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傾調查的遠比薑錦今晚看到的詳細。


    薑錦也是這會兒旁聽,才知道周安知渣到了何種地步。


    這個表麵上道貌岸然,還在大學裏教書育人的京大教授周安知,在大學時就與杜白芷的生母杜若是男女朋友關係,但因為當時校風嚴謹,兩人的交往關係沒有對外公開,知道的人不多。


    顧喬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了周安知,性格開朗熱烈的顧喬不認為主動追求男孩兒丟臉,周安知一介鳳凰男得到了顧家大小姐的青睞,惶恐之餘,攀援富貴的心思也在蠢蠢欲動。


    最後他與女友分手,隱瞞了有過女朋友的消息,和顧喬在一起。之後也沒有斷了跟前女友的關係,送對方出國留學不說,在對方留學迴來後,就買了房子把她養起來。更是在顧喬生下周鳴溪沒兩年,又跟杜若生了一個女兒。


    這些年周安知也始終保持著這樣的關係,他時常告訴顧喬說他去出國調研或是開學術會議,實際有超過半數時間都在撒謊。這些時間他不是跟杜若在國外度假,就是躲在京城與杜若的愛巢裏卿卿我我。


    兩人的房子在京城的一棟高檔小區裏,小區裏的鄰居還一直以為周安知與杜若是合法夫妻,兩人也是這麽對外宣稱的。


    周安知早些年有過幾次投資,那時候顧喬對他感情正濃烈,以為他是家世清貧卻才華橫溢的鳳凰般的男人,愛情上腦時無條件地支持了周安知很多次,從金錢到人脈。


    結果周安知一次都沒有成功,到後來還埋怨是顧喬不給他打拚的機會,束縛了他的手腳,沒有讓他的能力得到實戰機會,才會讓他一身才華卻落得在學校裏當個教書先生的境遇。這幾次投資失敗,顧喬和周安知兩人積攢下來的口角爭吵,也是他們感情越發冷淡的原因。


    可實際上呢?周安知真正投資失敗的原因,不是因為他運氣不好,或是單純的能力不夠,而是因為他悄悄把這些資金轉移到了杜若的名下,不失敗才怪!


    除此之外,周安知還有很多挖顧家牆角的行為,比如他現在能讓杜家母女過著富太太與千金小姐般的生活,也跟周安知打著顧家赫赫名頭,在外掙了大筆的外快有關。


    說白了,周安知現在就是在用顧家的錢,養著他的情人跟私生女,還要反過來指責顧喬對他不夠好不夠溫柔!


    至於他內心深處還有多少的野望跟算計,顧寒傾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周安知絕絕對對是個無恥之尤的人渣!


    連薑錦都在一旁聽得恨恨磨牙了,恨不得立刻讓周安知落得一個悽慘下場自食苦果!


    反觀顧喬呢?


    「哦。」她淡淡應了一聲,聲音聽上去實在是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的起伏。


    薑錦:就……哦?沒別的了?沒有怒火生氣?


    顧寒傾看上去卻並不意外,看來他這個當弟弟的還是很稱職,對姐姐的性格一清二楚,連聽到真相的反應都在預料之中。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會好好處理的,你告訴錦錦,讓她不要擔心。」直到提起薑錦,顧喬的語氣才軟化許多。


    薑錦臉一紅,難道二姐知道她在偷聽電話?


    「以錦錦的性格,聽到這些事情,指不定幫我氣成什麽樣子呢。不過還是幫我謝謝她的關心。」顧喬柔聲道。


    顧寒傾嗯了一聲:「她現在聽著呢。」


    薑錦僵硬了片刻,然後就使勁兒推搡著顧寒傾的手臂,這也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隨便就告訴二姐她在偷聽電話呢?讓二姐怎麽看她?


    可惜薑錦這小身板,實在是無法抗衡顧寒傾的鋼鐵身軀,用力臉都紅了,顧寒傾依舊笑吟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顧喬哈哈笑了起來,又跟薑錦說了幾句安撫的話。


    等掛了電話之後,薑錦心裏頗不是滋味:「怎麽變成二姐反過來安慰我了?」


    顧寒傾摸摸她的頭:「二姐遠比我們想像的堅強。」


    「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咯?」薑錦斜眼看他,忿忿不平,一手扒拉開顧寒傾落在自己頭頂的大掌,「你還好意思說!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在二姐麵前出賣我呢?」


    「這叫出賣?」顧寒傾覺得他真是無辜。


    「不然呢?」薑錦振振有詞,恨不得拽過來顧寒傾的手臂啃兩口,以泄心頭之恨!


