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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強撐著眼皮換衣服,洗漱。臨倚整個人從來沒有這麽累過,幾乎是爬上床,腦袋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這三天以來,臨倚的體力和神經都接近透支。先是那一場混戰,她一晚沒睡。接著就是小船的出逃,那更是對她體力的極大考驗。在海水裏泡了一整天,若是沒有青石從旁相互,她必定是撐不過這一天的。然後在秋蟬所指的那個小島上,經曆了秋蟬的背叛,那樣嚴重的打擊,還有風餐露宿的一晚,然後就是今天被那一群東靖的人追捕,再遇到雲海鷹。


    臨倚覺得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靜下來仔細迴想,卻驚奇地發現,所有的事都是在三天的時間內發生的。


    此時,神經一鬆,身體也撐不住,臨倚昏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瀲灩去叫臨倚起床。見她的房門依舊關著,不由有一絲疑惑。臨倚一向起的早,甚至比瀲灩都起的早。她待下人都寬厚,知道自己醒的早,於是也不打擾別人,隻在自己臥房內,握一卷書在看。常常是瀲灩起床去看她的時候,就發現她一本書已經看去小半。每一次瀲灩都忍不住要埋怨她,她總是笑笑不說話。


    可今天這是怎麽了,已經卯時二刻了,瀲灩就是知道這幾天臨倚辛苦,想讓她多睡一下,才現在來叫她。可是看這樣子,似乎還沒起床。


    進門一看,瀲灩就看到被子被臨倚踢在一邊。她穿著中衣,躺在床上,眉頭緊蹙,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瀲灩一凜,心知不好。快步走過去一探,果然額頭很燙,是在發燒的樣子。


    瀲灩趕緊拉過被子將臨倚蓋好,然後叫來麗雲守著臨倚,用濕毛巾給她降溫。她自己則走出了“雲水謠”,去給臨倚找大夫。


    此時正是早晨忙碌的時候。瀲灩一路走來,都能看見行色匆匆,或是埋頭灑掃的下人。瀲灩不知道這海鷹山莊到底是誰在主理後院諸事,也拿不準到底要不要去找雲海鷹。正拿不定主意,一個小廝從遠處跑了過來,瀲灩叫住了他:“這位小哥,麻煩你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請教。”


    那小廝一看,瀲灩周身的氣質不像是山莊裏的丫鬟。看她穿的衣服,竟比那些服侍主子們的大丫鬟都要好上幾分。她說話又客氣,於是笑臉相迎:“這位姐姐,有事您隻管吩咐。”


    瀲灩道:“我是昨日才進莊來的臨倚公主的宮女。我家公主病了,我想給她請個大夫,不知道應當找誰,所以。”


    小廝本是極伶俐的人,聽得瀲灩這麽一說,道:“姐姐有所不知。自從我家少夫人剩下小少爺去世後,就一直是少夫人的妹妹清芸夫人在打理後院。您要請大夫,隻管去找清芸夫人就是了。她住在清水居,從這往左,一直走就是了。”


    瀲灩謝過了那小廝,就按照他的指點,直奔清水居。在門前遇見了清芸的大丫鬟碧荷。於是瀲灩先福了一禮,才道:“這位姐姐。我是臨倚公主的宮女,公主生病了。我來找清芸夫人,請她為我家公主請個大夫瞧瞧。”


    那大丫鬟一聽是臨倚公主的人,不敢怠慢,立刻進去迴報。不一會,她就出來,對瀲灩笑道:“夫人請你先迴去。一會,她會請大夫過去。”


    臨倚燒的迷迷糊糊,隻知道有人不停地將毛巾擰了,搭在她頭上給她降溫。不一會,來了一群人,環佩叮當,香風襲人。


    似乎是瀲灩在她手腕上搭了帕子,就有人給她號了脈,然後一個老邁的聲音就說:“這是外感風邪之症。公主的體質素來虛弱,寒濕侵入體內,再加上過度勞累。因此才會發燒。”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老夫子你就會拽文。拉拉雜雜那麽多,誰聽得懂。你就說,新娘親的病要不要緊就是了,哪來那麽多廢話。”這倒是有些他爹的架勢。臨倚想笑,可是嗓子一緊,一聲咳嗽就逸出喉間。


