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香香手腳並用,掙紮著想要從大白獅子臉上爬下來,但這樣的舉動卻恰恰激怒了他。


    義尊刷的一下變迴了人形,霸道的雙手穿過蘇香香腋下,將她從水中提起來。


    「放,放開我!」


    蘇香香沒想到向來懦弱的義尊竟然有這樣一麵,一時間慌亂不知如何應對。


    義尊卻絲毫沒有感到不妥似的,固執地將赤裸的蘇香香抱得更緊。


    「你的腿傷了。」


    「我知道!用你說!?」


    蘇香香掙脫不開,氣急敗壞,甩手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義尊堅毅的側臉,把他打得頭向側一偏。


    義尊不敢相信地怔了怔,看到蘇香香怒氣衝衝的麵容之後,整個人都蔫了下來,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蘇香香趁機逃離了義尊的桎梏。


    「……我以為……你想要與我平等相處……對不起。」義尊聲音低沉,蓬蓬的白發遮住了麵容,沮喪又失落,似乎又變迴了以前那個卑微的奴隸。


    蘇香香連滾帶爬跑了幾米遠,擋住關鍵部位,看著義尊的反應,愈發地覺得古怪。


    義尊並非一個霸道無禮的獸人,蘇香香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甚至能感覺到他處處小心的關懷。


    如果不是對她發自內心的尊重,很難做得到事無巨細地讓她舒心。


    「……你……先轉過身去。」


    「是。」義尊聽話地背過身,脊背無力地佝僂起來。


    蘇香香拖著抽筋的腿爬上岸,快速穿好了衣服,整理好自己,才轉過身來,觀察起義尊。


    隻見他一動不動,像是個石像,站在湍急的河水中央,似乎在等待著她下一步的命令,像極了當初沒有人格的奴隸。


    蘇香香忽然想到,義尊似乎從很小時起,就被販賣變成了奴隸。


    而在獸世,雌性又是隻有強壯雄性才能夠接觸到的資源,奴隸能接觸到雌性的機會少之又少。


    難道……義尊剛剛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無恥,而是不懂男女有別,單純地想要幫助她嗎?


    蘇香香平複了一下心情,朝著義尊招了招手。


    「你過來。」


    果然,義尊在被她訓斥之後,再不敢抬眸和她對視,聽話地走到了三步遠的地方,活像是個做錯了事情,怕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


    蘇香香試探性地問道,「你……獸母以前沒有教過你該如何對待雌性嗎?」


    義尊搖了搖頭,頭埋得更低了,「我……會給她帶去不幸……所以……很小的時候就被扔掉了……」


    蘇香香產生了一個更加荒謬的猜測,她汗顏地看著義尊,徐徐開口問道,「你知道……孩子是怎麽來的嗎?」


    義尊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受到獸神大人祝福,就可以從森林中撿到孩子。」


    而他,並未得到祝福,就擅自出現在獸父獸母身邊,所以被嫌棄地扔下了懸崖。


    蘇香香聽著義尊篤定的語氣,嘴角抽了抽,無奈地扶著額頭。


    「好吧……」


    義尊像是個被訓話的小學生,低著頭,窘迫地緊握雙手。


    蘇香香卻在糾結,該如何跟眼前這個大男人解釋這個少兒不宜的話題。


    「總之……」


    「未經過雌性的允許,你不可以看她們的身子,也不可以亂碰她們,因為那都是對雌性極其冒犯的行為。」


    義尊猛地抬起頭,震驚臉瞪著蘇香香,好似生平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對,對不起,我身邊的獸人們經常光著身子……所以,我以為……真的太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


    !」


    蘇香香看義尊端正態度,並非有意輕薄自己,於是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補充道,「你自己也不要隨意在雌性麵前露出身體,特別是下半身。」


    義尊愣了半晌,努力迴想,確認自己從來沒有在蘇香香麵前露出過不該看的地方,方才鬆了一口氣。


    蘇香香看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義尊,心裏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從小在奴隸堆兒裏長大,也不知道義尊過的是怎麽樣壓抑的日子。


    「迴家吧。」


    蘇香香招唿著義尊,態度關切,像是個慈祥的老母親。


    義尊心底一暖,不再低眉順眼,高大挺拔的身姿乖乖地跟在蘇香香身後,眼底有著他自己都不懂的柔情。……………………………………


    翌日,義尊給蘇香香做好了早粥,天色未明,便開始出門打獵。


    這幾天林子的邊緣總是有陌生獸人的氣息,這讓義尊非常不安。


    不知為何,義尊總是覺得,在這裏呆的時間越長,就越發的沒法保護好蘇香香。


    他想要幫助蘇香香早點兒攢足晶石,離開這個地方。


    今日林中紅骨獸似乎格外的多。


    義尊化身為白獅子,打倒了第三隻紅骨獸時,正想要化成人形去挖出晶石,卻忽然警惕起來,脊背毛發炸起。


    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那是伴隨了他好幾年的陰影——黑猩猩的味道。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叢林中樹葉響動,從三個方向鑽出了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曾經奴役過義尊的毛大三兄弟!


