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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承你貴言,葉友傑也不想被進去啊!更何況,這次要是被抓,連監獄都不用進,落九耐直接把命運碎片按在他腦門你信不信。


    “那我還是想辦法跑路吧。”


    “嗯掛了,你小子可別被抓了。”


    耳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葉友傑覺得耳朵冷疼冷疼的,似被冰刺紮過,凍到了骨子裏。


    “才打了一個電話的時間,阮星越的事不知辦得咋樣了。”


    葉友傑盯著玻璃門,目光悠久而空靈,不知在想些什麽。是在想室內的近況?還是在想離別的話語?


    葉友傑要離開了。


    他不能呆在這裏,跟她們繼續在一起。


    周念晴說得對,逆命若真的要抓他,憑他們幾個半吊子、三腳貓,真的不夠打,甚至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該去哪裏呢?”葉友傑轉過身,背對著窗口縫隙透出的微光。麵朝肆虐的冷風,漂泊的白雪。


    漆黑的眸子,倏然染上一層冷色。


    ……


    ”就……就是這個。”阮星越從包裏掏出一個破舊的玩具戒指。


    戒指用十分廉價的塑料做的,上麵的油漆早已掉落得七零八碎,劃痕都比上色部分多。


    “你確定這戒指,可以讓你迴溯到過去,見到你父親的事?”溪銘嘴角抽搐著,一副驚呆了的表情。


    阮星越很用力很用力地點著頭,目光充滿了熾熱與確信:“這……這是我爸爸……臨走前……我送他的護身符。”


    “所以……一定……一定可以看到發生了什麽!”


    阮星越都確定了,溪銘自然不會拒絕:“要是弄錯了,我可不會再幫你。”


    她假裝惡狠狠警告了一句。


    倒也不是她小氣不肯再次迴溯,實在是因為迴溯過去,所要付出的代價太過強烈,以至於她承受不了。


    隻得再三勸解阮星越想清楚了沒有。


    上次幫陸翎冬迴溯他的過去,硬是讓溪銘的眼睛,從未近視的地步進化到高度近視。


    說實話,這一次會付出什麽代價,溪銘也不清楚。


    這要是內髒衰竭,那可就完了。


    “我要開始了。”溪銘手裏散發著夢的光輝,淡白色的光觸碰到那枚殘缺的塑料戒指時,似攪亂了時光,變得迷幻起來。


    朦朧的光裏,上演著一幕幕過去。


    最後白光在溪銘的手指中,化為點點星光,湧入了阮星越的太陽穴。


    與此同時,阮星越應聲而倒。


    進入了,名為過去的夢境。


    ……


    夢裏,同樣發生在涼都中。


    阮星越的父親阮源,此刻一襲黑衣,站在夜幕裏與夜色融為一體,一身煞氣不怒自威。


    他的下方,站著九個同樣穿著黑衣的超能力者。知曉曆史的阮星越明白,“現在”是斬首行動開始前的幾個小時。


    “我們這次行動,是暗殺。”阮源的聲音依舊如記憶一般嚴肅,激動得現實裏的阮星越不知不覺落下了淚。


    “這次行動不管成功與否,我們都不會被承認、不會被曆史銘記。就算過去十幾年、幾十年,人們也隻會記得有過這樣的行動,但不會記得我們。”


    暗殺畢竟放不到台麵上,就算他們成功了,超組也不會承認是他們下的決策。


    這注定是一場無法揚名的戰役。


    但聯邦已經退無可退,別無他選。


    反叛者同盟已經收掉了聯邦北與聯邦西,一旦聯邦的中心區域淪陷,那接下來幾年,都將是內戰,民不聊生。


    雖然知道這次行動極其艱苦,但黑衣人中,卻沒無一人膽怯,他們的目光無比堅毅,有著視死如歸的意念。


    這是一場豪賭。


    而他們是自願出來,用自己的生命為聯邦賭出最後一線生機。


    “等會我們潛入進去,你們幾個去外麵吸引幹部的注意,蘇青衣你去配合他們幾個,有你在,他們是可以逃掉的。”


    那時,蘇青衣剛十六歲,臉上的稚嫩還未褪去,有著少年的傲氣與傲骨。作為聯邦唯一一個全能型人才,蘇青衣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可惜,此時的蘇青衣雖經曆過一些事件,但還未完成成長起來,仍然幼稚得很。似一個長不大的男孩。


    聽到阮源把他安排到吸引敵人注意、掩護隊友逃跑的位置,蘇青衣頓時不滿了。


    “隊長,我覺得我可以跟你一起潛入進去暗殺勒休。”他第一個提出了反對。


    餘下的隊員沒有發表意見,他們認可阮源的安排。


    聽到蘇青衣略帶幼稚的發言,阮源不怒反喜,嗬笑道:“再長幾年再說吧,小屁孩。”


    不管蘇青衣多大,在阮源眼裏就是長不大的孩子。哪裏他們一起渡過了三年。


    蘇青衣不滿地賭起嘴。這個動作,是蘇青衣陪他女兒阮星越玩的時候,學來的小表情。


    阮星越現在九歲了,不知不覺長大了。


    隻是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一想到這裏,阮源的表情淡淡憂傷了起來。


    “可是我——”蘇青衣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阮源一個眼神打斷。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硬是讓蘇青衣把想說的話咽了迴去,隻得不滿低頭。