    小毛頭聽得臨倚咳嗽,一緊張,趴到她床邊,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她的,嘴裏絮絮叨叨:“新娘親……公主,你快好起來。小毛頭以後不叫你新娘親了,你別生氣,快好起來。”說到最後,都有一絲哽咽。


    臨倚聽得不忍,想要睜開眼睛,那眼皮卻似千斤重。想要說話,舌頭嘴唇都似不是自己的。她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小毛頭又在她耳邊聒噪:“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不要這樣不理我,你是不是很痛?幹嘛要皺著眉頭。小毛頭幫你摸摸,就不痛了。”說著,他就伸手撫上了臨倚額頭,試圖將她皺著的眉頭抹平。


    她努力側耳細聽,被小毛頭一鬧,大夫的話也沒說完。此時,他重重一咳,才給出了答案:“雖然高熱,可是並不礙事。隻需要吃藥將燒退下,然後慢慢調理身子,就會好的。”


    臨倚放下心來。


    就聽得清芸那柔柔膩膩的嗓音響了起來:“胡代夫您費神。多謝了!”然後她就吩咐人跟那胡大夫去取藥,又吩咐人去廚房給臨倚熬製補身子的食物。


    她也在?!這倒是出乎臨倚的意料。她知道這清芸在海鷹山莊的地位絕對不低,也許,現在內院主事的就是她。可是,臨倚以為她是恨自己的,怎會如此好心,對她的事這樣上心。


    女人之間的感覺是相當微妙的。從見麵的第一眼起,臨倚就知道,這清芸大美人對自己抱著某種莫名的敵意。這並不難猜,從她看雲海鷹的眼神,臨倚便能夠猜到原因。問題是現在,她卻如此關心自己,這是何道理?


    轉念一想,臨倚明白了。恐怕是這位美人的腦子可不和她的身子一樣柔弱。她知道要在人們麵前做足表麵功夫,好給自己博得賢良淑德的美名。看來,又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


    臨倚閉上眼睛,本想好好睡覺。誰知天不遂人願,旁邊一直有隻蒼蠅不停地嗡嗡:“公主,你快起來吧。你都睡了半天了,小毛頭連早課都沒上,一直守到現在。你就睜開眼睛看看我吧。”


    臨倚皺起了眉頭。那隻蒼蠅繼續嗡嗡:“你是不是很痛?眉頭都皺成了川字了。你不說話,我也不知道你哪裏痛,你要告訴我,我才知道啊。”臨倚喝了那苦得要命的藥,隻想睡覺。最終抵住了小毛頭的折磨,在他的喋喋不休中慢慢睡去。


    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一雙閃亮亮的眼睛。她氣餒:“你還沒走?”


    小毛頭一反常態,悶悶道:“沒有。”聲音極其委屈。


    臨倚不能硬著心腸忽視,於是拉著他的手哄道:“我醒了,沒事了。你迴去吧,不是說早課都沒上嗎?再缺了晚課,你還怎麽在十六歲之前文韜武略都超過你爹,然後擺脫這小毛頭的日子呢。”


    這一招果然有用,小毛頭一直低著的腦袋忽然抬了起來,他看著臨倚認真地道:“你好好吃飯,好好吃藥。芸姨讓人給你做了好吃的,一會別忘記了吃。我上課去了,下了晚課我就來看你。”那口氣,活脫脫小大人。


    說完,他一抹鼻子站起身來走人了。臨倚一愣,他在哭!剛才自己沒有醒來,他一個人守在自己旁邊哭了。


    正在愣神,瀲灩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笑道:“公主你終於醒了。那小霸王把人都攆走了,說人多了你不願意好起來。怎麽勸也不聽,就自己一個人在裏邊守著。連午飯都沒吃呢。你是沒看見,他倔脾氣上來了怎麽都哄不好,他那個姨娘那張臉可什麽顏色都有。”


    臨倚一愣,心裏如同煮著一隻沸了的火鍋。酸甜苦辣全都有了。她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讓這樣一個人如此一心一意待她。她的一生,從沒有人如此待她。她忽然在想,自己走的時候,他一定會很難過。莫名地,想著他會難過,臨倚的心一揪一揪開始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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