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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不過兩盞,菜未達五味。


    後山的生日小宴本來是頗是閑適,雖隻有三兩個好友相聚,但瓜果酒水有了,還有個小姑娘偶爾逗逗趣,自然讓幾個老頭子頗感高興。


    隻是那小子為何還不迴來,沒看到這姑娘眼都望得快花了嗎?


    然而姑娘還未等得情郎迴歸,山門之內卻突然警聲大作,一聲聲鍾鳴傳遞至宗門大小殿堂、洞府,連擊二十三下,這象征著黎山宗正麵臨宗門大危機,需要全宗上下團結一致,共赴危難。


    二長老與幾位好友連忙站起身來,麵色沉重,望向黎山山腰之處。


    “詩酒丫頭,你待在這,我們幾個老頭子先去看看情況。”


    老爺子安撫住文詩酒,並不打算讓她參與這場危局,猶豫再三,老爺子還是小聲對她說道:


    “若是事情不對,趕緊離開,去找魏莊那小子。”


    文詩酒待要說話,卻被二長老按住了。


    “你也不要覺著自己是貪生怕死,若是事情不大,我們這些老家夥自然會處理,若是事情大了,我們會盡量給弟子們贏得撤離的時間,你們是宗門的希望,可不能和我們這些老頭子一起入土。”


    其他幾名長老也都點頭,笑著對文詩酒說:


    “待著吧丫頭,不用擔心我們。”


    隨即一同化作一道流星,極速地前往山門支援。


    待得二長老他們到得祭山大典的道台下,凡黎山宗所屬,大多都已經到了,包括一些已經虛丹境界的內門弟子,他們未曾離開,願與宗門共存亡。


    其實仍有無數的築基甚至不到築基的弟子想要同宗門共進退,但卻被宗門長輩給攔下來。


    他們是黎山宗的火種。


    沒來的那些虛丹修士都護持著一部分低境界弟子,一旦時機不對,就立馬帶他們離開。


    畢竟山門前的局勢自然已經是岌岌可危。


    離山老鬼、黑白雙煞、千魅幾位邪修以及那位不知名的海族修士,都是金丹的境界。


    當然最為眾人感到壓力的,還是天空中傳來的道道元嬰的氣息,那可是天元界內的頂級戰力。


    二長老們立馬站在了掌門慶雲真人的兩側,等待著他的吩咐。


    “風閑長老,請你帶眾長老去開啟護宗大陣,可能要拚命了。”


    慶雲真人眉頭緊鎖,臉色也很是陰沉。


    今日該是黎山宗搬至大趙以來的最大劫難了,稍有一點差池,可能就是宗滅人亡。


    隻是宗門覆滅也就罷了,可千萬別讓宗門的弟子都遭了劫難啊,他們可是黎山宗真正的火種所在啊!


    道號風閑的二長老領了命,正準備離開,耳中卻聽得掌門傳聲:


    “風閑長老,今日是你兩百歲壽辰,本來打算舉辦完大典就去拜訪的……唉,長老如果發現局勢危難,切記趕緊帶著文詩酒和其他弟子逃,逃得遠遠的……”


    二長老迴頭看了看臉色鐵青卻堅毅的掌門,知道他應該是打算拚命了。


    他放不下黎山宗祖師爺傳下來的基業,雖說必然要保住弟子,但他自己是打算以身殉道了。


    隻是啊,掌門,你既然如此注重這份基業,我們這些生活了一輩子的老頭子又怎能舍得這一片青山呢?


    別忘了,我的年紀可要比你還大些。


    至於真到了那個時候,活命的機會就給孩子們吧,反正老頭子們也活夠了,拚了命也給他們蹚出一條血路來。


    他們這群黎山宗所屬能在危難中團結在一起,雖不免害怕恐懼,但似乎幾十年的生活讓他們愛上了這片土地,竟也願意為它拋下所有。


    隻是這畢竟是一門之事,那些同喊“誅討邪魔外道”的道友們,此刻是不會講什麽情分的。


    雖說這些邪修殘暴,喜怒無常,但畢竟矛頭在黎山宗,自己至少也不會被第一輪集火,所以還是躲著黎山宗遠遠的好。


    “他們既然如此團結,就讓他們去拚好了,省的連累我等。”


    “就是,就是。”


    “明明招惹了外敵,還開什麽大會,讓我等過來給他們黎山宗陪葬的嗎?”


    “就是,就是。”


    “你再說就是,我砍了你。”


    “就……舅舅你來了……”


    趕緊跑開。


    此時,局勢稍有了變動,未曾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黎山宗竟然還有元嬰境界的老怪?那為何還偏居東南一隅?


