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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倚正在沉思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長貴的聲音:“皇上賞賜,請皇後娘娘接賞!”


    臨倚拿著筆又愣了一下:“賞賜?!他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賞賜我?”


    瀲灩笑了:“我的公主,你呀,累就累在凡事都要想個為什麽?這樣是好,尤其是對於我們這樣的處境來說,這樣小心謹慎是好的。可是,你什麽事都要問個為什麽的話,那你還活不活?你的生活會少掉很多樂趣的,這樣的小心和戒備也是會傷害很多人的心的。皇上賞賜你,你管他是為什麽呢,總之這是你作為皇後應該得到的吧,接受就是了,幹什麽想這麽多呢。”


    臨倚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她能告訴瀲灩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如何的步步驚心嗎?她又能告訴瀲灩也許她們一句話就能是地獄與天堂的差別嗎。


    瀲灩催她出去,她順勢被拉了出去。長貴規規矩矩站在翊坤宮門外,沒有臨倚的宣召並不敢走進去。


    臨倚讓瀲灩將長貴讓進了翊坤宮,他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清一色龍熙宮的太監,他們手裏都托著一個托盤,臨倚有些微皺眉地看著他們站滿了鳳安殿。長貴目光如炬,臨倚這樣微小的皺眉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隻是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和氣地對臨倚道:“皇後娘娘,這些東西都是今年西北進貢的新鮮玩意,皇上覺得皇後娘娘可能會喜歡,所以讓老奴都搬到翊坤宮來。皇後娘娘先看,有喜歡的就留下,要是不合皇後娘娘的意,老奴再拿走。”


    臨倚冷笑了一聲坐在鳳座上,他這是徹頭徹尾的陷害呢。瀲灩說過不要什麽事都追問為什麽,可是不追問怎麽行呢,眯一下眼睛就有可能被人出賣。皇帝賞賜的東西,她可以說不喜歡就退迴去嗎?這明顯就是打皇帝的嘴,她的下場會是怎樣的,用腳指頭都能夠想象出來。


    她冷淡地瞄了一眼那些東西,都用明黃的綢緞蓋著,臨倚一時看不到是什麽東西。她揮揮手,彩芳早已經帶著宮女等候在一邊,見她示意,上前收下太監們手中的東西。


    臨倚看宮女們已經將東西都收下了,便道:“長公公,麻煩你迴去告訴皇上,這些東西我都很喜歡,多謝皇上掛念。請長公公代本宮向皇上致謝。有勞長公公了!”


    長貴眯起的眼睛隻是睜開看了一眼,然後麵不改色地笑著彎下腰去:“豈敢,皇後娘娘客氣了。”


    原本跟在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比別處的奴才都要高人一等,甚至有些地位低一些的主子們還要巴結他們。所以,他們總是多了一份傲氣,這本無可厚非,皇後禮讓皇帝身邊最親近的總管太監也沒有什麽。隻是,這長貴又與別人不同,他是皇太後在皇上做太子時候就一直跟在身邊的總管太監暴死之後從慈安宮中給馭風皇帝派來的。占著太後這層關係,長貴有時候連皇帝都不很放在眼裏,他也並不是馭風皇帝的親信。


    臨倚讓瀲灩拿了一個十兩的銀錠,還有一串瑪瑙手鏈遞給了長貴,道:“長公公辛苦了,這些,是請公公喝酒的。”


    長貴隻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就從瀲灩手中接過東西,看也不看一眼,就交給自己身後一直跟著的小太監手裏,臉上卻帶著笑:“那奴才就多謝皇後娘娘的賞賜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皇後娘娘,奴才出來久了,皇上身邊沒有人伺候。那些奴才一個個都是笨手笨腳的,奴才怕他們揣測不透聖意,使皇上受了委屈,所以若皇後娘娘沒有什麽事了,奴才想要先告退!”


    臨倚點點頭,道:“彩芳,送長公公出去。”


    浩浩蕩蕩的人群終於出去了,臨倚站起身就要走。瀲灩喊住她:“公主!這麽多東西,還不知道是什麽呢,你倒是先打開來看看呀!哪有你這樣的,對什麽都不好奇!”


    臨倚想了想道:“也好,那就打開來看看是什麽?”


    瀲灩歡天喜地地走上去,一個一個將托盤的黃綢緞揭開,無非就是一些珍珠瑪瑙,臨倚並不甚感興趣。他說過,要盡力保護臨倚,這是他對她表示歉意的方式,想他想要盡力補償她之前所受到的傷害。可是臨倚卻也知道,很多事已經成為了事實,想要抹平,是不可能的。


    她淡漠地走過一件一件的珍品,有雕工精美的異域佛像,也有珍奇的珍珠寶石。最後的兩個托盤裏,卻有些出乎臨倚的意料。她打開,一個是羊皮的卷軸,另一個,卻是一隻看起來很逼真的大鳥!


