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大哥你看他竟還尿褲子了!」


    其中一個拿著酒壺的說完,大步上前,對著淩寶的要害踢了一腳,又道:「怕不怕凍壞了你這根寶貝?要不老子現在就給你脫了,啊?哈哈哈哈哈——」


    淩寶被踢得立馬卷成熟蝦狀,雖然他也怕天冷褲濕,又躺在了地上會凍壞,可現在這些人不是平日裏侍候他更衣的下人,他便直搖著頭。


    「現在知道怕了,之前欺男霸女的時候不是很威風的嗎?嗯?」為首的老大轉頭道,「老三你何時變得這麽溫柔啦?同這種人何須如此客氣的問,直接脫了就是了!」


    老三笑完,便將酒壺往淩寶那砸去,又掏出了腰間的佩刀,蹲在了淩寶麵前,刀背拍了拍他的臉:「臭小子,老子現在就教你做人!」


    淩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刀在他臉上,他連抖都不敢抖,生怕把自以為俊俏的臉給抖沒了,他顫聲道:「你們可是受了何人指示?那人出了多少銀子?我給雙倍,不!三倍!三倍,你們放了我,去弄那人!」


    正要揮刀割他褲子的老三,手下一頓,刀差點沒拿穩,嚇得淩寶又是一尿。


    他罵了一聲,立馬遠離,一邊踩著雪一邊道:「你小子肚子裏怎麽這麽多水?娘的,髒了我的鞋!」


    「三哥,這不就是所謂的一肚子壞水嘛,讓他放完,就沒心思去害人了,你就當是日行一善唄。」老四嘻笑道。


    「那你鞋給我。」老三冷不丁的給他一個掃腿。


    老四反應神速的跳起躲去,老三不放過他,又抬腿往他的肚上掃:「你的壞水,三哥也幫你放放!」


    兩人在邊上鬧得不亦樂乎,他們的大哥則在同淩寶道:「倒是有些聰明,隻是那人可不是你三倍價就行的,怕是把你命交了都不行,即便沒他的吩咐,就你這樣的,我也是要替天行道的。」


    淩寶聽明白今日他是逃不了了,便瘋了似的狂笑出聲:「我這樣的?那你們又是哪樣的?看你們定也是山匪一類,定也幹了不少傷人擄掠之事,又有何資格說我?!」


    「放你狗屁!你才是人模狗樣的山匪,咱可是正經做事的!」老三嚷嚷道。


    「行啦,別讓他再拖下去,快些弄完就要出發去尋寶了。」


    就在他們將人剝個半光時,忽然聽得打馬的聲音。


    接著馬上的男子經過他們時,皺著眉頭勒馬停下,喝道:「你們在做什麽?」


    淩寶一聽,立馬大唿:「救命!公子救我!」


    秦天澤便給了堯杳一個眼神,堯杳掏出腰間存的那袋核桃殼,一個個射了過去。


    幾個大漢瞬間跪在了地上,唯老四一個跳躍,堪堪躲過,他笑道:「姑娘好手法,竟叫三哥他們都對你行大禮了。」


    堯杳在他腳快碰到地麵前,又迅速彈去一個完整的核桃。


    然後就看到那個老四腳下一滑,整個人趴在了秦天澤跟前。


    「你這才是行大禮。」


    其他幾個跪著的大漢紛紛笑話他,可下一刻,他們也笑不出了。


    堯杳下馬,撿迴那顆核桃,剝開,邊吃邊道:「先別笑了,太子殿下問你們話呢,趕緊迴話。」


    老四頓時爬起身,端正地跪在地上拱手道:「小的見過太子殿下。」


    其他大漢便學著他規規矩矩的行完禮,然後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淩寶喊道:「定是我姐讓殿下趕來救我的,你們還不快給我鬆綁!」


    包括秦天澤,所有人都齊唰唰的看向了他,靜默了片刻才又繼續說話。


    「喂!聾了嗎?」他恨恨地看向他們,接著又一臉要哭的看著秦天澤道,「殿下,您都看到了,可要替


    我討迴公道。」


    秦天澤問道:「你姐是何人。」


    那些大漢沒忍住笑出了聲,老三更是道:「還殿下為你趕來,笑死個人了。」


    「問你話呢。」堯杳將剝完的核桃殼往淩寶的嘴上射去。


    淩寶舔了舔生疼的嘴唇:「這位姑娘,我沒得罪你吧,再說了,我可是受害者,你是救我的,可你卻不僅不給我鬆綁,還如此……」


    「殿下何時說過要救你?」堯杳懶懶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我現在早就將乖徒兒帶迴去了,還在這挨著冷天聽你磨蹭?」


    「你!」淩寶氣結,餘光見秦天澤開始有些不耐煩的神情,便立馬道:「我姐是淩妃娘娘。」


    「原來是你,你昨日可是在此遇到了她?」秦天澤展開了畫像。


    淩寶愣了愣,不知這畫像為何會落入了太子的手中,但他又轉念一想,暗道莫非太子也看中了這女的?也是,畢竟她長得這般美。


    於是他討好地道:「殿下,我昨日的確遇到她了,她穿著一身姑子的衣裳,定是那皇寺裏的,殿下你若喜歡,便帶上我一同去,我替你將此女誘到你跟前,隨殿下你……」他話不說完,隻在那擠眉弄眼,笑得一臉浪蕩。