    義尊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又忽然想起了蘇香香的鼓勵。


    「你應該是百獸之王!」蘇香香有力的話語在腦海中迴響。


    義尊心底的恐懼煙消雲散,以絕對的體型壓製俯瞰著地麵上矮小的獸人,眼底兇意畢露。


    黑猩猩毛大看的一驚,沒想到十幾天前還骨瘦如柴的奴隸瞬間就變得強壯高大,但礙於麵子,仍舊不肯退縮。


    「呦!看來被小雌性照顧得不錯啊?居然敢跟我們呲牙了?我看你是活膩了?」


    毛二和毛三附和道,「上迴就是因為你,讓我們當眾被羞辱,今天我們哥仨可是有後援的!你要是乖乖低頭認錯,帶我們去把那個臭雌性找出來,我們興許還能饒你一命!」


    「臭雌性」三個字深深刺進了義尊的耳朵裏。


    隻見白色的獅子仰天怒吼,森白的牙齒閃著冷光,殺意迸發而出,直衝著毛大飛撲了過去。


    毛大怎麽也沒想到,被自己虐打了十幾年的奴隸竟然對自己起了殺念,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還未變身成獸型,就被咬穿了肚子。


    毛二和毛三見勢不妙,立馬閃身變為獸形,對天嚎叫,發出有規律的叫聲,似乎在傳遞著什麽信息。


    義尊處理掉了毛大,很快轉身朝兩隻猩猩逼了過去。


    猩猩的獸型雖然靈巧,但仍然無法抵擋一隻天生強悍的獵食者。


    毛二在樹枝之間不斷地逃跑躲避,仍然被抓斷了尾巴,疼得一陣哀嚎,隻得拖著殘缺的身體盡可能地躲遠。


    兩隻黑猩猩完全不是白獅子的對手,正當義尊踩著重傷的毛三,打算斬草除根之時,耳邊驀然聽見嗖的一聲,隨後腹部一痛,觸電一般鬆開了爪子。


    義尊心下慌亂,從剛剛開始,他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重的流浪獸的臭味。


    顯然,這些獸人是有備而來的。


    義尊本想繼續搏鬥,卻感到一陣麻木從腹部蔓延到全身,雜亂的雪花點兒占據了視野。.


    他心有餘卻力


    不足,堅挺地走了兩步,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徹底合上了雙眼之前,他貌似看到了一小片火紅。


    「要處理掉嗎?」一隻流浪獸恭敬地問道。


    葉秋抱臂托著下巴,眯起火紅色的眼眸凝視了片刻。


    「先別傷了他,好好帶著。」


    流浪獸遲疑地看了看地上龐大的白色身軀,忌憚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遵照老大的指示,托著獅子尾巴,將龐大的獅子一步一步拉進了森林。………………


    另一端,蘇香香把野菜摘到一半,就慌慌張張地跑迴了家。


    野獸的嘶吼響徹了整片叢林,蘇香香聽得一清二楚。


    義尊那家夥,雖然長得身強力壯,但並未真正和實力相當的獸人交手過。


    加上他性格耿直,很容易吃虧。


    林中嘶吼聲一停,蘇香香心底更加忐忑,迴到家後,立刻將骨刀掛在腰間,背上弓箭,朝著聲音的方向找了過去。


    林中安寧無比,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蘇香香謹慎地順著義尊常走的道路,還是看到了地上模糊的血跡。


    這些血跡雖然被樹葉和泥土覆蓋,仍舊被蘇香香一眼發現。


    她心裏打起鼓,不知義尊的安危,在血跡旁邊緩緩蹲下身子,用手指撚起來一點兒,在指腹感受。


    血液粘粘的,呈現出淡淡的紅色,應該是剛流出來不久。


    打鬥剛發生不久就被人有意的掩蓋,如果那些人並未離去的話,那麽她現在豈不是站在危險的邊緣?!


    蘇香香猛地起身,閉上雙眼,動用一階的精神力,果然感到背後樹叢裏有什麽東西正在緩緩靠近!


    刹那之間,她轉身挽弓,精準地朝著樹叢射出了一箭。


    咻的一聲,聽聲音似乎是射中了,藏在灌叢中的人腳步頓住。


    蘇香香又拉滿了弓箭,正對著聲音的來源,厲喝道,「不想死就給我出來!」


    隻見樹叢中微微作響,接著,從中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臉孔。


    火紅耀眼的長發,永遠笑眯眯的雙眸,一個看似羸弱卻有著奇異美感的雄性走了出來。


    他肩頭殷紅的血液成股流淌而出,與白皙的胸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修長的手狼狽地捂著肩頭,一雙狐狸眼卻始終笑著看過來。


    「香香,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狠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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