    臨倚拿著黃色的綢緞站在那個裝著鳥的托盤前,有些好奇地看著它。它的羽毛,眼睛,看上去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它卻又固定了一個姿勢,並不會動。


    “那是一隻鳶鳥。”臨倚正低下頭研究那鳥,身後不妨傳來一個聲音將她嚇了一跳。她轉過身,卻看見熙牧野就站在她身後,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鳥道:“這是用活的鳥做的。你摸摸看它的羽毛,那是真的。”


    臨倚伸出手輕輕觸了一下大鳥,果然,它的羽毛都是真的。


    熙牧野接著說:“這種鳥叫做鴛,是草原上一種猛禽。它可是草原上飛得最高的動物!”


    臨倚聽到他這樣說,眼裏放出了異樣的光彩。她轉迴頭看著鳥,心裏有些明白馭風皇帝為什麽要送這個給她。他記住了她在摘星樓頂聲嘶力竭說出的話,所以,他送她這草原上飛得最高的鳥。他給不了她的自由,可是他想要彌補。


    熙牧野似乎沒有注意到臨倚的怔愣,依舊滔滔不絕地說:“這鳥,西都人將它稱為‘活物’。據說它的製作很艱難。要用活的鳥,先喂硫磺,三個月之後再喂半年的朱砂,之後就是要等到草原上最幹燥的冬季,將它放在大風裏,風幹,就成了現在這樣子。可是先不說這外界條件很嚴格,天時地利都要湊巧。單說這鳥,因為飛地高,又異常高傲兇猛,不易抓到。就算抓到了,它也是不會馴服的,會反抗,傷人,若將它關在籠子裏,它要麽撞死,要麽絕食而死。所以,要得到這樣一隻活物,本就是非常不容易的。我知道皇兄得到這件寶貝,本來向他要的,可是他卻不給我。沒想到,他卻給了你。”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黯然。臨倚原本在仔細看著這鳶鳥,沉默地聽他講。可她敏感地聽到了他話語中的黯然,驚訝地轉過身看著他。他這樣心機深沉的人,盡然會在乎這個。他這是在吃她的醋?!


    臨倚在看他,他也不躲,隻是不再說話,和臨倚對視。他黝黑的眼睛裏平靜無波,臨倚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她隻覺得他的眼睛這樣濃,他這樣安靜地看著她,仿佛是一陣看不清楚的濃霧彌漫了她的周身。


    半晌,他轉開視線,下巴抬了一下,指向另一個托盤中的羊皮卷道:“我聽說,這托盤中的,也是一個寶貝。這裏麵是一個人,你知道龍長秋吧?”


    臨倚點點頭:“知道,東靖國最睿智神秘的國師。相傳他已經千歲,他無所不能,可並不常出現在國中,隻是遇到大事的時候才會顯靈。並且,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字最好的書法家。傳說看到他的字的人,心中便會充滿力量。他的字傳達給人的,是一種對未來的堅定的信念。”


    熙牧野點頭道:“世傳他的字極少,在東靖太廟藏有一卷他親手書的卷軸。已經傳了百年,是東靖國最重要的國寶。他也從不作畫,也不會給任何人的畫作題詞,可是,這卷羊皮卷上,有他給一幅畫的題字。”


    臨倚的震驚無以言語,她帶著膜拜的心小心地將羊皮卷慢慢打開。羊皮卷已經很有些年頭了,有的地方已經很薄,就要破了。可是,當臨倚打開它的時候,她看到了她在這個世上所看到的最美麗的畫麵。


    羊皮卷很簡單,隻有一個少女,而且是一個異族少女。她穿著少數民族才會穿的羊皮馬褂,頭發用白兔尾巴上的茸毛紮成的兩個毛球,她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張開雙手,做出飛的姿勢,臉上是向往的幸福,歡快而又堅定。她臉上深深的笑,感染著每一個看到這幅畫的人。畫作的右下角用隸書寫著兩個小小的字“無題”。


    臨倚長久地凝視著畫作。仿佛畫裏的女孩子已經活了起來,精靈一般在臨倚的身邊輕盈地跳躍。臨倚的心感到了無以言語的幸福。她不知道是因為這字真的有讓人堅信未來的魔力,還是因為那畫中的少女。


    看著看著,臨倚眼中滲出淚來,珍珠一般晶瑩的淚在陽光中折射出透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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