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扶住瑰萊的手,端起酒杯喝了起來。瑰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等著我的答案。


    其實我完全可以說不愛,搪塞過去。但是,我較真了,雖然心中亂七八糟的,我也想知道還愛不愛,哪怕這個答案毫無意義。


    顧星在這時朝我說道:“其實這個答案並不重要,莫黎,重要的是問這個問題的人。”


    他那毫無遮攔的言語,讓瑰萊冷靜下來,她坐下後朝我說道:“別聽顧星瞎說,你要不想迴答就喝酒。”


    既然給了台階,那我就順著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遊戲繼續,到我開始叫,這個遊戲玩的就是一個反應,在瑰萊端酒時,我拿起了筷子敲了敲碗。


    瑰萊反應很快,當即喊出“4”。


    她後麵的人都等著呢,反應很快都沒出錯。直到第二圈,叫到“15”時,柳茗喊了出來,沒有敲碗,所以她輸了。


    袁良當即看向齊十,有些不懷好意。


    我滿有興致地朝著袁良使眼色,他心領神會。


    待柳茗喝完酒後,袁良問道:“那天你迴南洋,齊十說了什麽話,讓你生氣地將他趕下車,請如實招來。”


    齊十聞言,趕緊起身說道:“柳茗你別說,這酒我幫你喝,三杯都行。”說完,他便開始倒酒。


    我不樂意了,趕緊將他攔住,“你這算什麽,問的是柳茗,又不是你。別耍賴啊。”


    程泉也起哄道:“就是就是,齊十,是男人就別慫,讓柳茗說吧。”


    柳茗豪氣幹雲,來了一句,“說就說,沒啥不好說的。”


    隨後她宛如女中豪傑,站了起來端起酒杯仰頭就喝,我正想說什麽,隻見她先開口說道:“老娘那天跟某人表白,被兩句話給拒絕了。什麽話呢?他說他還愛著那個女人,他說他配不上我。”


    震驚,酒桌上的人都震驚了。


    雖然我對此有過預料,但真的發生後,我還是有些驚訝。


    齊十癱坐下去,雙手捂著臉,狠狠揉搓著。


    柳茗坐下後,說了一句,“繼續!”隨後她敲了敲碗。


    新一輪開始,這一次大家都很小心翼翼,叫到“85”的時候,顧星輸了。他既敲了碗也喊了出來。


    不過這可把程泉難到了,他不知要問什麽,隨後就提議把問題拋給瑰萊。


    顧星願賭服輸,就同意了。


    瑰萊搓著手,想了想問道:“你跟你的相親對象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這一句話,令不知情的桃之,程泉幾人有些震驚。我也沒能想到瑰萊已經知道了。


    我悄悄撇了一眼吳優,發現她神情並無變化,隻是同樣有些驚訝。倒是在李思明的臉上看出了一些東西。我隨即轉過視線,看著顧星。


    誰曾想他說了一句,“既然你們問了起來,我就讓她跟大家見一麵吧,這個點她估計也下班了。”隨後顧星果真撥打了相親對象的電話,約她前來,不出意外的那個女人答應了。


    遊戲又過了一輪,這一次輪到了袁良,他喝了一杯酒,隨後看向顧星。


    顧星沉思了一會後,朝著袁良問道:“你問心有愧嗎?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如果有愧,愧在何處?”


    “這是兩個問題。”袁良立馬說道。


    齊十的大嗓門緊接著響起,駁迴了袁良的抗議,“遊戲規則裏可沒說過隻迴答一個問題。”


    袁良無奈沉默,他想了想後歎著氣迴道:“有愧,愧在不夠堅定。”


    又一輪遊戲開始,途中卻被顧星的相親對象打斷,她如約而至。


    袁良趕緊讓出位置,並招唿老板送來一張凳子和一副碗筷,因為她的到來,這張桌子便顯得有些擁擠。待她坐下後,顧星開始朝我們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李怡,南洋本地人,以前是我們隔壁學院的學生。”


    李怡微笑著對我們打招唿,我們禮貌迴禮著。


    顧星又開始一一對著李怡介紹著我們,他指著齊十說道:“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這位是齊十,八九十的十,是個戲精。”


    李怡端起酒杯倒滿,隨後朝著齊十敬酒,後者趕忙迴敬。


    顧星又指著我說道:“他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莫黎,長得挺帥,唱歌好聽,就是腦子不好使。”


    李怡聞言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朝我敬酒,我雙手舉杯迴應,順帶說了一句,“其實我腦子挺好使的。”


