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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風高,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清冷的月光,隻有院落間的點點燭火還在城中點綴著光亮。


    街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麽人氣。


    隻有某些供大人物玩樂消遣的地方還是燈火通明,花天酒地。他們在聲色犬馬間享用無盡的財寶、美酒、佳肴以及不知從何處搜刮而來,逼良為娼的女子。


    花樓裏的女子機械地陪著笑,喝著酒,任何的表現都是程式化的,陪酒陪笑算不得什麽,也許某些女子還得被某些滿臉橫肉的油膩男人給推進房間,粗暴地渡過這一夜。


    反正老鴇子隻在乎錢,並不在乎姑娘們的感覺,叛逆的人打上幾次,餓上幾頓,再把她們所在乎的貞操踩在地上摩擦幾下,也就沒了反抗了。


    或時間久了,淚也已經流幹了,這命也就認下了。


    也幸而沒有什麽“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景象,因為他們貧賤的凡人並沒有資格進入這一片西城。即使成了餓殍也不過礙眼,不能博得這些有權有勢有修為的人半分的同情心來。


    在房屋上潛行的魏莊刻意不想去看這些東西,但遇上了心情便壞了許多。


    然而他是聖王的時候花了上千年都沒有改成的事,現在他又能如何呢?


    人性中的惡無法消滅,必須要用韁繩加以限製,但當大多數人覺得惡已經是正常,那又如何限製呢?


    他前世當然是世間最強大的修士,但即使是他也並非能對抗所有的力量,特別當諸天、洪荒、世間大部分的人都覺著壓迫是正常的,偶爾施舍一些善良也就夠了,他也無從施力。


    力量的失衡大抵都會造成這種局麵,特別是當掌握力量的那一部分人也站在認同壓迫的一邊。


    魏莊無法消滅惡的誕生,他不可能也不能去監視把控眾生的心靈,他隻能在自己能掌控的範圍內稍稍限製惡的擴散。


    或許當他重修成聖,解決了域外邪魔對諸天的侵蝕,尋找到了讓諸天找到未來的方法,他會迴到這裏的。


    化作一道破空的黑鷹,魏莊消失在了這片區域,燈火處仍有著無數權貴觥籌交錯,無數死去的魂靈在控訴著這人間。


    隻是魏莊隻能帶著自己的理想,去借助另一個可能還純真的靈魂。


    ……


    丹元西城的東南角的一處古樸奢華的院落,是大趙大將軍楊權烈的故居。


    楊權烈大將軍,乃是大趙國先帝趙憲的從龍之臣,多虧他的一路護持,趙憲才能夠從一個地方藩王成長為九五至尊。


    這也使得趙憲對楊權烈寵愛有加,不僅授予他大將軍的職權,節製全國兵力,還予他異姓成王的權力,並世襲罔替!


    當然,這一切除了趙憲對楊權烈的感恩,另一個原因在於楊權烈一手培養起來的一萬赤焰火騎軍,每一位兵士皆有修為在身,可謂冠甲天下!


    隻是當趙憲駕崩,新任的皇帝就有些壓不住這位前朝元老了。一沒權力,二沒情分,現在大趙隻能任由楊權烈做大而束手無策。


    故而即使雖然大將軍現在久居邊疆,威懾他國軍力,但仍然無人敢在他的府邸撒野。便是聶飛虎也要敬他十分,因為楊權烈不僅是火騎軍的元帥,還是一名真正的金丹修士。


    外界都盛傳楊家要反,這讓新皇也有些壓力,隻能不斷加恩。隻是楊家已是異性王,又能賞到哪一步?


    此刻楊府的燈火未熄,府內府外都有著修為在身的甲士巡邏護衛,便是一隻蒼蠅都不可能讓它平白飛入將軍府。


    既然說是蒼蠅都飛不進,自然是不算那道黑影的。


    要是用點手段,他大大方方地進去都是可以的。隻是照顧一些夜晚還在值班的甲士的麵子,魏莊選擇摸牆進去。


    越過外牆與一隊隊甲士,魏莊進了內院。說是內院,實則幾十個清竹小築也比不得這內院寬闊,更不及它豪華。


    一草一木,一窗一景,山山水水,亭台樓閣,軒榭廊廡,無不精妙絕倫。


    廊腰縵迴,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


    “我怎麽背起文章來了……”


    拍了拍腦殼,魏莊細細地搜尋著梁軒兒的下落。


    此地有陣法護持,要悄無聲息地探尋到她的下落,靠魏莊現在的身體能支撐起來的神識大概是難以做到的,隻能慢慢地尋找。


    “小莊子!”


