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


    鬼子作戰指揮室內,一道道鬼子的身影不停的在內外走動著。


    在這裏的很多電報人員,以及作圖人員都不知道有多久這麽忙碌過。


    在一份又一份電報傳來,更新了一個又一個地圖標點。


    整個作戰指揮室內,一時間都是忙亂不堪,到處都是急切而行的腳步。


    岸邊木上,軍裝都還沒有穿好,就急匆匆的從外麵走進來。


    坐在指揮室內的岸邊木上,聽著電報早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鎮定自若。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保州?飛機偵察,關卡都是瞎子嗎?”


    岸邊木上將一份電報直接重重的拍在桌麵上,整個人的臉色凝重許多,娘子關到保州,沿途都是他們控製區域,而且沒有任何據點可言。


    一些地方都是飛機常態化的巡邏,像一些可能被敵人找到空子的山間小道,飛機都是會來迴飛幾遍。


    這些也都是因為虎賁旅要北上,才增加的。


    雖然聽聞岸邊雄田的話,總感覺虎賁旅沒有說的那麽強,但對於虎賁旅北上,他不可謂不鄭重。


    可這些沒有任何反饋的情報,一萬多人的隊伍,就這麽在密集的巡邏下,硬生生的出現在保州?


    甚至還發動了攻城。


    自本土離開,來到這裏之後,他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情,岸邊木上神情變極為嚴肅。


    一旁的岸邊雄田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岸邊木上,仿佛就看到曾經的自己,想防卻防不住的無力感,再一次彌漫在心頭。


    重新上演,他的後背不自覺的一陣發涼。


    這時,一道急匆匆的腳步出現,從外麵跑進來,弓著腰,手中捧著一份電報。


    岸邊木上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第一時間拿過了電報,僅僅隻是低頭看了一眼,瞬間電報被他的手撕成了碎片,此時,充滿血絲的眼睛裏偷了都不敢相信。


    “保州就失守了???”


    岸邊木上麵色通紅,目光死死的盯著地圖上保州的位置,為了打擊虎賁旅,保州他特意的調了另外一支直係部隊過去。


    可現在,隨著求援電話而來,電話線被破壞,一封封求援電報如雪花飄到他的麵前,可現在,突然收到了保州城失守的消息,他如何能坐得住。


    如果保州失守,虎賁旅隨時可能借助保州城輻射華東,沿海地圖各個戰略位置。


    如果後續有隊伍跟上,那輻射的區域,恐怕會擴展到好幾個戰區。


    可以說,他們鎮守的咽喉,現在已經是完全淪落到敵人的手中,這可是真正的戰略要地。


    一想到這,岸邊木上整個人一陣後脊發涼,如果不拿迴來,岸邊雄田的那種失利可以不用死,可他絕對要死,甚至不是以死謝罪的那麽簡單。


    整個家族都會因這一戰受到牽連。


    岸邊木上看著失神坐在椅子上的人影,突然間開口說道:


    “如果是你,現在怎麽辦。”岸邊木上的語氣嚴肅。


    可聽著這話,岸邊雄田沉默了許久,語氣有些苦澀:


    “當初平安縣,他們隻要一消失,定然是會出現在讓人預想不到的位置。”


    “兩千多人敢打平安縣,現在一萬多人...”


    “保州失守其實是必然的,現在最好不要進入虎賁旅想要的...”


    岸邊雄田輕輕一歎,曾經在平安縣,他無數次想過虎賁旅會出現在哪裏。


    甚至也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那防不住的無力感。


    在這裏,他也想過許多,甚至想過出現在津門,或者東三省的某地,保州其實也是他考慮的一個點。


    可猜測到了虎賁旅的下一步動作,又能如何,保州丟失的太快了,簡直就不像是一座城。


    “繼續說。”岸邊山下拳頭緊握,可還是耐著性子開口。


    現在保州失守,當務之急就是要重新奪迴。


    “虎賁旅的指揮官叫林天塵,是一個從未出現過的人,甚至據情報得知,他之前不過是晉綏軍的一個小兵。”


    “第一次露麵是在萬家鎮帶著四百人,殲滅了阪田聯隊,隨後秋風亭...”


    岸邊雄田一字一句的說著,將他從平安縣敗北之後收集關於林天塵的所有消息都是一一告知給了岸邊木上。


    有一場場勝戰的資料,有虎賁旅的發展情報,可幾乎沒有關於林天塵身上的任何情報。


    他們的探子進不去虎賁旅,隻的隻是基礎的一些信息,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將晉察冀局勢顛倒,如今出兵北伐。


    現在在他們眼皮底下打保州。


    “此人的作戰方式,最喜歡的就是突襲,每一戰出其不意。”


    “最擅長以少打多,有一個十分強悍的炮兵部隊,而各部隊運用世界頂尖,認真來說是我此生見過最強的。”


    “對於戰局十分的敏銳,可以說是天生為戰場而生,極為好戰,自從出現從未停下腳步。”


    “他對於帝國的隊伍,打的...打的都是殲滅戰。”


    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岸邊雄田輕輕一歎,臉上流露出心有餘悸。


    當時不知道,可後來都是消息,如果不是因為林天塵去支援鎮魂關,岸邊雄田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以至於如今,他每次聽到虎賁旅這三個字的時候,內心深處本能的恐懼。


    他永遠無法理解,明明戰場上是他們的優勢,為什麽會輸,而且還輸得這麽,他的無力感是被一場場戰鬥打出來的。


    六支嫡係的殞滅,他如今成為了孤軍司令。


    “他就沒有弱點?”岸邊木上語氣充滿著嚴肅,眼中甚至閃過一絲期待。


    隻不過岸邊雄田認真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岸邊木上沉默,可他知道現在不是發呆的事,抬頭看著地圖,他第1次感受到了對手的壓力,而且一上來就是泰山壓頂般的感覺。


    在掃視地圖片刻字,岸邊木上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


    “武城抽出三個大隊,自南而下阻斷保州北上路線,同時進攻保州城。”


    “津門第七旅團,山田機械化部隊,自西出發第一時間趕到保州城先將這群支那人包圍城中。”


    “另外從北平抽調一個旅團合圍!”


    “飛機可以起飛之後,立刻飛往保州。”


    岸邊木上一句接著一句,保州絕對不能丟,而且在這種關鍵的時刻。


    現在內部要與漢斯虎結盟的聲音很大,拋開其他因素不大,如果保州丟失傳開,整個國際上都沒有臉麵,所以,現在丟失的不僅僅是眼前的利益。


    還有就是東三省不僅能牽製毛熊,還能夠從漢斯虎那邊獲得一些軍事技術,絕對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虎賁旅,從而影響國際上局勢。


    此戰,他們必須拿迴保州,將這點點星火扼殺在搖籃之中,如果虎賁真的進入三省地界,其影響力不亞於守住保州。


    畢竟,他可是聽說了漢斯虎的觀察團要來了。


    “如果虎賁旅走太行山,豈不是北麵又空虛了?”岸邊雄田語氣擔憂的說道。


    這種被虎賁旅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他太熟悉了。


    岸邊木上聞言之後,不由的搖了搖頭:


    “保州不能丟,如果連保州都丟,這個新聞傳出去,我們和漢斯虎結盟,他們會借此降低多少籌碼?而且他哪有那麽容易進入,中間還有著遠鞥家族鎮守的北平。”


    岸邊木上雖然內心震怒,可終究還是保持了冷靜,沒有選擇與虎賁旅死磕。


    “也成。”岸邊雄田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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