    接著是瑰萊,又到柳茗和袁良...李怡都會敬上一口酒。


    直到吳優與李思明,不過顧星隻是淺淺介紹了一下他們的名字,並沒有多說什麽,正是因為如此,一種無法言明的氛圍生起,蕩漾在他們四人之間。


    隨後袁良出聲帶動氣氛,大家便一同舉杯,敬相識相知。


    隨著李怡的加入,遊戲便也越來越有趣。大家玩的不亦樂乎,隻是所問的問題都不在感情上,而是大家的一些糗事或者比較開心的事情。


    散場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左右,店內隻剩下了我們一桌客人。滿地的空酒瓶,若非是老板中途收拾了不少,估計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買單時,我倒是被價格震驚了一下,十一個人吃了近八百塊,從老板笑逐顏開的臉上就能看出我們驚人的“戰績”。其實大多的消費都在酒水上,畢竟桌上可是有好幾個“海量”,特別是顧星,今晚更是突破了以往的酒量,到現在顧星都還保持著足夠的清醒,倒是齊十這小子,趴在了桌子上。望著他我就一陣頭疼,顧星肯定是要跟著李怡走的,袁良也不太清醒,此刻正跟著程泉抱團,囔囔著安排下一場。瑰萊要照顧柳茗和桃之,便隻能是我一個人照顧齊十了。


    散場後,各迴各家,我拖著齊十坐在路邊,看他要吐不吐的樣子,我暫時沒有打車,等著他稍微緩緩。


    過了幾分鍾,該走的都走了以後,齊十突然精神起來,倒是給我嚇了一跳,敢情這小子是裝的,我隨即罵道:“你裝什麽孫子?害得我這麽費勁拖著你。”


    齊十擺了擺手,反駁道:“這不是裝孫子,你懂個屁。”


    “我是不懂,你不就是怕柳茗不清醒拉著你逼你接受她嗎?”


    齊十歎了口氣,無奈道:“我不是怕,是給不了她想要的迴應。”


    “柳茗你還不了解嗎?她是個理性的女人,不會給你造成這種困擾的。”我拍了拍齊十的肩,隨後抽出一根煙扔給他。


    就這樣,我們兩個大男人坐在路邊,開始“吞雲吐霧”。


    夜間的風很清涼,酒意散去不少。拋開感情,我們都是一個正在攀山的人,或許不該為了兒女之情給自己徒增壓力。但人生來如此,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強大自己,從容去麵對。


    迴到顧星的家已經接近十一點了,我與齊十各自洗漱準備睡覺。躺在床上散去一天的疲累,想了想明天應該去找租房了,畢竟這始終是顧星的家,更何況他也許馬上就要結婚了。帶著這些心思,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齊十就起了個大早,我睡眼惺忪地起床去洗漱時,就發現這小子在準備早餐了,這不免讓我有些“嫉妒”,想了想我也該學會做飯了,這可是一個男人的加分項。


    洗漱完畢,吃過早餐後,我拉著齊十出門,開始奔波在各個小區和居民樓的小巷中。


    尋了一上午最終選定了一間二居室的套房,位於酒吧不遠處的一個老小區裏。家用設施有些老舊,但好在比較齊全,何況兩個大男人也沒有過多講究這個,能住就行,而且價格也合適。


    站在新租房中,齊十開始感慨,他說:“想起我們在留蘭的日子,與現在相比真是天差地別,現在可充實太多了,感覺自己渾身使不完的勁。”


    我點燃一根煙,迴道:“是啊,那個時候渾渾噩噩的,整天活在遊戲和夢中。”


    齊十看著我,也點燃了一支煙,隨後他朝我問道:“莫黎,既然生活上已經重新開始了,那感情上呢?你沒想過嗎?”


    “想過啊,可你過得了過去那一關嗎?”我彈了彈煙灰,準備招唿齊十離開,去搬行李。我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


    可齊十並不這麽想,他率先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我與秦文的結局已經注定了,剩下的就是各自接受和釋懷。再也不會產生任何糾葛。所以啊,我可以朝前看,你呢?”


    我答非所問,“就這麽確定你們之間再無糾葛了嗎?緣分未盡的兩個人始終都會再次遇到的。”


    “所以你再次遇到她了,對吧。”


    “對。”


    “相信緣分的你會做什麽?”


    “順其自然。”


    齊十笑了笑,說道:“好一個順其自然,你這是在逃避!”


    我沒有再說什麽,他見我不說話便接著說道:“莫黎,你老是讓我們去麵對過去,那你呢?以順其自然為借口去逃避,你算什麽男人?”