    魏莊聽到這麽名字不由地一震,這個稱唿唯有一人叫過他,他的師尊……他也不知道叫什麽。


    待他反頭看去,卻見一名中年管家在唿喚著一隻搖著尾巴的哈巴狗。


    原來那狗叫小莊子,中年管家是特意來喚它吃夜宵的。


    “……”


    魏莊強壓住拍死這一人一狗的衝動,爬上的屋頂。


    楊府的建築大多是出自頂級工匠的設計,用料也是極好的,故而魏莊在屋頂上走著並不會有什麽動靜。


    唯有那四麵隱藏的神機強駑透露著點點殺機,估計換了別人,可就被誰成了馬蜂窩了。


    前麵不遠是楊府的廳堂,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此時正燈火通明,古樸的銅爐內點著微微的熏香,在空氣中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味道來。


    在堂內,一側坐著幾名須發花白的老人家,主座上則坐著楊家的當代家主楊千機,中年的年紀正是沉穩如泰山的時候,一雙眼睛禁閉著。


    在他的麵前,琳琅滿目地擺滿了珍貴的靈材丹藥。每一件放在外界都可能引來他人的爭搶,但此時卻隨意地擺在廳堂之上。


    “公主受皇帝陛下詔命請來特賜獎賞,楊家不勝受恩感激,請代我向陛下表達楊家的敬意。”


    開口的並不是楊千機,而是旁邊坐著的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


    他是楊家大長老,是僅次於家主與老家主的三號人物。這分量可以說很足,但如果對象是負皇命而來,那可就不夠格了。


    在他們的對麵,坐著兩人。


    一人也是麵容蒼老的老者,他是大趙國的老太傅,曾經做過當今聖上的老師;另一人則是一位十七八的清麗少女,淡黃的長裙搭配著三千青絲,體態均勻,勾勒有致,將最傲人的資本都很好的顯露了出來。


    紅唇飽滿,麵容嬌麗,一雙明媚的眼睛裏跳動的滿是靈光。


    “楊千機家主,你不表個態?”


    老太傅強壓住內心的怒氣,隻是瞪著坐在主座上裝作閉目養神的楊千機,一字一字地強調著話語,希望逼迫楊千機發言。


    自從公主進來傳旨,這楊千機就未曾睜開過眼睛,更沒有對聖旨表現出任何的尊敬來。


    雖然那些所謂長老還裝作尊敬的樣子,但看這楊家家主的睥睨姿態,他們心裏還不知道是怎麽看待皇帝的。


    “表什麽態?來了聖旨接著就是了,禮也受了,請太傅和公主還是早些迴去複命吧。”


    楊千機終於睜開了他那亙古不變般的雙目,隻是言語之中仍然沒有對皇帝的尊敬,甚至對皇帝的使者如此下了逐客令?


    這楊家莫不是真的要反?已經到了連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的露骨程度了嗎?


    “你……”


    “你這老家夥,看你年紀大還叫你一聲叔叔,你不要不識抬舉。父皇如此優待你們,你楊家不感恩也就罷了,現在是個什麽態度?”


    太傅還沒有表達出來,小公主就已經發了火。她自從進了楊府的門,就沒有見到楊家人對她有半分的尊敬來,有些小廝還敢肆意地打量自己的身體!


    可曾還有一點對皇室的敬畏?


    此刻楊千機更是如此一種態度。


    “是,楊大將軍是天下大元帥,金丹境高手,但你們要記住你們是臣,君臣有別!”


    藏在屋頂的魏莊很是驚訝,原以為給了自己二百靈石的小公主該是個落落大方的女孩,沒想到也有潑辣的一麵嘛。


    雖然完全沒用就是了。


    “嗬。”


    楊千機也不置可否,並沒有興趣迴答公主的發問,更沒有興趣安撫公主的憤怒,隻是吩咐下人道:


    “快伺候公主和太傅下去歇息,明日送他二人迴京。”


    小公主火氣還沒下來又受這種待遇,更是大有一點想擼起袖子和楊千機幹一仗的感覺。


    隻是太傅壓住了公主的憤怒,因為他看見一隊甲士走了過來,很鄭重地請他們去歇息。


    “嗬嗬嗬,楊家可真是好樣的啊!”


