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


    “什麽?”木芸芸沒聽懂。


    “你方才說,要解了契約。”他小聲控訴。


    “那都是氣話。”木芸芸哄他:“我隻想逼你一把,把話說開,不想和你心生嫌隙,沒想到惹你傷心,都是我的錯。”


    她笑:“不過老實說,以前我不太喜歡你事事恭順,總感覺隔著一層,如今吵了一架,反而感覺你真實起來。”


    帝羲抬頭,不明白她的意思。


    木芸芸摸摸他腦袋:“在我麵前,可以放肆一點,胡鬧一點,不必事事謹慎,處處小心。”


    帝羲一震,感受纖柔的手撫摸過自己頭頂,酥酥麻麻的,讓他一動不敢動。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他不覺得討厭,反而很享受。


    “那以後,我隻聽你的話。”他提了個要求。


    “當然,那你還想聽誰的話?”


    帝羲心裏高興了。


    他本來就沒生氣,一下子就哄好了,又因為說了這番體己話,隻感覺兩人又親近一層。


    “我和鷹族那小子打了一架。”他說。


    “那打贏了沒有?”


    “當然了,他壓根不是我的對手。”


    “這麽厲害。”木芸芸故作驚訝。


    少年心裏美滋滋的,要是有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本來他心裏還忐忑的很,怕打架這件事敗露,想主動承認,也做好了被教訓的準備。


    要是阿父定會責怪他,說他行事粗野,阿母也會訓斥他沒有規矩,念叨諸多道理。


    可沒想到木芸芸不僅沒有怪他,還問他打贏了沒有。


    “對了,二壯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十斛東珠?”


    提到正事,帝羲抿了抿唇,猶豫了一瞬,可一想到方才木芸芸的話,便不打算瞞著,把帝江氏的事情說了。


    木芸芸聽完,一臉不可置信。


    “這也太欺負人了,你到底是一族之長,讓你和一個老嫗結契,簡直荒唐。”


    她又不懂了。


    “帝江氏好歹是大氏族,你身為氏族子弟,這樣被人欺辱,氏族長竟然也沒說什麽?”


    “帝江氏是上古帝江一脈,我虎族隻是歸順帝江氏,奉其為主,也不過是個被賜姓的家奴,算不得氏族子弟。”


    帝羲解釋:“大氏族間多是如此,大小種族歸順氏族後,奉齊為主,表麵上都是一族人,可真正算的上氏族子弟的,還是同根同族的那一脈,並非外戚。”


    “你的意思是說,即便大氏族間,也是尊卑有別?”


    帝羲點頭:“本家一脈對旁係不算苛刻,有資源也會不分內外,也正因如此,旁係間明爭暗鬥,我虎族也是因此被逼離開本家。”


    木芸芸明白了。


    “這件事,你不必過於擔心,你我契約已成,想必帝江氏不會過分為難,不過就是供奉罷了,待我養好身子,親自備上一份厚禮上門賠罪。”


    “不行!”


    帝羲一下子炸毛了。


    “他們算個什麽東西,賠罪,他們也配?”


    “好了,到底是虎族毀約在先,於情於理都要去一趟,我雪鼬一族身份不高,說話沒有份量,不過隻要供奉到位,想來也會給分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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