    至於後來又站到了慶雲真人身邊的金丹大長老,則在預料之中。


    畢竟一個宗門,多少得有些隱藏的手段,但藏了那麽大一個元嬰,是他們想不到的。


    離山老鬼等金丹邪修也感到了一陣壓力,但當己方的元嬰大能冷哼一聲,削減這種氣息,當喘過氣來。


    “老鬼,你真要為了一個築基弟子毀了黎山宗?”


    邪修們背後的元嬰陰惻惻地說道,聲音如洪鍾,傳到了每個修士的耳中。


    “築基?這麽多高階修士都是為一個築基弟子來的?”


    “為了一個築基弟子,黎山宗會得罪這麽多高手?”


    “交出去吧,免得宗門覆滅,生靈塗炭……”


    那些外人們小聲議論或高聲唿喊,大抵都是些讓黎山宗放棄弟子委曲求全的言論。


    在他們眼中,舍小保大,棄車保帥,自然是應當的,至於那個被舍去的弟子?為了宗門的集體利益隻好犧牲一下了。


    在這種氛圍之下,即使有些人覺得道理似乎並不是這樣的,也基本被這種群眾的心理所壓製,屈服,最後加入到他們當中。


    甚至有些黎山宗弟子也有些動搖,他們或許會願意為了宗門而戰,但為了一個可能並不熟識的同門,就不一定願意放棄生命了。


    此時,一名淡黃長裙的女子從後山走開,一輪月宮在她的身後高懸。


    “我願意跟你們走,隻要你們不為難黎山宗。”


    無數雙眼睛都看向了她,看向了她身後的月宮。


    二長老趕緊拉過文詩酒,說道。


    “丫頭你出來幹什麽,快退下!”


    她可是魏莊小子的姑娘,可不能讓她清白送了命。


    隻是未等其他人做過多反應,天外的那名元嬰已經開了口。


    “我自可以道心起誓,若黎山宗交出月宮道府,我等立馬退去,此生再不入黎山地界。”


    道心起誓,若違誓言,從此道心困頓,境界不僅再不能向上分毫,便是本來的境界也有可能會下降。


    如此誓言,更是讓許多人心動,一個個都看向了黎山宗掌門。


    看到人心浮躁,心緒不穩,慶雲真人褪下主祭法衣,重披掌門衣冠,正聲高唿,以迎此種論調:


    “前輩說得好聽,且問諸位,若是再換上一波人來說要我黎山宗的什麽,又如何辦?形勢所逼?好,我繼續退讓。今日退讓弟子,明日退讓長老,後日把掌門之位也給了他們,一退再退,那有朝一日有人要我山門,我是不是也該拱手相讓?”


    他又轉身對著眾位弟子,說道:


    “你們或許想犧牲一位同門保存宗門沒什麽所謂,但今日我交出了她,是不是明日就可以把你交出去?這樣的宗門可值得你去守護?”


    眾人深思沉默,但唿喊仍未結束,隻見慶雲真人舉起掌門印授,高唿:


    “黎山宗永遠不放棄任何一名弟子!黎山宗所屬聽我號令!”


    “是!”


    眾長老、弟子盡皆躬身向掌門行禮,高聲唿應。


    “拔出手中長劍,護我宗門!”


    嚓!


    慶雲真人拔出手中神劍,隨之千百長劍出鞘。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一人高唿,而千百人高唿。


    道台上長幡飄動,一柱柱青煙隨風而起,三清畫像平靜擺在道台之上,俯視著這群邪魔外道。


    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氣息從黎山宗眾人身上凝聚,便是連幾位金丹修士都感受到了一陣明顯的壓力。


    “哼!你黎山宗是要自尋死路?”


    “既然後輩們如此勇猛,我這老不死也不能不出力氣。若是今日我黎山陷落,你等宗族上下就等著我的報複吧。”


    此等危機,黎山宗上下齊心,元嬰老祖頗為欣慰。


    逃離至此,未滅絕宗門的精神。


    “甚慰!”


    “那我隻好大開殺戒了,動手!片甲不留!”


    隻見天空中顯出兩道身影來,都是蒼髯老者。


    一人正氣十足,腰身挺立,筆直地站在黎山的高空,一柄三尺長劍懸掛腰間,這正是黎山宗元嬰境界的老祖,桓華劍尊。


    另一人則是破爛粗布著身,塵土布滿,半截破布遮帽半掩住腦袋與空洞的眼睛,麵上皮膚皺巴巴的,鼻子削去了大半,手裏拿著一把明顯與他佝僂身材不符的巨斧。


    誰能知道這老者被外人冠以血斧魔尊之稱,屠殺過數以萬計的生靈?