    顧寒傾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主動把手臂遞過來:「你咬兩口消氣吧。」


    薑錦磨磨牙,你以為我不敢是吧?


    她一把拽過顧寒傾的手臂,放到嘴前狠狠咬下一口。


    「啊!你的手臂怎麽這麽硬!」薑錦隻覺得她咬的不是肉,而是石頭!牙都快崩掉了!


    顧寒傾趕緊把手臂的力道卸掉:「一不小心,要不你重新再來?」


    「不要!」薑錦氣鼓鼓地推開顧寒傾,起身就往樓上走。


    顧寒傾見她賭氣,哭笑不得,緩了一會兒才跟了上樓。


    迴到房間,結果並沒有看到薑錦在。原來她跑隔壁阿元房間,陪兒子玩水去了。


    薑錦也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小黃鴨玩具,放在阿元的浴缸裏,讓他泡水的時候玩。她大概忽略了她的兒子阿元,早熟到完全脫離玩玩具的年齡,麵前一堆小黃鴨非要裝出喜歡的樣子,也是心累。


    顧寒傾默默看了一會兒,為兒子默哀三秒鍾,迴房間了。


    薑錦迴到房間時,顧寒傾正靠在床頭看書。


    她洗了澡出來,顧寒傾還在看書。


    薑錦有些累了,剛掀開被子躺下,顧寒傾就丟開書,躺下來抱住她,手掌蠢蠢欲動。


    薑錦直接推開他,剛才坑了她好幾次,現在還想吃豆腐?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你說,周安知他是怎麽想的?」薑錦在顧寒傾懷裏翻了個身,又提起顧喬周安知的事情,「二姐多好的人啊,美麗、大氣,又成功、自信,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完美!那個杜若我看了一眼,比二姐差遠了!周安知這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顧寒傾動了手臂讓薑錦躺得更舒服後,才緩緩而道:「對周安知這種人來說,女人的過於強大,反而會襯得他太過無能。」


    薑錦啊了一聲,完全無法理解這種想法。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就是周安知的寫照。我偶爾聽到他從前跟我二姐吵架,覺得是我二姐擋了他的前途,他認為不是因為二姐太出色的話,以他的滿腹才華,早就功成名就。事實卻是,他的幾次投資失敗,都是我二姐給他善後,若不是顧家,他早就破產不知道多少次。」


    薑錦對周安知簡直無語了:「他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當初眼巴巴地入贅顧家想要藉助顧家的勢力,等得到了又嫌棄顧家太強大襯托得他無能,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


    「他的貪心,是無止境的。」顧寒傾淡淡說道,對周安知沒有什麽憤恨,估計整個顧家都是如此。


    因為包括他跟顧喬在內,都沒有把周安知當成真正的顧家人。


    一個外人而已,他們又何必為了外人的事情牽動情緒?得不償失。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薑錦眼睛瞪大,睡意全無,「他的那個私生女,周安知找了二姐的名義,把她塞進了星煌娛樂當藝人!難怪這個杜白芷,金雞獎晚宴那天,我就感覺她對我有敵意,原來根源在這裏。」


    「杜白芷?」


    「嗯,周安知私生女的名字。」


    顧寒傾思索著,應該找個機會把這個杜白芷處理了才是,一個別有用心的人在薑錦身邊蹦躂,他實在不放心。


    好在薑錦現在是成立了個人工作室掛靠在星煌名下,平時很少去星煌,以她如今在娛樂圈的地位,跟杜白芷產生交集的機會不多。


    「你說,二姐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呢?」


    「別想了,睡吧,二姐會處理好的。」


    就像是為了響應顧寒傾的這句話,周末的前一天,也就是周五當天,整個顧家的人都接到了來自顧喬的通知:


    周六家宴,全家人必須到場。


    ……


    京城某高檔公寓,周安知本來正坐在沙發上看講座資料。


    臨近吃飯時間,廚房裏傳來悅耳的切菜聲,還有煮湯咕嚕咕嚕的聲音,香氣都飄到客廳來了。


    周安知鼻子動了動,滿意地勾起笑容。


    這就是為什麽他寧願跟小家碧玉的杜若在一起,也不想跟大家閨秀的顧喬在一起。他周安知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溫柔女人!而不是處處強悍,光芒萬丈到遠壓他一頭的女強人!