    「放肆!」秦天澤怒道。


    堯杳一雙狐狸眼也半瞇了起來,她對秦天澤拱手道:「殿下,身為師父,屬下聽不得他這混賬話,殿下您且先行前去,將此人交給屬下處置。」


    「什麽?!不是,殿下你不是看中了這女的嗎?我不過是幫你抱得美人歸而已!」


    堯杳哼笑道:「你可知這女子是誰?」


    平常隻會混跡煙花柳巷,玩樂醉酒的淩寶,壓根就未聞過窗外世事,便也就不知道林大人這號人物,隻當是一位生得極美的姑子,其實即便他聽說過,也不會想林大人為何會著尼姑衫出現在這,隻以為是人有相似。


    「她是誰?」


    「不知道?那就不用知道了,你隻知道你完了就行。」堯杳勾唇笑道。


    秦天澤不想再耗時間在此,便收迴了怒目,雙腿一夾,又繼續策馬向前奔去。


    堯杳目送完,轉頭對那些大漢道:「你們說說是打算怎樣替天行道的?」


    「哦,他既同畜牲無差,我們便打算將他剝光了,放在這山中跑去,再追著他揍,折騰完了再剜去他那雙不安份的眼,丟迴他家去。」


    「就這樣?」


    老大道:「我們家主子說了,以牙還牙,他欺男霸女,我們便欺迴去。」


    堯杳歪頭,看著他們道:「如此欺男是報迴去了,那霸女呢?」


    那些大漢你眼看我眼的,心道:她該不會是想我們霸迴去吧?


    老三抓頭道:「姑娘,我們可沒那種愛好,要不……你來?」


    來字剛落音,他嘴上霍地一疼,一顆門牙搖搖晃晃,最後被他吐了出來。


    老四哈哈笑道:「三哥你這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說誰狗呢!象牙是吧,你給我吞進去。」說完,老三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要把自己的門牙往他嘴裏塞去。


    堯杳瞧這熱鬧挺好看的,便幹脆坐在他們前頭堆起的火堆前,邊剝核桃邊看。


    老大想了想,取了壺溫酒,一邊遞給堯杳,一邊拿起木枝挑動著火堆:「讓姑娘看笑話了。」


    堯杳接過飲了一口,問道:「你們的主子可是二皇子?以牙還牙的確是他的風格。」


    老大手頓了一下,雖隻一瞬,堯杳還是瞧見了。


    「行啦,你們要怎樣弄就快點吧,弄完我要把人帶走。」


    秦天澤一路策馬,一直到寺門才停下。


    靜明師太似有所料,早就在門前率弟子一同等著,看見了秦天澤,便上前道了聲:「太子殿下。」


    秦天澤雖不知她為何會料到,卻也沒想在此時深究,拱手道:「師太。」


    「上次見到殿下,是因冊立大典,這次見到殿下,是因林施主。」


    「師太既是明白本宮為何而來,便請師太將人帶出。」


    靜明師太淡笑著搖了搖頭:「然,皆是為大秦國運。」


    「本宮要接燕芝迴去,同大秦國運有何幹係?莫不是想說,本宮想同燕芝結為連理,便會有損國運?」


    「未到時機,不便同殿下言說,殿下請迴吧。」


    秦天澤不聽,反直視著靜明師太,抬腳要邁出一步。


    靜明師太垂頭道:「太子不得入皇寺,這規矩祖製,太子可忘了?」


    秦天澤緊攥著手,將腳收了迴去,淡淡道:「那本宮現立馬迴去,派人來接。」


    「若太子想林施主就此殞命,便如此做吧,貧尼不會阻攔。」


    「師太可是出家之人,怎可因母後之命,取奪他人性命?!」


    靜明師太抬頭,依舊掛著淡笑道:「非我取她性命,亦非皇後娘娘,更非陛下。」


    「那是?」


    「天意。」


    天意二字,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直直地往秦天澤的心頭襲去,緊捏著他反抗不得。


    因林燕芝的事,他開始信世間有天地鬼神之說,而現在靜明師太道的天意兩字,使他不由得心生懼怕,他怕若他真如此做了,這世間上就再無林燕芝。


    天意……


    既將燕芝送來他身邊,卻又如待他們,既讓他得知她身在何處,卻又不讓他接迴,這天意究竟是想如何?!


    「殿下!」


    在他茫然失魂時,林燕芝驚喜的一聲叫喚傳入了他的耳中。


    「殿下可是來接我迴去的?」


    秦天澤聽著她這一句話,他本是來接她迴去的,他是想要接她迴去的,可是……


    久未得響應的林燕芝,以為他是聽不到,便打算自己直接走過去好了。


    結果卻被身後的靜悟給拉住。


    「沒師父之命,不得踏出寺門。」


    林燕芝甩了甩,卻愣是被她牢牢圈住了手腕,掙脫不得,她無奈道:「你自是要遵師命,可那是你師父,又不是我師父,我又何須遵師太的命?」


    靜悟不理她,隻繼續牢牢拉住她。


    林燕芝氣笑,眼珠子一轉,忽然驚唿:「麒麟?!」


    靜悟依舊緊盯著她,不料,身後的齊霖竟還真的對她出掌一拍。


    「看招——」齊霖笑道,「咦?你抓住我小弟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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