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三人愉快的談話,突然被一名女子尖銳的聲音打斷。


    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名年紀在14、5歲的女子,穿著一身華麗的紫色貴族服飾,身上佩帶著繁多的珠寶、玉釵,顯出與年紀的不符,她快步跑了過來。


    太子李明浩下意識地想要迴避,心中發怵,我不是沒給她送請柬嗎?她怎麽也來了……。


    此女名為梁姍姍,是當朝梁太師的小女兒。


    梁太師老來得女,取名姍姍。因其梁皇後隻育有三女,為了更好掌控朝政,一心想把小女兒嫁與太子。


    前幾日,梁太師招來了他的手下,詢問最近的京城情況。手下告知,李明淵並沒有什麽動靜,但是太子在籌備雅集。


    得知此事後,梁太師就讓原先潛伏在太子身邊的眼線,給梁姍姍弄來了請柬,並囑咐手下多製造他們二人見麵的機會。


    梁太師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兒姍姍早日嫁給太子,當上太子妃,但太子一直尋借口,說她並未到及笄之年,如今姍姍也將年滿15了,看太子還有什麽理由。


    今日梁姍姍,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雖說是因為父親梁太師的意願接近太子,但她自小也一直鍾情於溫潤而雅的李明浩。


    “太子哥哥,你們在聊什麽呢?”梁姍姍因為興奮,並沒有理會因跑太快而掉落的玉釵。


    “我們沒聊什麽。”太子李明浩顯然因為她的加入,而中斷了原先的聊天。


    李明淵看到此女子,一身與年紀不符的裝扮,再看到太子的態度,大致也猜到了一二。


    梁姍姍站定後,隨身侍女立馬迎上,整了整她淩亂的著裝。她也用餘光看了一眼和太子哥哥聊天這人,並不是他們平日聚會相熟之人,“這位是?”她好奇問道。


    李明浩心中雖有百般不樂意,禮節上還是要先容,“這位是我的兄長,雲州小侯爺,李明淵。”


    李明淵對梁姍姍笑著點了點頭,算是行了個禮。


    “這位是梁太師的女兒,梁姍姍。”他避過眼神,無奈地說道。


    梁姍姍也朝李明淵作揖迴了個禮。


    “好了,相互都認得了,我那邊還有些事情,就先過去了。”李明浩說著起身就準備離開。


    梁姍姍亦步亦緊,“太子哥哥,為什麽我一來,你就又要走了?”她眼裏隻有太子,並不理會他人。


    “我籌備雅集,事情繁多,你隨意。”太子急切地想擺脫她,同二人道了別,就轉身離開了。


    而梁姍姍仍然在後麵一步步緊跟著。


    林清然看他們走遠了,說道,“這個梁姍姍是誰?感覺太子有些怕她。”


    “剛不介紹了嗎,梁太師的女兒。”李明淵端起酒杯,小飲了一口。


    “看來這梁太師,沒想象中的簡單啊。”林清然心想,梁太師這是自己當不了皇上,就想當未來皇上的國丈啊。


    “你對這梁姍姍,有印象嗎?”李明淵問道。


    林清然沉思冥想了一會,“好似有一個常常跟在太子後麵的影子,難道是她?”


    “喔?”


    “是有這麽一個小屁孩,天天跟著他,莫非就是梁姍姍?”她邊想邊說道。


    “那這麽看來,你們還挺有緣分的。”李明淵笑著打趣說道。


    “這算什麽緣分,不過……太子對她挺生分的,我感覺太子並不鍾情她。”林清然一副八卦十足的樣子。


    “皇家的婚事,全是皇上作主,他鍾情誰有什麽差別。”李明淵話裏也藏著一些怨意,在普通人眼中的男婚女嫁,在他們身上,也隻是權謀的工具。


    “換作是我,肯定是不願意的。有這麽一個小尾巴跟著自己,想想就難受。”林清然想來那李明浩這些年,過得也不是很好。


    李明淵見她如此,似問非問,道:“那你……鍾情什麽樣的?”


    林清然此時隻顧著溪流上飄流過的糕點,“鍾情?那定要兩情相悅啊,再不然,也要尋溫柔大方的!”


    “溫柔大方?”這男子能用溫柔大方形容嗎?