    我依舊沉默,正是因為這份沉默,齊十來了火氣,他指著我說道:“其實先前我早就想離開留蘭了,是因為你小子,我留了下來,我曾不止一次勸過你,都毫無作用。現在好不容易來到了南洋,你還是要一成不變嗎?你哪怕不在乎我的想法,你也想想袁良,還有瑰萊!誰他娘看不出來瑰萊她喜歡你,就你小子不知道。”


    齊十緩了緩,接著說道:“不好意思,爆了粗口,不過我該說還是得說,你真是瞎了狗眼,瑰萊多好一姑娘,你放著不去珍惜,非要陷在過去無法自拔,難道也要瑰萊成為第二個顧星嗎?”


    齊十的最後一句話突然讓我的心底有了一絲悸動。我難道真的不知道瑰萊的心意嗎?不是的,可我心裏還有別人,就算去接受了瑰萊,對她是不公平的。不過這些話我並不打算說出來,我扔下煙頭,沉默著離開了。


    小區門口,齊十追了出來,他摟住我的肩,笑著說道:“小莫別生氣嘛,話是難聽了點,但也是我的一番好意。”


    “我知道,沒事。隻是這種事我自己心裏都很亂,沒辦法在這個時候決定什麽。”我平靜地迴道。


    齊十鬆開我說道:“沒事就行,搬行李去。”


    我點了點頭,走到街邊準備打車迴顧星的屋子。


    搬好行李,並把新家收拾了一番後,一個下午就這麽過去了。隨後我與齊十找了一家小飯店,吃飯時顧星打來電話,詢問我們需不需要幫忙。


    我對他說道:“不用,這邊已經收拾好了,等下我就把鑰匙給你,晚上一起去袁良朋友的琴行坐坐。”


    他應了下來,便掛斷了電話。


    沒過多久,袁良開車到來,接上我們去找顧星。隨後我們四人一起去了那家琴行。


    琴行的名字我有所耳聞,叫“明知”,沒啥特殊的寓意,隻因琴行的老板就叫杜明知,大學期間我與他有過接觸。


    琴行內沒有其他客人,杜明知邀請我們去了內屋,是他專門招待貴客的地方。店鋪門麵挺大,內屋也挺寬敞,放置著不少他珍藏的樂器。


    來到茶幾前坐下,袁良開始與他寒暄起來,並介紹著新朋友,齊十與顧星。而我則是毫不客氣的參觀著他的藏品,對於音樂愛好者而言,這些樂器足夠吸引我,杜明知見狀也不介意,甚至大方地邀請我可以用那架價值不菲的鋼琴彈上一曲。對於這樣的誘惑我不太能夠拒絕,不過還是克製住了。一來我與他並不熟悉,二來這些樂器的價值我是有所了解的,弄壞了可賠不起,所以我婉拒了。


    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在於袁良,聽他說,杜明知願意將那架珍藏的鋼琴放置於我們的酒吧,無償供我們使用。


    雖然我不太理解他這麽做圖什麽,但這種好事自然是無法拒絕的。


    袁良在這時恰好也提起了此事。


    杜明知笑著迴道:“明人不說暗話,對於你們這種新概念的酒吧,我很感興趣。所以我想入股,當然誠意不隻是這架鋼琴,還有五十萬,我隻要百分之十的股份,原始股。”


    真是一語驚人,就連袁良都張大嘴巴,不知該如何迴複。


    微微收斂後,袁良冷靜迴道:“朋友歸朋友,我想知道,你是因為什麽才這麽有魄力的拿出這麽大的價值進行投資。”


    杜明知不急不緩地為我們斟上一杯茶,隨後他說道:“我看重的不是你們酒吧的前景,而是這份創新。袁良,你了解我的家世,我需要的不是錢。而迴憶是無法消除的,它或多或少影響著我,如果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將迴憶帶給我的負麵情緒轉為正麵的,那便是有價值,有意義的事。更何況它與音樂掛鉤,我與莫黎完全可以為不同的故事寫上一首與之貼合的歌曲,何樂而不為呢?”


