。同時傳令道門各派嚴加戒備,暗中監察以防生變!


    嚴衝和陶洮雖然出世不久,但是各自能力超群,可以說是天下少有人及。而且他們一個是饕餮大尊,另一個是淩駕靈獸之上的張先生指定傳人!他們結伴而行的諸多事跡已經在極少數人中流傳開來,所有聽聞過的修行之人都不由為之震驚。


    但是連他們倆都被折騰得性命垂危,甚至不得不由麒麟這等上古靈獸閉關救治。消息傳開之後人人色變,道門以各種名義將弟子派駐函夏各處,防止普通人遭受莫名之災。甚至各處邊境都有靈獸和修行人士潛伏,防止作祟的詭異之物暗中潛入函夏。


    後來直到林奇出關,才傳音道門讓他們各自召迴弟子。函夏有天威在上護佑眾生,用不著如臨大敵的全麵戒備。嚴陶二人也是踏入函夏海域才招來天威,陶洮身上藏匿的陰詭之物才不得不動手重傷嚴衝。不過好在天威森嚴示警,不然若是讓陶洮無知無覺的踏上陸地,到時候在人群中爆發出來...


    剛剛從林奇這裏迴到西邊鎮守的銜蟬得到消息更是暴怒異常,但是礙於不能擅離,隻得催動神魂之力時時遊蕩在曠野之上。恨不能來個敵人讓她一槍洞穿,發泄心中怒氣和擔憂。


    等到嚴衝醒來,自己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赤裸的躺在冰冷台子上,思維還停留在自己恍惚看見林奇出手的那一刻。如今看來...兩人應是獲救了。當時自己胸腹之間被陶洮的手刀捅了好幾個透明窟窿,如今全身竟然沒有一絲傷痕。但是當時自己與陶洮都是以命相搏,陶洮傷得絕對不會比自己輕。想到這裏嚴衝焦慮的坐起身來,渾身一軟險些癱迴台子上。


    房間裏並沒有別的人在,甚至除了他身下這處金屬台子,房間裏竟然沒有別的擺設。嚴衝窘迫的四處看看,踉蹌著走到窗前將窗簾奮力扯下,然後僵在原地。


    玻璃上映出一個銀發人影,猛的看上去甚至頗有幾分當初張先生的風範。嚴衝打量了一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自嘲一笑把窗簾披在身上。


    “你扯我窗簾幹什麽?!”嚴衝剛剛推門出去,林奇就滿臉疲憊從旁邊通道拿著衣服趕了過來。看見嚴衝身上披著窗簾不由神色一怔,繼而勃然大怒。“怎麽扯下來的給我怎麽裝上去,尺寸差上一點我就扒了你的皮!”


    “陶洮呢?”嚴衝尷尬的裹緊窗簾,口中訥訥的問道。這處地下研究中心都在林奇的神魂感應之下,但他一來剛醒有些糊塗,下意識的想要找些東西蔽體。再者他委實擔心陶洮的狀況,所以才不等林奇趕到就衝了出來。當時自己抱著與陶洮同歸於盡的想法下了死手,帝劍的威能如何他是心知肚明。如今自己雖然虛弱但好歹也算醒過來了,就是不知道陶洮的狀況如何。“他...沒事吧?”


    “他的情況現在有些複雜...你先把衣服換上吧,咱們去吃點東西。”林奇把衣服扔給嚴衝,聽聞他的問題沉默半晌才含糊的開口說道。“你恢複的時候身體機能消耗過大,壽命有損。小白估摸著你近期就會醒來,早就給你準備了藥膳。”


    嚴衝看到林奇的神情不由心裏一沉,聽他說情況複雜,心裏更是疑竇叢生。情況複雜說明命保住了,按理來說以靈獸的體質和神魂強度,隻要沒死...恢複的事根本不成問題。


    但是林奇的反應又證明事情根本沒有那麽簡單,他一時想不明白這裏麵出了什麽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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