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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她的話,瀲灩和麗雲不禁滿懷希望看著臨倚。臨倚看著遠處的大海,道:“你該知道,在這海上改變一點點方向,我們就會越來越背離原來的航道。走的越遠,我們離目的地就會越遠。”


    她的話裏透著冷意。秋蟬癟癟嘴,委屈地停了下來,隻顧埋頭劃水,不敢再多說話。


    可是,似乎老天也要讓臨倚聽秋蟬的話。當夜,又下起了暴風雨。臨倚坐在黑夜裏想,似乎這幾天遇到的暴風雨特別多。瀲灩三人又向那一個晚上一樣,狼狽地往小船外麵舀水。


    黑沉沉的夜晚,隻聽得到海水打在臉上,還有瀲灩她們拚命往外舀水的聲音。不時一道閃電猙獰地劃過天空,照亮了小船上的一切,也照得臨倚臉上一片陰霾。在這茫茫的大海上,無遮無攔,比什麽時候都要怕閃電打雷。果然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臨倚在心裏歎道。


    就在臨倚坐在船頭自嘲,瀲灩和麗雲秋蟬努力往外舀水,青石坐在船尾,運起內力穩住小船的時候。一個炸雷在臨倚耳邊響起來。


    臨倚被嚇一跳,心更緊了一分,就聽見瀲灩的尖叫。臨倚坐在船首,動彈不得。暴雨聲中隱隱傳來瀲灩恐懼的聲音,臨倚一時間竟然聽不真切。她隻看到青石臉色一變,一躍而起,朝她奔來。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船上。可就是這一眼,她的身體就如同被施了定身術定住一般,再也站不起來。小船幾乎被劈成兩截,船底一個貫穿左右的大圓窟窿,咕咕往裏灌著海水。小船迅速往下沉去。


    青石奔到她身邊,將手裏的一根繩索拴在臨倚腰上,沉聲說了一句:“別慌,跟著我!”


    說完又將繩索分別拴在了另外幾個呆若木雞的人身上。然後一掌將身下的木頭劈成碎片。


    幾個人瞬間落入了水中。不會遊泳的人更慌,本能地胡亂揮舞著四肢。青石撿了大的木頭,將幾個人都放了上去。


    直到此時,臨倚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剛才一聲巨大的悶響在她耳邊炸開的時候,就是雷擊穿了小船。青石眼見小船要沉底,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拴在腰上的線確保了幾個人不會被衝散。沉沉的雨幕中傳來了青石的喊聲:“腳不要用力亂蹬,全部都乖乖趴在木板上不要動。”


    臨倚聽了青石的話,浸在水裏的下半身不再亂蹬,強忍著恐懼靜下來,隨著海水漂流。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大雨下了一夜,就像上次一樣,在天空泛起白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幾個人幸好腰上拴著繩子,沒被衝散,都連在一起順著海流的方向漂泊而去。


    臨倚隻是臉色灰敗地趴在木板上,閉著眼睛不說話。瀲灩掙紮著抬頭看了她一眼,急道:“公主!公主!你醒醒啊!”她以為臨倚昏迷了。


    青石一直在臨倚旁邊護著她。其他的幾個人他沒有辦法都保護過來,隻能將她們拴在一起,以免衝散。他看了臨倚青青白白的臉色,知道她是因為晚上的大雨,現在又一直浸泡在海水裏,所以身體開始出現虛弱。


    他伸手握住臨倚的手,默默將自己的內力傳給她,以抵禦浸泡在海水裏的寒冷。


    臨倚的臉色漸漸緩了過來。可是青石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他沉默一陣,對秋蟬道:“你說的那片陸地,離這裏還有多遠?”


    秋蟬趴在木板上,六神無主,臉色蒼白,嘴唇發抖。青石問完,半晌她才發現是在同自己講話,忙道:“不遠了。我們如果這樣飄一天的話,就能到了。”


    青石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還要飄一天?臨倚的身體可能受不了。在早春的海水裏浸泡一天,就是瀲灩她們也受不了。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隻能盡人事,聽天命。青石暗暗加緊踩水,並招唿其他幾個人:“讓你們的腳動起來,先縮迴來,再用力往後蹬,就像青蛙這樣。”


    瀲灩和麗雲不明所以,可青石無暇解釋。還是秋蟬,一邊踩水,一邊道:“這樣能加快我們前進的速度。不間斷地活動身體,也能讓你們在寒冷的海水裏不至於凍僵。”


    瀲灩連忙學著秋蟬的動作,一邊踩水,一邊說:“奇怪,秋蟬,你怎麽對海嗬麽了解。”


