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州的城門外,士兵上前,將秦天澤他們給攔了下來。


    「大膽,太子殿下都敢攔?!」程東拿出令牌喝道。


    士兵瞅了眼,不太確定,便讓他們先等著,迴頭去找了別人過來,這次,竟是衛老將軍親自來了。


    秦天澤走出了馬車,衛老將軍來到一看,立刻下馬要跪在地上,卻被他給托住了手。


    「去你府上再說。」


    衛老將軍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最後垂頭稱是,給他們帶路。


    甫一到府,秦天澤便讓他屏退其餘人等,又讓池遠他們守在門外。


    衛老將軍跪地道:「老臣罪該萬死!」


    秦天澤這次沒再扶他起來,而是俯視他道:「將軍明知道父皇讓你守在此處的用意,為何卻讓他如此失望?」


    衛老將軍道:「臣一心向著陛下,向著大秦,隻是寧王對臣有恩,雖說犬子已去多年,但當年若不是得他相幫,犬子便會被敵軍斬下頭顱,死也無得個全屍。」


    「所以你便因此,同皇叔站一處了?」秦天澤沉聲道。


    衛老將軍猛地抬起了頭,腰板直挺地道:「不!老臣除了放行外,再無其他,他亦無要老臣倒戈於他。」他頓了頓又道,「在他走後,老臣曾派人在後一路跟著,想在他走出地界後,再一舉剿滅,卻失算不敵,被他的人給殺了。」


    「殿下!臣知自己死罪難逃,但今心存一妄想,求殿下一個恩典,容老臣為大秦戰死在戰場上!」


    秦天澤點了點頭:「父皇知將軍為人,故讓本宮前來得個明白,也是要讓將軍戴罪立功,若此次平叛成功,將軍之罪便不會累及家人。」


    他對程東示意,拿出了聖旨,對衛老將軍宣讀。


    衛老將軍對聖旨深深叩首,鄭重地接過後,便同秦天澤一同商議,中間,他不禁感慨道:「當年見殿下時,殿下才到老臣半腰,現在卻是比老臣還要高出半頭。」


    秦天澤隻淺笑了一聲,再同他說了些話後,帶著林燕芝走了。


    路上,林燕芝不明白地問:「殿下,為何還讓衛老將軍帶兵?陛下難道就不怕衛老將軍會說謊,其實他早就投向了寧王一方?」


    秦天澤肯定地道:「不會,衛老將軍重情義,他曾在皇祖父的病榻前立誓餘生忠於父皇,剩下的血脈,也就隻有千城和嫣然表妹,因此,父皇才安心讓他守華州。初時聽得他犯下此等大錯時,父皇也勃然大怒,隻是細想過後,隻道其中定有因由,便著我來此。」


    「若剛在城外,他緊閉城門,不讓我們進城,或是在我們進城後,有不軌之意,藏在華州城裏的暗衛便會立馬將他拿下。」


    林燕芝蹙眉道:「既如此,又何須我們冒險來此一趟?直接將他押送迴京不就好了?」


    秦天澤湊近去道:「燕芝可知他放了皇叔他們過去後,他們是要往哪去?」


    林燕芝本要搖頭,卻突然瞪眼道:「南懷?!」


    「沒錯,本來以為他會繞過華州一路往下,前往盛京,可據線報得知,他從華州過了以後,不知為何忽然繞道往南懷前去,皇叔囤兵甚多,其中更是隨他行軍多年,一時間,隻能先讓二弟帶兵前去增援,隻是那些並不足以抵擋,隻能拖上些時日,唯有從附近調取人馬,所以,我們來此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衛老將軍的兵,若是我們夠快,還能同二弟來個前後夾擊。」


    林燕芝急道:「那事不宜遲,我們不要逗留在此了,立馬起啟。」


    秦天澤卻又搖頭道:「他剛已說,他的人已然折損了一部份,剩下的和我們這邊合起,隻怕到了南懷那邊隻堪堪能同皇叔對抗,還得等父皇從其他州抽調的人來增援,燕芝,於你,目前相對來說,此處是最安全


    的,你便留在這,堯杳會護你周全。」


    「不,臣要同殿下一道前去,臣雖不會打仗,可臣也知道但凡打仗,必有死傷,臣可以在後勤幫忙,照顧傷者,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秦天澤抓住了她的手:「不可,若有萬一……」


    「殿下不必再說,你們都去打仗了,就我一人躲在此處等消息,我心更是難安。」她定眼看著秦天澤,「殿下可記得,我曾同殿下說過,臣永相隨?殿下若不讓臣去,臣便自己偷偷跟去。」


