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臉上帶著小人得誌的笑容:“我有證人。”


    她話音落下,外麵就有兩個侍衛押了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進來。


    隻一眼,沈虞連那少年的臉都還沒看清,就認出了對方,這是她在原本世界唯一的牽掛,她同母異父的弟弟。


    沈虞不知道原本世界的那個她,在她穿過來之後變成什麽樣子了,也不知道弟弟怎麽找過來的。


    看他那帶血的衣裳和似乎被抽幹了力氣的樣子,那麽桀驁不馴的人此時軟趴趴地被人架著,毫無反抗之力,心疼得無法唿吸。


    有一種想要毀天滅地的衝動。


    晏嶼感覺到沈虞的情緒變得激動,隱約有失控的跡象,連忙抓緊她的手,微微晃了晃。


    這個時候,越是在乎,越要表現出來不在乎。


    越是認識,越要表現出來不認識。


    否則,就坐實妖女的名頭了。


    不為旁的,就為這個被押進來的少年那一身穿著和頭發。


    “沈虞,你可認得他?”高座之上的皇上,指著被押進來的少年,目光全神貫注地放在沈虞身上,希望從她身上看到什麽破綻。


    無力的垂著頭的少年,聽到沈虞兒子,長長睫毛下覆蓋的眼瞼微動,但他沒有抬頭。


    他被關押和審問的這些日子,也大概清楚他是落到了姐姐在這個世界的敵人手中。


    他這樣突然出現的人,在這樣的世界很容易就被打上妖孽的標簽,他不能連累了姐姐,再成為姐姐的拖累。


    隻要他不露出破綻,姐姐就一定能順利脫身。


    雖然他很想很想看一眼姐姐在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過得好不好,但他不能。


    沈衢跟沈虞不一樣,沈虞是魂穿過來的,他是整個人直接穿過來的,所以身上穿的還是沈虞他們原本世界的衣裳。


    沈衢原本是寸頭,現在頭發雖然長長了一些,但到底不及古人伴隨一生的頭發長度,所以能很明顯地看出來他跟旁人的不同。


    在沈虞那個院子被炸掉的那一天,沈衢正在研究室裏研究,突然接收到一些錯亂的信號波段,然後他就被卷入了一個小型漩渦中。


    進入漩渦的那一瞬間他失去了意識,等他再次醒來他就在一個古色古香的院子中,他迫切地想要求證,他是不是順利地來了姐姐所在的世界。


    但院子裏伺候的人見他醒了便去把主家的人請來了,那是一個年輕公子說他是在外出郊遊的路上看到了昏迷的他。


    對方跟他表達了善意,並詢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是否需要幫忙什麽的。


    但他卻十分警惕,因為對方竟然沒有因為他的衣著和頭發這些感到驚奇。


    他對陌生人一直都有極強的防備心,應該說,他對除了兩個姐姐之外的所有人都有極強的防備心。


    於是他婉拒了對方的好意,並表達了感謝然後就要告辭,對方找了幾個理由勸他留下,他都不肯,於是對方便圖窮匕見,直接將他扣押了起來審問。


    最開始是問他的來處,問他是什麽人。


    他都不迴答過後,對方便直接問他認不認識沈虞。


    他隱約想起,昏迷途中他似乎也聽到有人提及了沈虞,但那人的聲音並沒有這個人的聲音這般年輕,更加老練和沉穩,而且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


    所以他拒絕迴答這個問題。


    在對方又連續來審問了他好幾次過後,他才同那個年輕公子道:“讓你的主子來見我……”


    他也想知道沈虞的處境,若是沈虞現在安全且不被動,他就任由這些人關著慢慢想辦法逃離。


    若是沈虞處境不好,他自然是拚著魚死網破,不擇手段也要出去救沈虞。


    他等到了那個“上位者”來,但敏銳地聽出來對方的聲音跟那天聽到的聲音不同。


    沈虞是學習能力很強,他是五感很好,好到他們研究室的老師經常都手癢地想要把他解剖了,說想拿他的身體跟世界上聽力最敏銳的動物去比一比有何不同。


    但到底是他活著的價值高於被解剖的價值,所以老師手癢得不行的時候隻會拿針紮一紮自己的手來控住那野蠻的欲望。


    但他裝作不知,與那人周旋的時候大概了解到沈虞在這個世界活得很滋潤,如此他就耐心了許多。


    晏嶼看著沈衢,心中有些緊張。


    沈虞忽而仰起頭,不可抑製地大聲笑了起來,指著皇上:“哈哈哈……你完蛋了,你完蛋了。”


    “你不知道,有些人,是你不能動的嗎?”


    沈虞這樣,便是間接承認了她是認識沈衢的。


    皇上激動地站起來:“你承認了,所以你是認識他的,你就是妖女!”


    “諸位,你們也聽到了,此等妖女如此大言不慚,膽敢威脅朕,朕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了這妖女,以鎮民心。”


    沒有被框在鐵籠裏的金玉金盞和墨香等人,立即護在了籠子四周。


    義學那些孩子也紛紛圍了過來,防備地看向衝進殿內的侍衛。


    顧將軍也過來,恭敬地對著皇上一禮道:“皇上,您應該給順懿郡主一個解釋的機會。”


    “且,即便是妖,也有好有壞,順懿郡主從未做傷民與國之事。”


    曾若卿也道:“我相信順懿郡主是清白的,她剛剛那麽說定然是這位公子的身份特殊。”


    “皇上,您要知道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顧將軍說話,皇上還能給他一兩分麵子,畢竟是剛剛打了勝仗的將軍,他如今也需要顧將軍幫他掌握兵權穩固朝堂。


    可曾若卿一個女子,卻也敢說教他,他當即就怒了:“這是誰家的婦人,還不帶迴去好生管教。”


    褚敘良連忙起身,但他剛起到一半就被盧恪和習盛一左一右地壓了迴去。


    盧夫人出來道:“皇上這麽著急給順懿郡主定罪,莫不是因為順懿郡主太過優秀皇上恐其風頭,所以要來一個狡兔死走狗烹?”


    齊秀秀也溫溫柔柔地道:“先前臣婦就在民間聽聞了一些說法,說順懿郡主功勞太大,皇上恐容不得郡主。”


    “畢竟皇上第一次掌權的時候,因為聽見宮中有人說了句若不是靠著皇後,皇上說不得早就死了,就害死了皇後這等謠言。”


    “臣婦當時還站出來極力反駁,與他們分說皇上對皇後極為愛重,也不是那種會嫉妒優秀賢能之人,如今看來麽,倒還真叫那些百姓說中了,是臣婦愚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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