    秋蟬一笑:“你忘記了,我家就在資仁城。其實我爹就是資仁的漁民。可是……”說到亡故的父親,秋蟬似乎有些傷感,不再說話,隻是低頭努力地踩著水。


    青石不間斷地將內力輸入臨倚體內,臨倚終於醒了過來。青石放下了心裏的大石,也讓臨倚學著他們的樣子踩水,用以暖和自己的身子。


    春季的海流相對活躍。在海流的幫助下,他們一點一點往前移動。到了傍晚,幾個人的肚子都是咕咕直叫。可是,最後的幹糧也沒能搶救出來,隨著小船的殘骸一起沉入了海底。


    瀲灩趴在木頭上,看著天邊瑰麗的落日,哀號:“好餓啊。現在要是有條魚從我身邊經過,我一定抓來生吃。”


    聽到她這麽說,其他幾個人有氣無力地笑笑。每個人都和她一樣,被逼到絕境,茹毛飲血有什麽不可想象。


    秋蟬看著遠處的眼睛裏忽然閃過一絲慌亂,臉色瞬間變得雪白。


    麗雲也看到了遠處正在移動過來的小丘,在她的角度看,真的是一小塊露出地麵的小丘:“咦,那裏有一小塊陸地哦。”隨即遺憾地說:“可是就是太小了,連一個人都沒辦法站立。”


    秋蟬迴頭氣道:“瀲灩,你這個烏鴉嘴。要魚是吧,來了!鯊魚!”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秋蟬忍不住問道:“你們誰身上有傷?”


    其他幾個人都搖頭,她略略放下了心。喃喃道:“隻祈禱它已經吃飽了。隻祈禱它已經吃飽了。”


    那個小丘越來越近,臨倚五人不由自主停下了劃水。屏住唿吸感受著這個龐然大物的靠近。


    它看到了他們,五個人的身體全都是一僵。從它眼睛裏散發出了寒冷兇猛的氣息。他們生怕它下一秒就要撲上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秋蟬的祈禱,鯊魚隻是懶懶地圍著幾個人繞了一圈,就興趣缺缺地調轉過頭,準備離開。魚的身體不經意擦過了秋蟬的身體。那種冰冷滑膩的感覺,她忍不住一陣惡寒,戰栗起來。鯊魚很快轉過身來,眼露兇光。秋蟬臉色雪白,趕緊硬將那股戰栗壓下,僵直著身子不敢動彈。


    鯊魚圍著幾個人又遊了兩圈,見幾個人都如同海裏漂浮的浮木一樣僵硬,便不再留戀,轉身離去。


    直到鯊魚的魚鰭再也看不到,幾個人才敢喘出口氣,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怕它又殺迴來,動作都不敢太大。


    秋蟬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利索。瀲灩和麗雲一副同情的眼光看著她,雪白的臉色半晌都沒迴複,看來是被這鯊魚嚇得不輕。


    等待良久,確認鯊魚不會再迴來,幾個人就拚命劃水。逃命一般,海水被他們攪得嘩嘩作響。


    不知道是因為他們發揮出了強大的求生本能還是什麽原因,不久之後,他們竟然隱隱看到了陸地。有了上兩次烏鴉嘴的經曆,瀲灩不敢再亂叫,生怕被自己一叫,這陸地就又沒了。


    可是,在這樣渴望陸地的幾個人中,她不叫,不代表沒有人叫。秋蟬忍不住大叫起來:“陸地!是陸地。我們到了,我們到了我說的那個小島。”


    臨倚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是啊,終於看到了陸地了。也許,並非就要葬身在這大海中吧。之前,在遇到鯊魚的時候,臨倚突然開始懷疑自己。這樣一波三折,這樣辛苦。這些年來的點滴都湧上了心頭。壓抑了這麽多年的委屈,的絕望也都在那一時刻不可遏製地充滿了她的心裏。往事一件一件湧上心頭,可是卻沒有一件是她能夠找出來聊以**的,能夠用來駁倒心裏那些如潮水一樣侵蝕著自己意誌的。她忽然就絕望了,也許老天隻許她走這麽遠吧。


    可是,就在她絕望的時候,卻看到了陸地。看到了此刻在她眼中代表著“生”的希望的陸地。她似乎突然又找迴了從前的那個自己,堅強的,充滿希望的。


    “老天從你手裏收迴一樣東西,必定會給你另一樣東西作為補償。”不期然,她腦海裏浮現出這句話,也想起了既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暖的眼神。那個寂寞的男子,若是知道了自己死在這去和親的路上,甚至是死在東靖皇宮裏,會很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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