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是陰謀呢,未曾想是貼臉的陽謀。


    燕侯夫人這話說的多直接呀,都差點沒有明明白白的與她說,要對付薑側妃了呢。


    “自然是不嫌的。”她應了一聲。


    薑舒婷暗中鬆了一口氣。


    “那我就直說了?”薑舒婷問。


    沈瑤珠點頭。


    她都已經夠直接了,還要如何直說?


    薑舒婷想到自己要說的話,湊近了沈瑤珠又壓低了聲音,“郡主此番迴京城,想來是如同外麵傳聞一樣,是為了太子妃之位迴來的。這本不關我的事,可奈何我那個好妹妹深受太子殿下寵愛,二人如今也算是伉儷情深,我來找郡主,就是為了提醒郡主,最好不要插足別人的感情。”


    沈瑤珠聞言,不禁高看薑舒婷。


    “況且,我妹妹她如今還懷孕了,你就算嫁入東宮,也是萬萬比不上她的。”


    薑舒婷笑吟吟的說完,還揚了揚下巴,極為高傲又挑釁。


    沈瑤珠沒說話,隻是朝著薑舒婷點了點頭。


    “你不生氣嗎?”薑舒婷下意識問她。


    她不應該氣的發瘋?


    她不應該討厭死薑書翎,再為了太子妃之位除掉薑書翎腹中的胎兒嗎?


    她為何,是這樣的反應?


    沈瑤珠搖了搖頭,道“本郡主怎麽會生氣?你這般為薑姐姐著想,本郡主很高興,定然會同薑姐姐說明你對她的這番心意的。”


    這番心意,可是拱火呀。


    薑舒婷聽著她的稱唿,怔住了。


    薑姐姐?


    這是什麽稱唿?


    薑書翎和端容郡主早就認識了?


    為何會是這般親密的稱唿?


    薑舒婷秉承著,有問題就問的想法,沒有憋著亂想。


    “你和我妹妹認識?”薑舒婷衣袖下的手握成拳頭,隻覺得運氣的天平一直都在為薑書翎傾倒。


    從她重生迴來之後,從她換親開始,從她嫁給燕迴程開始。


    她的運氣,就沒有好過。


    為什麽連端容這個內定的太子妃,都會與薑書翎姐妹相稱?


    “認識呢。”沈瑤珠點了點頭,而後玩心大起,反問道:“燕侯夫人,你這麽關心薑姐姐,你不知道嗎?”


    “呃…”薑舒婷愣了愣,尷尬一笑,卻還是強撐著詆毀薑書翎的心思,挑撥離間道:“她在外麵認的姐姐妹妹多,倒是沒有一一同我說過。”


    “是嗎?”沈瑤珠睨了眼薑舒婷,好似在確認什麽似的,又不確定的追問了一句:“她在外麵有很多姐姐妹妹?”


    她沒有姐姐。


    她是江南王府的嫡長女。


    她隻有一群廢物弟弟和妹妹。


    薑舒婷點頭。


    東宮不就有一群侍妾?不都是薑書翎的姐姐妹妹?


    想到這裏,薑舒婷臉不紅心不跳的再次確認,“是。”


    “燕侯夫人還有事嗎?”過了好一會兒,見薑舒婷還在這裏,沈瑤珠問了一句。


    薑舒婷鬆開了攥緊的手心,搖了搖頭。


    端容郡主到底對薑書翎是什麽態度?


    她聽到她說的那些,難不成一點不嫉妒薑書翎?


    薑舒婷心中雖疑惑,卻也沒有 把這話問出來。


    而沈瑤珠掃了眼身側放著的那狐裘大氅,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薑姐姐呀薑姐姐,看來你在京城的日子,的確是不好過呀。


    同出一族的姐姐,挑撥離間都直接到她臉上了。


    若是她真的想當太子妃,真的喜歡太子殿下蕭祁禮,隻怕聽說了薑舒婷的話之後,現在就要開始謀劃如何除掉這個懷有身孕,還備受寵愛的薑側妃了。


    懷有身孕,獨寵無二,便代表著她會威脅到太子妃的位置。


    薑舒婷將這兩者說明,隻要她有一分想往上爬的心,都應該清楚必須除掉薑側妃這個往上爬的障礙。


    都是姓薑的,竟然沒有守望相助之心?


    難不成,對付了薑姐姐,讓她這個太子側妃退位,她這個侯夫人還能過的更好?


    沈瑤珠不理解,且極為困惑。


    京城女子,都沒有為家族奉獻的精神嗎?


    那真是活的…


    比較爽。


    但自私了些。


    沈瑤珠沒有想批判她,但想利用她的人下場都很慘呢。


    冬日晝短夜長,天黑的極快。


    薑書翎坐在小房間裏,吃了幾口也沒有吃多,蕭祁禮便拉著她下棋。


    “殿下,我不會下棋。”薑書翎朝著蕭祁禮搖頭。


    她那麽單純,不可能懂如何下棋的。


    不會下棋?


    蕭祁禮長指捏著白棋落在了棋盤上。


    “孤瞧著翎兒是個很好的棋手。”


    薑書翎把玩著墨色的棋子,冰冰涼涼的摸著很舒服。


    聽到蕭祁禮帶著隱喻的誇讚連忙擺手。


    “殿下高估翎兒了,翎兒憨厚老實,哪裏會這些要動腦子的玩意?”


    “孤教你?”


    薑書翎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若是贏了孤,孤把獵場的那處溫泉行宮送你”


    獵場的溫泉行宮…


    薑書翎詫異的抬眸,他這是要逼著她使出真本事來?


    可她這會兒真沒有說謊,她的棋,下的的確不怎麽好。


    在家時,沒人與她下棋,沒有對手的情況下,如何知道自己的本事?


    “輸了要受罰嗎?”薑書翎眨了眨眼。


    蕭祁禮那張素來好說話的麵色聽著薑書翎的話凝重了幾分。


    他指節敲擊著棋盤,很認真的朝著薑書翎說道:“翎兒這是不戰而降的心態,棋盤如戰局,任何時候都不要為未盡之事而退縮。”


    “哪怕殺人嗎?”


    蕭祁禮抬眼盯著薑書翎,點頭應她,“若是在戰場上,是。”


    薑書翎撇嘴,倒是嚴謹的很。


    可她剛斟酌著要如何落子,就聽蕭祁禮問她,“翎兒想殺人?不若孤替你殺?”


    薑書翎把墨子落下,朝著蕭祁禮笑。


    “殿下,翎兒開玩笑的,翎兒最怕血腥之氣了。”薑書翎一臉無辜,而後又伸手撫摸著小腹,一臉不讚同的訓斥著蕭祁禮,“殿下,翎兒如今懷有身孕,不可做那些殺生之事,殿下也要為翎兒腹中胎兒著想才是。”


    “好。”蕭祁禮點頭應她,落了一子。


    心說這要求合理,為子嗣著想,那就等腹中胎兒落地,他再提刀殺人。


    薑書翎卻是撫摸著小腹,心想胎兒哪裏懂這些,該殺之人殺了娘親高興了,胎兒自然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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