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走了,李衝和李明錚父子也從書院迴來。


    忙了大半個月,書院的事總算結束。


    李衝剛想和兒子還有心月親近一下,就被告知心月離開了。


    兒子也要走!


    他看著又在啃蘋果的兒子:“怎麽又要走?”


    這才消停了沒幾日又要走?


    難道真的是兒子大了,但他年紀上來了?


    上次宴會就把他嚇個半死,兒子迴來以後滿身是血,還好不是他的血。


    怎麽現在又要走?


    李亭書把蘋果咬的嘎嘣脆:“爹,不是我要走,而是我們要走,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去的!”


    他怎麽可能把他爹丟在籬州?


    這裏雖然是沈家的地盤,但始終不是軍閥割據時期,他們也不想讓這裏的官員難做,還是走比較好。


    何況,隻有他們走了,王小虎才會徹底放心。


    那種蛇可能被他們搞得已經快絕種了,而江臨川狠狠壓榨了滿滿三盒解藥出來。


    夠了。


    李明錚見李亭書吃的那麽香,也挑了個蘋果:“小亭書,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這幾年隨著王明東奔西走,他發現自己身體好了許多,雖然這幾年過的也驚心動魄的。


    而李亭書繼續嚼嚼嚼:“沈將軍要打出去,從海路迴京城,爹,伯伯,我和小魚說了,我們也這麽走,我們分成三波走。”


    他在收拾東西時,聽蕭嘉屹說了,臨川哥和師兄將這裏處理好後,立刻就會去宴城和沈護匯合。


    在路上,他們會打點好一切,本來李亭書也想跟著去的。


    蕭嘉屹是皇子,慢慢走很正常,他算是打工的,先走比較好。


    可蕭嘉屹不同意,說他一點武功也不會,走那麽早幹嘛?


    可臨川哥和師兄也不會啊!


    他一說這個,蕭嘉屹不講話了,還轉移話題的要去收別的東西。


    行吧,皇子需要個狗腿子照顧,他留下。


    而李衝和李明錚父子,李亭書希望他們第三波走。


    隻要他和蕭嘉屹走了,蕭嘉棋的線人就會放鬆警惕,他們會更安全,高笙到時候會留在他爹身邊。


    他跟著蕭嘉屹,不會有危險。


    李衝沉思不講話。


    李亭書把蘋果核放在旁邊:“爹,事已至此,我們沒有後路了,隻能跟著三皇子走,更何況念了這麽多年書,總要實現些什麽吧?”


    他的嘴角彎起,第一集,迴宮!


    李衝對他笑笑,摸摸兒子的腦袋:“好,爹支持你。”


    他知道這個兒子決定的事不會動搖,比他好許多,隻要堅持不動搖,就不會錯失許多。


    李亭書抱住李衝:“爹,隻要他能迴到京城,一切都會恢複正常。不用擔心。”


    他在哄李衝,又何況不是在哄自己。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晚上,他在京城的城門口殺人,那些人躺在血泊裏的樣子。


    這是封建社會,朝廷更迭總會死人,蕭嘉棋會讓更多的人死,而蕭嘉屹,他相信他,不會這樣的。


    不要讓更多無辜的人死了。


    也許是白日想到了那些人,李亭書夜晚便開始做噩夢。


    他先是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什麽也看不見,他的心有點慌,從慢慢走,變成快走,後來奔跑起來。


    他以為他跑的已經很快了,可他跑的再快,也見不到一點光亮。


    眼睛更是睜不開。


    他的神誌一點一點慢慢被這種恐慌侵蝕,理智也在消失。


    在路上開始喊各種他認識的人的名字,爹,娘,芙蓉,蕭嘉屹?


    沒有人答應他。


    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塊像屏幕一樣的東西。


    時隔七年,他又見到了爸媽。


    他一開始還以為他到了這,這個叫李小四的會出現在他的身體裏。


    可看起來,似乎並沒有。


    因為他似乎迴到了老房子,在房裏蒼老的爸媽背後看到了自己的黑白照。


    他崩潰的大喊爸媽,可爸媽怎麽可能聽得到?


    畫麵一閃,他又迴到京城的城門口,又是滿手沾滿鮮血。


    那些被他插刀的人,死了又站起來:你不是現代文明人嗎?你不是法學生嗎?你怎麽亂殺人啊?


    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


    還不是拿起兇器,亂殺人?


    沒有,他不是故意的!


    他殺人是有原因的,那時候蕭嘉屹太危險了,為了保住好友,隻能犧牲別人。


    他不是殺人犯。


    他沒有。。。。


    而這晚,蕭嘉屹又睡不著出來閑逛。


    他知道這麽晚了還不睡覺不是什麽好習慣,可他就是睡不著。


    今晚的月亮很好,又大又圓。


    阿亭並不。。。


    他又想到李亭書,剛走到他門口,就聽到李亭書的聲音。


    看來又做噩夢了,他那日在京城城門口殺了許多人,這件事還是臨川哥告訴他的。


    這段時間,阿亭也總是睡不好,明明這幾日聽說沒做噩夢了,怎麽又開始了?


    他走到門前試探著推推門。


    門沒關。


    走近床,李亭書的臉上都是汗:沒有,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蕭嘉屹推推李亭書,掏出汗巾幫他擦汗:“阿亭,醒醒,那些人不是你殺的,你記錯了。”


    李亭書在夢裏根本醒不過來,那些人走的越來越近了,對不起,對不起!


    啊!


    他突然驚醒,剛睜開眼睛,還沒有從噩夢裏反應過來。


    作為一個學法的,居然知法犯法,他到底怎麽了?


    蕭嘉屹見他醒了,聲音還是很低:“阿亭,那不是你殺的人,你沒錯。”


    “那是我殺的,小魚,好可怕,我怎麽會變成這樣?”李亭書見到他並不驚慌,他是真的害怕了。


    蕭嘉屹幹脆坐到床邊,找了把扇子幫他扇風:“沒關係。阿亭,沒關係的。”


    隻是幾個小兵死了,更何況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殺的,阿亭就是太善良,才會做這麽久噩夢。


    李亭書問他:“你以後會殺很多人嗎?我以後也會殺很多人嗎?”


    他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他也沒想到自己骨子裏居然是這種人。


    蕭嘉屹把他往裏推,靠在床邊:“戰場死人是常事,你都說了我要待在後方便不會去殺人,你也不會去的。”


    他繼續幫李亭書扇風:“阿亭,我答應你,迴到京城也不會殺很多人,你不要擔心。”


    也不知為什麽,男的出汗不應該是一身臭汗嗎?


    為什麽李亭書身上的茉莉香會變濃。


    他聞到後竟然有點困了:“阿亭,我不走了哈,我好困”


    李亭書踹他一腳:“困了,你就滾迴去睡!倆男的不能睡一張床!”


    “……”蕭嘉屹脫去外衣就順勢躺下睡覺。


    而李亭書居然踹不動他,想要越過他,換張床。


    就聽到蕭嘉屹的聲音:“你別怕,他們不會來找你了,因為。。。我在呢,我是皇子,有龍氣!”


    神特麽龍氣!


    我看你有腳氣!


    不過李亭書看看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他。。。還挺怕鬼的。


    算了,他忍。


    小時候也睡一張床,怕啥!


    也許,真不會繼續做噩夢了?相信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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