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沈識簷的皮囊是好看的。


    至少在她的認知裏是沒有人能比得過這個少年的。


    溫聽瀾和普通人一樣,喜歡美好的事物,沈識簷隻有皮囊算的上美好兩字,芯子卻是地道的黑蓮花。


    但那又如何?


    眼睛看得見就行了。


    溫聽瀾等得無聊,隨手摸出不小心摁到了靜音鍵的手機,上麵有陸喬年打來的十幾個未接電話。


    溫聽瀾:“……”


    靜默了幾秒,溫聽瀾給陸喬年迴了一個電話。


    “陸哥?”


    陸喬年此時此刻已經心急如焚,他都準備動用陸家的勢力了,結果正要下令的前一秒,溫聽瀾就非常準時的打來了電話。


    接通的第一秒,陸喬年就問:“溫溫,你現在在哪?”


    青年的嗓音帶著幾分焦急,握著手機的那隻手背青筋暴起。


    “我在醫院,陸哥你先別著急,我有事跟你說。”


    溫聽瀾溫和的嗓音莫名的撫平了陸喬年心中的煩躁感,他慢慢冷靜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溫聽瀾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陸喬年聽。


    聽完後,青年眉頭已經狠狠的皺了起來。


    “你說你把張武給打了?”


    青年的嗓音裏蘊含著些許不可置信,也不自覺的拔高了音量。


    陸喬年聽說過這個名字,隻是那邊不是他們陸家的地盤,所以並未去深入了解。


    反正張武這個人不是個善茬。


    早些年還因為殺人坐過牢,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實在不是一件聰明的事情。


    但是現在,溫聽瀾說她把張武打了?


    陸喬年不禁想到自己趕到現場看見的場景。


    那時候的酒吧二樓一片混亂,那些殺馬特混混焦急的忙前忙後,尤其是在逼問那兩個已然嚇得神誌不清的女人時更為暴躁。


    陸喬年聽到了一個關鍵詞。


    就是有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女人把張武給揍了。


    當時陸喬年的第一反應就是溫聽瀾。


    他給溫聽瀾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打通,李若桃那邊也說溫聽瀾並沒有迴溫家。


    所以他害怕溫聽瀾出事了!


    在青年眼裏,溫聽瀾隻是一個長得好看、手無縛雞之力的單純少女,但是現在,他陷入了對自己的懷疑中。


    他當然不會想溫聽瀾隻是運氣好把張武給揍了。


    像那樣的人肯定是要有真正的實力才行。


    所以,溫聽瀾是學過武術的?


    陸喬年若有所思,如果真學過,那為什麽資料上從來都沒有顯示?


    這點他認為是自己的疏忽。


    當下就沒有再追問,隻是問了一個醫院的地址,說自己馬上趕過去後就掛斷了電話。


    醫院那邊,溫圳和江穗匆匆趕來。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江穗努力擠出兩滴眼淚,一臉心疼的哭倒在了床邊。


    溫圳看著打扮嚴實的溫聽瀾,當下就關心的說:“溫溫,你沒事吧?你怎麽能一個人去酒吧?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情我該怎麽給你媽媽交待?”


    後半句,男人的嗓音中已經染上了幾分厲色。


    在接到溫聽瀾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停了幾秒,拋下開會的其他人,馬不停蹄的就帶著江穗往醫院趕。


    好在溫聽瀾完好無損的站在了她麵前。


    “我沒事,我隻是太擔心弟弟了……他傷的很嚴重。”


    少女巧妙的把溫圳的關注點從自己轉移到了沈識簷身上,她往旁邊站了站,空出來的地方正好讓溫圳能看見少年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


    當即,溫圳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他眼底氤氳著怒氣。


    “……誰幹的?”


    雖然沈識簷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相處的這幾個月裏,他已經從心底把沈識簷當成了親兒子對待。


    如今被別人打成這樣,那不是往他們溫家的臉上打嗎?


    溫聽瀾抹去了自己打架的事情,直接歸納為沈識簷被人強迫帶離了學校,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給她發了消息,但是等她趕過去的時候還是已經晚了。


    少年經曆了幾人的輪番暴力對待,現在都還昏迷不醒。


    溫圳聽得心驚膽戰,到最後全都化為了心疼。


    沈識簷的身體比誰都弱,那些人都是下狠手去打,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怎麽受得了?


    換作是他也不可能受得了的。


    溫圳的怒氣值已經達到了巔峰,“溫溫,你放心,這件事交給爸爸來解決,現在是法治社會,哪能容那群人那麽猖狂?”


    江穗還在哭。


    她像極了一位疼愛孩子的慈母,但是知道她真麵目的溫聽瀾卻覺得尤為諷刺。


    “老公,你一定要為簷簷做主啊,他那麽乖那麽聽話……要是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活啊?”


    江穗用通紅、充滿淚水的眼睛看向溫圳。


    溫圳上前去安慰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這幾天我會加快速度來解決這件事的。”


    病房裏的哭聲漸漸停止。


    晚飯都還沒吃,溫圳說他去買飯,這裏讓溫聽瀾和江穗守著。


    人一走,氣氛就變了。


    溫聽瀾找了張椅子坐下,江穗見此,壓住內心的不悅,假惺惺的擠出一絲笑容。


    “溫溫,謝謝你救了簷簷。”


    看似真心真意,其實內心壞到了極點。


    溫聽瀾也不去戳破這層薄薄的紙糊,隻輕輕笑了笑,“阿姨,你平時對弟弟應該多點關心……還有,弟弟有胃病,三餐都要按時吃。”


    “這次過後身體可能還不如從前,要是弟弟做了什麽惹你不開心的事情,也還望你大人有大量。”


    少女每說完一句江穗的臉色就變得難看幾分。


    原來她那樣子對待沈識簷的事情,溫聽瀾全都知道。


    肯定是家裏的傭人多嘴!


    江穗掐緊掌心,盡量維持著自己的表情不變,她幹笑了兩聲,硬著頭皮解釋,“我是個單親媽媽,孩子到青春期了難管得很,我要是不嚴厲一點簷簷早就跟別人學壞了。”


    “以後我會改的。”


    後麵六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


    “那就好。”


    溫聽瀾輕飄飄的三個字對江穗來講就是嚴重的暴擊。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陸喬年推門進來打破了這個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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