    老太傅與公主最後還是被那一隊甲士請去歇息了,名義上是請,看成是押解也並不不可的樣子。


    待外人離去,那幾名長老紛紛將目光看向楊千機。


    “家主,難道時機到了?”


    “嗯,待父親迴來便大局拉開。在此之前,請幾位族叔、伯伯不要離開家族。”


    “是。”


    楊千機又閉上了他的眼睛,臉色又如原來一般,古井無波。


    他自然沒有注意到之前有個偷聽者,更沒注意到那人還從皇帝賜下的禮品裏順走了些靈材。


    當然這些權謀與魏莊無關,他也沒有什麽興趣去關心這種東西。朝堂的爭端雖詭譎,但對他來說無非是白白浪費時間。


    都說“權力之毒會腐蝕最強橫的國家,也會腐蝕最堅韌的人”,看來是不錯的。


    幸而魏莊他懶……對這些不敢興趣,即使是想腐蝕也無處著手。


    他此刻繼續在無數的房間裏探尋著,終於在聽到一絲細微的嗚嗚聲之後,找對了地方。


    昏暗的房間內……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總喜歡布置成這樣……


    此刻在楊府西南角的某處,侍衛們被楊千機的三子楊旭早早地趕走了。這一處地方是他玩樂的地方,玩到後麵可就不太適合給他們聽了。


    畢竟此刻楊旭已經等了許久了,這兩日來父親找自己有事。當然說是有事,就是把自己拉過去臭罵一頓,然後叮囑自己要好好修煉,不要沉湎於女色。


    隻是這麽一段話,怎麽可能讓他就轉性,他此時隻是在想著今夜的歡愉。


    父親的打攪可讓之前搶來的小美人好一陣寂寞,今天哥哥終於可以好好來疼愛你了。


    打開房門,昏暗的燭光下,楊旭的身影滿滿地從黑暗中探了出來。


    隻見他眼睛內凹,目光混濁,麵容盡顯枯黃,某些地方更有些發黑,明顯是精氣虧空、氣血不足的樣子。


    同時他又是五短身材,一身黝黑,卻又有一身的肥膘,整的和一頭肥豬站起來了一樣。


    麵上帶著猥瑣的笑容,看著眼前的床上被綁縛著手腳的梁軒兒。


    她的衣裳早早地被剝了幹淨,身上隻是蓋著一層薄薄的紗被半掩住下麵的銷魂,一方小嘴被人用絹布堵得死死地,隻能夠發出嗚嗚的聲音表達著自己的抗拒。


    她怎能想到自己隨著父親一同去參加科舉,半路上就遭了人擄掠,父親被人圍毆不知生死,自己此刻也被綁在這裏,很快就將沒了明白。


    特別是,這丫的還是個變態,綁了自己十幾個時辰了,手腳都麻了。剛鬆開洗了個澡就又捆這了。話說他們修行的不是會點穴嗎?還怕她跑了不成?


    她覺得此刻她也有點大病,明明清白將無,還有心情想些這種事?用力地掙紮著做無用功。


    “小寶貝你用力掙紮吧,你再怎麽掙紮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等等,台詞不應該是你叫吧,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此刻房梁之上突然傳出來聲音。


    “這不嘴被堵著了嘛?我這叫實事求……你,你,你是誰?”


    楊旭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順嘴搭著問話。突然反應過來後,趕緊抬起他肥碩的大頭向聲音的來源探去。


    隻見就在房塌上的房梁上,坐著一位名副其實的“梁上君子”,吃著剛順來的靈果。


    這人自然是魏莊了,他咬上一口靈果,隨意地說道:


    “繼續啊,霸王硬上弓,我還沒見過呢?特別是你這麽肥的霸王。”


    “來人啊!來人啊!”


    楊旭突然發出殺豬般的叫聲,想要唿喚著侍衛們的到來,卻忘記了侍衛早就被他自己給趕走了。


    “你叫啊,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魏莊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嘴裏說著那句經典的台詞。


    “看到了吧,這個才叫作專業!”


    楊旭自然不懂,梁軒兒也不懂,她隻知道事情似乎有了轉機,或許今天自己可以逃過一劫。


    至少再不濟,這新來的小哥長得還可以,她也不是很介意,無用的掙紮都緩了下來……


    魏莊沒有去探查梁軒兒的心神,但他直覺地感覺到她腦子裏似乎並沒有在想什麽好東西。


    “這父女倆是不是都好像有那個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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