    隻見血斧魔尊將手一擺,從黎山宗外出現了無數魔眾,在四位金丹戰力的帶領下與黎山宗眾人的氣勢對抗。


    “道兄,我看來你今日應該要隕落了,我會用這血斧親手割下你的頭顱以做珍藏的。”


    血斧魔尊將巨斧拎在枯瘦的手中,惡狠狠地對著恆華劍尊說道。


    桓華劍尊正打算說話,忽然天雷滾滾,風雨陣陣,一隻龐大的身影在烏雲中翻騰。


    “還沒成龍呢,繞個錘子,昨天睡過頭了,也不知道叫我!”


    突兀間那道巨影似乎被某個小人錘了一下,才不再顯現神跡俯下身子,破雲而來。


    隻見一隻有著金丹氣息的蛟龍兀的出現在眾人麵前,蛟身能有百丈之長,頭角崢嶸,吞雲吐霧。


    待那蛟龍停好身子,魏莊擺好了姿勢,方才運起一口氣來,喝到:


    “片甲不留?我看是你這老鬼得隕落於此!”


    眾人皆驚,這小子是哪來的膽?一個小小築基去挑釁元嬰高手?


    “嗬嗬,你這娃娃倒是牙尖嘴利……話說,你是誰啊?”


    血斧魔尊不怒反笑,一個築基中期,是誰給他的勇氣在自己麵前張牙舞爪?三清道祖嗎?還是他腳下這隻剛入金丹的蛟龍?


    他正待開口斥罵,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人是哪一位,看了看對麵的桓華劍尊,發現他也是一臉懵懂的樣子。


    “老東西,別倚老賣老,真跟我比起來你連個娃娃都算不上。”


    那是,元嬰總共也不過三千載壽元,他這位洪荒聖王活的年數可是以萬記。魏莊前世稱尊的時候,血斧魔尊爺爺的爺爺估計都沒出生。


    “哈哈哈哈哈,你這娃娃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我決定留下你的頭顱以做收藏。”


    血斧魔尊愈發覺著這小子真的是膽大包天了,但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反而掂了掂手中的斧子,對著他的頭上比了比。


    在他對麵的桓華劍尊此刻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情況,但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理念,他開口道。


    “小友不用信這老魔的,我自然不可能讓這老魔肆意而為……”


    此刻,在黎山中,一位老舊未曾見麵的老朋友張一山同學看著龍背上的魏莊感到一陣不可置信。


    “怎麽是魏莊那個廢物?他居然還踏在一隻金丹蛟龍背上?!”


    山上也有些其他人認出了魏莊的身份,但大多都不敢相信,便是文詩酒也呆滯著,不敢想象這位騎龍而來的帥氣青年竟然是她的師兄!


    直到二長老喊道:


    “臭小子快下來,不要命了,那可是元嬰對戰!快點下來!”


    二長老言語中很是擔心,這臭小子怎麽敢和元嬰大修士互噴的?小命不要了?


    黎山宗老祖呆滯住了,原來他口中的小友是他們黎山宗人?向下望了望同樣有些呆滯的慶雲真人。


    慶雲真人忽然想起來,二長老十幾年前撿迴來了一個小孩子,很是喜歡,好像是叫魏莊什麽的?後來因為他遲遲不能突破築基,按照宗門規矩隻能遣去外門當個守地的執事。


    才多久沒見,這就築基中期了?還結識了一隻金丹境界的蛟龍?


    開掛了吧,啊喂。


    慶雲真人對師叔祖點了點頭,告知他對麵這青年確實是宗門的弟子,而魏莊則對下喊道:


    “老頭子等會,收拾了這老東西再給你慶生……”


    “你倆是不是當我不存在呢!”


    血斧魔尊暴怒,這一個兩個的,使眼色的使眼色,打招唿的打招唿,當他是空氣呢?


    “你吖的別急著找死好吧,這位……黎山老祖?勞您先對付著,我下去清理那幾個金丹再來。”


    “好……”


    桓華劍尊下意識地迴答道,但下一刻就覺得不對勁。


    你丫誰是老祖?你吩咐誰呢?然而身體還是很老實,對上了暴怒的血斧魔尊。


    魏莊飛身下來,到了慶雲真人身邊,快速說道:


    “請掌門對付一下那個叫離山的老鬼,大長老應對千魅,那海族的交給衛林……”


    隨之衛林化為了人形,站在了魏莊身後兩寸的地方。


    “那什麽黑白雙煞交給我,至於其他人運轉起宗門大陣,沒必要和那些小嘍嘍拚殺,否則徒增傷亡……對了,掌門,你的演講水平還不錯嘛,這樣的黎山宗,我挺喜歡。”


    魏莊一生所見的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情況多了海去了,但這種危局麵前團結的,挺少的,很是喜歡這種氛圍。


    至於慶雲真人,他剛要下意識道一句謝的時候,突然有了和他師叔祖一樣的感覺。


    話說,到底誰是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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