    “我是這次行動的隊長,你們所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阮源的目光掃過一個個堅定的隊友,唯有蘇青衣一臉難堪。


    最後,阮源欣慰地點了點頭。


    這最後一次行動,能跟熟悉的兄弟們在一起,也算沒了遺憾。


    行動開始前,月亮高高掛在天際。


    暈出一片朦朧與迷惘。


    “開始行動前,我對你們下達最後一個命令。”醞釀許久,阮源說道:“活下去。”


    他們都擁有自己美好的人生。


    “以自己生命為優先,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不能因為這次行動,賠上他們的大好時光。


    這一句話,不是阮源作為長官發出的命令,而是他出於私心,出於同等級的位置,由衷的有感而發,由衷的希望。


    “你們要努力活下去,好好參加下一次行動。”


    “是!”


    “明白!”


    下麵傳來各種熱淚盈眶的服從音。


    終於,行動開始了。


    阮源鑽入排氣管,他們事先拿到反叛者涼都據點的地圖,隻要在這排氣管走,就可以偷偷潛入室內,潛到勒休的房間裏。


    外麵,蘇青衣抓住其中一個黑衣人。


    “我想進去保護隊長。”蘇青衣大言不慚,惹來了一些隊友的冷眼。


    “服從命令吧蘇青衣,隊長都安排好了。”


    “對啊,要是因為你擅自行動,導致行動失敗,那你這鍋可就大了。”


    蘇青衣冷笑:“你以為,以隊長的能力,殺了勒休後還能全身而退嗎?”


    阮源的能力,是隱身。


    是天生為暗殺而準備的能力。


    但殺了勒休後,他真的能如計劃一般順利逃跑嗎?


    眾人的心裏,自然是想相信的。


    隻是,現實太過殘酷,阮源隱身過後,會有一段的虛弱期,怕就怕這虛弱期間……


    “我可以跟隊長進去,等隊長殺掉勒休以後,再用隱身互送他迴來。”眾人被忽悠得不要不要的,頗有被說服的模樣。


    “還是不行,你說的這些隊長肯定想到了,但他沒這樣安排,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蘇青衣皺眉,咋那麽難忽悠?


    “你們不會真的需要我幫你們逃跑吧?”要不激將試一試?


    隻是,這群暗殺隊伍早已上下凝聚一心。


    “不用激將了,你就是把死人說活,我們也不會讓你去打擾隊長。”


    他們決定參加這次行動後,就沒打算能活著迴去。這十人小隊,除了蘇青衣,其他人都可以犧牲。


    隻是,他們想不懂,為什麽聯邦組織會安排這樣一個好苗子來參加這種九死一生的局?


    好好苟幾年,苟到比勒休強,一把翻盤不香嗎?


    見沒能忽悠掉眾人,蘇青衣腮幫子氣鼓鼓的。


    在眾人準備行動前,他用著能力偷偷溜走了。臨走前,還用腦電波跟隊友告別。


    “這個蘇青衣!”其中一個黑衣人咬牙,想上去追蘇青衣,但卻怕影響隊長的暗殺節奏。


    “行動吧,現在去追會耽擱的。”


    現在隻能見機行事。


    他們八個人,一樣可以配合得很好。


    ……


    管道裏,沒爬多久阮源就爬到了根據地內部。


    他隱身著小心翼翼避開眾人的耳目。


    阮源眼隱身的時間隻有十分鍾,兼顧入侵跟逃跑的話,時間實在拘謹。


    隻得不停走走停停,看看勒休的所在地。


    很快的,就聽到隊友入侵的信息。


    正在阮源鬆下一口氣的時候,他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隊長。”他都隱身了,能看到自己的、聲音還賤兮兮的,不用迴頭都知道是同樣隱身且不服從命令的蘇青衣。


    “噓!”隱身可以讓人看不到自己,但不代表聲音不被人發現。


    他帶著蘇青衣來到一間無人房間。


    阮源解開隱身,一臉嗔怒道:“你怎麽不服從命令!”


    安排蘇青衣去外麵幫另外八個隊友,是因為阮源計算過,隻有這樣才可以讓隊友們全活下來。


    他殺了勒休後肯定逃不了,是必死之局。


    但這次行動十個人,犧牲他一個就可以完成任務,怎麽算都是血賺不虧。


    但現在蘇青衣不服從命令來到這裏。


    八個隊友至少得死一半,說不定最後還得全軍覆沒。


    想到這裏,阮源都快氣急了,臉上的表情漂浮不定,抓住蘇青衣雙肩的力氣逐漸加重。


    他一條命何德何能跟八條命比!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蘇青衣擠出一個微笑,還賣萌著眨眨眼。用他女兒的小動作來哄他,真不愧是“模仿者”。


    “我跟你說,要是他們出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狠狠放下這句話,阮源扭頭往門外走去。


    行動重要一點。


    他們幾個已經行動了,外麵變得混亂不堪,現在正是暗殺的好時機。


    蘇青衣隱著身跟在後麵。


    進了一個個房間,卻沒有發現勒休的身影。


    “跑進來幾個刺客,被左護法打死了一個……”


    聽到自己的兄弟被活活打死了一個,阮源頓時咬緊牙齒。雖說大夥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但聽到死訊的時候,還是會黯然憂傷。


    蘇青衣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隊友的死,他臉上的表情頓時要多豐富就有多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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