    杜明知這麽一說,我倒能夠理解了,而他所說的自己寫歌,與我而言十分有吸引力。


    袁良沒有再過多糾結,他說道:“我雖然不太能理解,但我相信你是真誠的,也很感謝你的信任和幫助。既如此,我會擬定好合同,也會努力將這份創新做的更好,更有意義。”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杜明知雙手端起茶杯,我們自當迴禮。


    “合作愉快。”袁良端起茶杯,帶頭迴道。


    隨後我們在琴行待了一會,便離開了,袁良則是留了下來,具體的合作事宜他們還需要商討。


    作為旁觀者的齊十與顧星,壓根插不上話,杜明知的性格便是如此,認定了一個人才會與之熱絡,對其他人隻是表麵上客氣一下,哪怕我們是袁良最要好的朋友。而我大概隻是因為音樂,杜明知才願意結識。


    這倒沒什麽好介懷的,各自都有自己不同的圈子,顧星也是,齊十嘛,大概因為他常年不在家鄉的原因,與之前的那些老朋友逐漸淡了聯係,但關係依舊不會變。袁良叫我們來,大概也是料到了杜明知有可能會入股,所以提前帶著我們與新股東混個臉熟,他也不想瞞著我們。不過對於袁良貸款的事,我始終還是有些怨氣,抽空得找他好好聊聊。


    無所事事的我們逛起了街,三個大男人逛街實在沒啥意思,好在我們路過了一家台球廳,便想著打打桌球。


    走進台球廳,開好桌,我們玩的是經典八球,齊十與顧星率先較量。他們的球技我都有所了解,齊十在這方麵好似有得天獨厚的天賦,顯然這一局齊十會贏。


    不過結果卻讓我大跌眼鏡,顧星開球有進,竟直接一杆收台!


    我拍了拍手,誇讚道:“顧星,沒想到你球技進步這麽快啊。”


    “必須的。”顧星毫不謙虛的說道。


    這使得齊十有些不服氣,他直言再來一局,我便也順著他。


    新的一局,齊十開球,有進,不過三杆之後,因為角度沒把握好,沒能打進第四杆。


    再次輪到顧星,這一次,不出意外的他又一杆清台。


    齊十徹底服氣,換我上場,不過我的球技比之齊十還要爛,自然也輸了。之後顧星就開啟了霸台模式,一直沒輸過。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十幾局後,袁良打來電話,詢問我們在哪裏,我將台球廳的位置告訴了他,沒過幾分鍾他就來了。


    袁良一來,就強勢代替了齊十,將顧星打下馬來,這次便輪到顧星不服了。


    就這樣我與齊十成了看客,而顧星與袁良酣戰了五局,袁良贏了三局,為勝。


    接著就換我與齊十上場,就在我準備開球時,袁良突然對我說道:“莫黎,看那邊。”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收銀台前一道女人的背影清晰地呈現在我的眼前,眼見她要轉身,我趕緊蹲下。


    這道背影時常會在我的夢裏浮現,可再次真實地出現於我眼前時,我卻不敢去看,甚至不想讓她知道我在這裏。


    顧星歎了一口氣,抬起雙手捂住了臉,袁良也同時低下了頭,齊十則是一臉茫然。


    好在那個女人走進了一間麻將室,我見狀趕緊逃跑似地快步走出這家台球廳。幾分鍾後袁良他們走了出來,齊十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想說什麽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隻能怪南洋這座城市太小了,走哪都能碰見她。”


    “這麽說你先前也碰到了?”袁良問道。


    “算是吧,瑰萊看見的。”


    顧星接著問道:“瑰萊沒拉著你見她一麵?”


    “沒有。”這句話我可不是在撒謊,瑰萊確實沒有拉著,隻是用了其他方式。


    齊十緊接著又問道:“那這一次呢?還不打算見一麵嗎?”


    我可真佩服他們三人的默契,我搖了搖頭,打算逃離這裏,不過被齊十給拉住了。


    “我可不是瑰萊,你今天不見也得見。”齊十不容拒絕地說道。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語氣有些柔弱道:“別逼我好嗎?那些揮之不去的夢已經折磨我夠久了。”


    換做往常一定會理解我的顧星,這一次也開始訓導我,“莫黎,不是讓你刻意地去見她,而是讓你繼續留在這裏,她如果看見你願意與你說上兩句話,那你就好好去麵對,給你們的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如果她不願意,你也該就此釋懷,釋懷她的不告而別,忘記她拋下你時的背影。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明白嗎?”


    袁良也附和道:“如果我們都像你莫黎這個樣子,你會如何做?那些無法忘懷的曾經都過去了,縱使在你的未來也許會與過去的人產生新的交際,但那時,便不再會成為你的心理壓力,你能夠坦然地去麵對,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沉默良久後,齊十拍了拍我的肩,他說道:“沒事的,莫黎,我們都在呢,進去吧。”


    最終,我點了點頭,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台球廳的門口走去。


    這一刻,我宛如登上斬刑台的罪人,可為什麽,在那場我問心無愧的感情裏,我會如此害怕,是不甘還是遺憾?


    還是怕她說出“我從未愛過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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