    他是找妻子,又不是找上司!


    顧喬的存在隻會讓他感覺到各種挫敗感,隻有杜若才能給他家的感覺。周安知想,就算再來一次,他的選擇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吃飯了。」杜若出現在客廳,溫婉地喚他過去。


    周安知起身來到餐桌前,順便提起了杜若之前提過的事情:「白芷能有這個想法很好,她跟鳴溪怎麽說也是親兄妹,是應該好好熟悉一下,親兄妹就要相互扶持嘛……」


    他話還沒說完,就收到了一條簡訊,臉色微變。


    「怎麽了?」


    周安知調整了一下唿吸,搖頭:「沒事,顧喬通知明天有涵碧園的家宴。」


    杜若當然知道涵碧園在哪兒,那是顧家大宅,隻存在傳說裏的地方。


    「怎麽突然會有家宴?」


    周安知比杜若還要意外,他沉著臉:「前幾次家宴都沒有通知我,哼,顧家就是這樣,自以為是,根本不把我看在眼裏。」


    「那這次不是喊你了嗎。」杜若溫柔地安撫他的情緒。


    周安知麵色稍霽:「看來,也是時候跟顧喬好好緩和一下關係了。」


    杜若手臂顫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怎麽突然改變想法了?」前幾天還在她麵前大罵顧喬呢。


    「要哄哄她,鳴溪才有迴來的機會,那孩子前段時間聯繫過我,說過得很辛苦,也就是顧喬能狠心,我這個當父親的,哪裏看得過去。」


    「是啊,那麽貧瘠的地方,聽說風沙又大,孩子哪能在那種地方吃苦呢?」


    周安知安慰地拍著杜若的手背:「還是你知道疼惜孩子,如果鳴溪是你的兒子就好了。」


    杜若心裏卻在冷笑。


    如果周鳴溪是我的兒子,你周安知怕是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


    涵碧園顧韓城於知雅所住的小樓裏,顧韓城夜裏下班迴到家,也說起了顧喬那條簡訊。


    夫妻倆其實分房睡有一段時間了,隻是兩人暫時還不想讓二老知道,所以顧韓城都是晚上抱著被子去書房,早上在僕人進來打掃之前,又把被子抱迴房間,裝作跟於知雅睡的一張床的樣子。


    白天忙碌工作,晚上還不能好好睡覺,顧韓城怎麽說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哪裏受得了這個,便想找機會跟於知雅緩和關係。


    這顧喬通知家宴的簡訊,不過是他的藉口。


    「既然到時候一家人要吃飯,那我們……」顧韓城正想說,那我們還是表現得跟以前一樣,不要被家裏人發現了,於知雅鬧脾氣也該差不多了。


    於知雅嫻靜如落花照水,靠在沙發上看著一本書,輕飄飄來了一句:「那我們就把離婚的消息,通知給家裏人吧。」


    「什麽?」顧韓城怒而起身。


    於知雅並無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這不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嗎?離婚。」


    「什麽離婚?我沒同意過!」顧寒傾斬釘截鐵說完後,又放軟了聲音,「雅雅,你不要鬧了好不好,我們兒女都這麽大了,你又為何揪著我莫須有的問題不放呢?是,我承認我喜歡過薑媛,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我的妻子是你,孩子的媽媽也是你!」


    於知雅有瞬間的恍惚。


    雅雅,多麽熟悉的稱唿,那是他們兩人剛認識那段時間的專屬稱唿,新婚甜蜜時也是如此。


    於知雅總以為這稱唿是獨一無二的,顧韓城沉穩持重,卻隻會對她溫柔。


    她光是聽到這稱唿,就會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現在聽見,內心隻有無盡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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