    “是啊,娶妻不是要尋溫柔大方的嗎?”她接著說道。


    這個林清然,我是問她,她到好,說的是男子。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裝傻,“也是。”


    聽這意思,李明淵是不鍾意溫柔大方的,難道他看上這梁姍姍了?真是口味獨特,“難道你……”又激起她那副八卦心。


    “我什麽我,又你啊你的,不是說敬畏我嗎?連小侯爺也不喚一聲。”就知道她又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要在意這麽多了,敬畏是心裏敬畏了。”她打個馬虎眼。


    “別說這些了,水麵上有梅花糕,你快取一下。”林清然看到水麵上的梅花糕,急忙地催促道。


    李明淵看著她讒嘴的模樣,輕歎了一聲,“好吧,我取。”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是首王安石的梅花,他邊說邊取下了梅花糕。


    “雖然沒什麽深度,但挺好。”林清然評說著。


    給她取了最愛的梅花糕,她倒好,連句感謝也沒有。


    林清然又仔細查看了溪流上流經的東西,“茶糕!”


    “茶糕?”李明淵從未聽過。


    “是啊,那可是用上好的龍井茶製成的糕點,就它了。”這個茶糕平常隻有宮中才有,屬實難得一見。


    李明淵平時並不喜愛飲茶,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的詩句,林清然見狀,著急吟道:


    “龍井源頭問子瞻,我亦生來半近禪。


    泉從石出情宜冽,茶自峰生味更園。”


    吟罷,自己就去取下了盛裝茶糕的的羽觴。


    李明淵警惕地看下四周,“你現在是侍衛,而且誰知道這裏有沒有梁太師的眼線。”


    “我這不是給您,小侯爺取的嘛。”林清然一副俏皮的模樣。


    溪流的上遊源源不斷的有食物隨著水流飄了下來,各式各樣,有糕點,有美食。


    李明淵靠著前幾日記得詩詞,也拿了不少。


    這最開心的當然是林清然了,但她現在一個侍衛,又不能大快朵頤,看著美食不能吃,確實有些憋屈。


    “小侯爺,你可知,這吃完甜食,是要潔清口齒的。”林清然一臉邪魅地壞笑。


    李明淵想著她這個鬼機靈,不知又想做什麽,“你今日喚我小侯爺的次數,怕是比以前加起來還要多吧。”


    林清然並沒理會,繼續說道:“這甜食吃了如果不及時養齒會不適的。”


    “養齒?”


    “你見過像小刷子一樣的柳枝嗎?”她問。


    “沒有。”


    “那刷牙子呢?”她繼續追問。


    “也沒有,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李明淵平日對這些從不在意。


    果然是大老粗,“那你平日怎麽潔清口齒?”她問道。


    “不就,用鹽水或者茶水漱漱口,那有你說的這麽麻煩。”


    林清然此時一臉壞笑道,“小侯爺,吃了糕點,需不需要來些茶水漱漱口啊。”


    李明淵也不知道她這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林清然有自己的打算,她現在隻是侍衛,不能光明正大的吃李明淵桌上的糕點,就想尋個機會,收拾桌子,拿到後麵偷吃。順便還能借李明淵小侯爺的名聲,再打包些糕點,畢竟都是宮中的美食。


    “好吧,那來人……”李明淵正想叫人端來茶水,林清然就打斷了他,“不用,不用,那用勞煩他人,我去就行了。不過,小侯爺,你看你這桌麵上這麽雜亂,我先來幫你收拾下,再給你倒些茶水。”林清然笑嘻嘻地說道。


    原來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好吧,你收拾吧。”真是個鬼機靈。


    林清然開心地收拾著桌麵一些美食,然後跟隨其他侍從,來到存取食物的地方,找了個角落,看四下沒人注意到她,就吃了起來。


    正吃著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對話,


    “那個李明淵,一會去摸一下他的底,梁太師吩咐了,要好好冶冶他。”


    “是。”


    她轉頭,正想看清楚是誰,旁邊就來了些侍從拿取物品,那人就隨著侍從一起出去了。


    這人會是誰呢?難道是太子身邊的人?


    過了一會兒,林清然打包好糕點端著茶水就過來了。


    放下了糕點和茶水,她說:“你人緣真不好,我方才在後麵就聽到梁太師要冶你。”


    “這是自然,我對詩詞又不甚了解,他想看我出醜,不是很平常的事。”李明淵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說今日這雅集是太子籌備的,這人會不會是太子身邊的人?”她猜測道。


    “喔?有可能,我倒要看看,那人是誰。”如若能查出太子身邊的眼線,應該能加深他和太子之間的關係。


    “這我又拿了一些,你還要吃嗎?”李明淵說著,又遞上了一些糕點,知道她喜歡吃,靠著前幾日記得詩詞,又拿了不少。


    “恩!你看我還打包了一些!”林清然一臉開心。


    李明淵暗歎一聲,唉……!


    剛吃了一些糕點,林清然倒了杯茶水,本想自己喝,但看了看李明淵,還是遞給了他。


    “小侯爺,請用茶。”她說道。


    “這還挺像樣的,以後迴府了,也要按這個儀範來。”李明淵接過茶水,滿意地說道。


    哼!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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