    最後,在她的堅持下,秦天澤隻好無奈先行答應。


    林燕芝得了應允,便馬上去到桃杏她們跟前,同她們說了自己要隨殿下去南懷,讓她們乖乖待在這安全之地。


    桃杏一聽,也同林燕芝一樣,怎麽說都不肯,定也要隨同前去。


    「大人,悠就讓奴婢跟著吧,奴婢雖不懂醫治,但簡單的包紮也是會的,而且,奴婢會煮,再如何,士兵們總是要吃的,奴婢可以幫忙煮。」


    堯杳聽著,點頭道:「那倒也是,若是這次打勝了,能吃上頓好吃的,他們估計也是高興的。」


    一旁的銀杏默不做聲,堯杳注意到便問:「那你呢?你可也要跟去?」


    銀杏絞著手指,咬著唇支支吾吾的,整張臉都寫上了為難二字。


    林燕芝見狀,便故意打趣道:「你既不會煮,又不會治,更不會打,隻會寫寫畫畫,去了難道是揮毛筆?所以,你就乖乖留在此處,多寫些有趣的書,等我們打勝仗迴來看,輕鬆輕鬆。」


    銀杏垂下了頭,輕輕「嗯」了一聲,又忍不住道:「祝你們平安。」


    「承你吉言。」


    銀杏不敢看她們,感覺自己再留在這,更天尷尬,便垂頭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


    堯杳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著她剛說的話,狐狸眼一瞇,也跟著出去。


    她一路跟著,見銀杏進了客房,想了想,悄無聲色地躍到屋簷上,抱臂等著。


    果然。


    沒多久,便看到她背著個包袱,像做賊般,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慢慢往外走去。


    堯杳哼笑了一聲,外人始終是外人。


    她迴去將此事告訴了林燕芝。


    林燕芝隻聳了聳肩:「不怪她,她本來跟著我,也隻是為了進宮裏去找聽東牆,如今,她已找到,又如願得了教授,也沒了繼續留下的理由。」


    堯杳笑道:「雖是如此,但你已同她說了此處安全且也讓她留下,她卻執意要走,乖徒兒你就不覺得這其中奇怪了些?」


    林燕芝自是覺得奇怪,可決心要走的人是怎麽都留不下的,即便她此刻留下,待她們前腳去往南懷,她後腳定也會跟著離開。


    再說了,自己也沒有硬要人留下的理由。


    作為林燕芝的師父,堯杳自然大概猜到她想的什麽,便道:「若是想留她在此迴來審問,方法多得是,隻是你心中不忍罷了。」


    林燕芝沒有否認,她雖也有暗中觀察銀杏,卻始終沒看出來什麽,而且相處了這些個日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


    堯杳敲了敲她的額頭:「幸好她不是寧王的人,不然徒兒你這就慘了。」


    「我也是知道的,不然再不忍,我也不會讓她離開,定叫師父你把人給綁住。」林燕芝笑道。


    「得了,我現在去同殿下說說,你們好好休息一下,估計待清點完人數,便得立馬起啟了。」


    林燕芝擔憂道:「也不知道二皇子那邊如何。」


    堯杳拍了拍她的肩頭:「先放寬心吧,至少目前尚未有不好的消息,唯一一點是,大概在這兩日,寧王的軍隊就會到南懷了。」


    她說完就催著林燕芝她們趕緊休息,養好精神,先己則去了秦天澤那。


    「你可勸說她了?」秦天澤頭也不抬一下,繼續寫信。


    堯杳道:「我是來勸說殿下的,殿下,屬下抖膽一問,兵馬被抽調後,當真認為此處會是最最安全的?萬一這隻是寧王調虎離山之計,待我們走後,便折返迴來,到時候留在此處的徒兒又會如何?」


    秦天澤手下一頓:「華州本無多少百姓,便是作空城用,在此之前,暗衛會護她離開,去那之後的胡州,父皇已在那邊設下了重重兵馬。」


    「若有個萬一呢?萬一他們來不急帶她走?」


    「不會來不及的。」秦天澤擱下了筆,看著她道:「你想說什麽?」


    堯杳擺了擺手:「隻不是過是想提醒殿下,世上總是有萬一,就比如那時,殿下不也是派了人去看院,可她還是被皇後娘娘給帶走,殿下最後不還是娶了蘇大小姐?所以,這人嘛,還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能護她周全。」


    秦天澤斜睨了她一眼:「為了同池遠一道,你也是夠盡心了。」


    堯杳笑道:「殿下想多了,對了,小桃杏也要跟去。」她看了看程東,「你不用開口了,銀杏不去,而且,她已經走了。」


    程東一聽,不禁有些失落。


    秦天澤嘴角抽了抽,撇了他一眼,淡淡道:「可跟緊了?」


    「自然,殿下大可放心。」


    他聽完點了點,又被她說了好多真理歪理之後,最終還是同意了,沒多久,一行人又離開了華州,隻是那隊伍比來時多了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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