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新中國沒有老爺。


    因為即便是蝶衣舞台演出事故,可台下依然響起了掌聲,並且有慷慨激昂的歌聲蓋過了兩位主演的愧疚與惶恐。


    那歌聲仿佛有一種魔力。


    即便狐白在屏幕之外,可她也好像被那種情緒給渲染了。


    狐白震驚地說不出話。


    這天下怎麽會有這樣一支軍隊呢?


    她思索著。


    等這一段劇情結束,狐白才轉頭問兄長:“那是一支什麽樣的軍隊?”


    “那是我們的軍隊。”楊清告訴她。


    那一支軍隊出生於微末,崛起於風雨,然後安定了整個時代。到現在,它成為了民族的脊梁與百姓的支柱。沒有人不想念他。沒有人不依賴他。


    “他?”


    “是的,他。”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俱往矣。


    數風流人物。


    還看今朝。


    兄長在念這首詩的時候,眼中全是對“他”的憧憬與向往。大概……就跟她對文景之治和漢武盛世的向往差不多。


    她眨眨眼睛:“兄長把他說得那樣好,我真想一睹他的風采。”


    楊清聞言便衝她笑笑,“放心吧,會有機會的。”


    電影看完了。


    狐白十分悵然地歎了口氣。


    結局就是跟開頭唿應。十一年後故人重逢,一個人不瘋魔不成活,效仿虞姬死了在戲中。於是迴頭萬裏,故人長絕。


    挺壓抑的。


    楊清去冰箱裏找了瓶可樂過來給狐白喝,“給你,別入戲太深了,這隻是一個故事而已。喝瓶快樂水心情會好一點。”


    “嗯。”狐白接過可樂,上午結束了這一項娛樂活動之後,她又捧著書去看三國演義。


    一個東漢人在看有關於東漢的故事……


    狐白在這樣發散思維,忽的她就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即便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可他也可能隻是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本身。比如三國演義裏麵寫的曹操。她這樣想著,突然就變得驚恐了。


    如果她不是真實存在的呢?


    如果她也隻是一段故事呢?


    於是女孩子便抬頭看向兄長,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她有些驚懼地開口說道:“兄長……我該不會也隻是故事裏的人吧?”


    正在用電腦下植物大戰僵屍的楊清突然沉默。大熱天的他起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真按她說的,她隻是一個故事裏的人物呢?


    話說迴來,中元節應該還沒到吧?


    “……”


    “……”


    哈!


    隻一瞬間楊清就想通了!管她是不是故事裏的人,總之她現在已經活生生地站到她麵前了!不管怎樣她也都是他妹妹!


    楊清便哂笑一聲,迴頭睨她一眼:“幹什麽?不想報恩了是不是?你哪怕是個紙片人都得記著我的恩情!你說好了以後要還我的!”


    楊清其實不算是一個挾恩圖報的人。


    他這話就是隨口一說。


    她以後如果真的還了,那楊清也可以期待一下。要是不還,正好可以用這點管死她!敢跟黃毛跑就打斷她的腿!要是去跟精神小妹去搖花手也打斷她的腿!


    拿捏死她!


    狐白:“……”


    狐白突然驚懼的神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


    ……化作了什麽?


    狐白也說不清。


    總之她就覺得她現在的內心有些無語。槽多無口。因此她迴眸極幽怨地看了一眼兄長,然後就繼續捧著書讀她的三國演義了。


    “辛棄疾有一首詩,你知道嗎?”


    “誰是辛棄疾?”


    “是南宋的抗金名將。也是你們後麵的朝代。”


    “……”


    狐白有一陣無語。


    她轉頭吐槽道:“……那我怎麽可能知道?”


    “哎呀!”楊清就一擺手。


    “這些都是小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首詩。叫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當然狐白不能說是為賦新詞,她在心底有她自己的傷痛。但她剛才想的那個問題就是奇奇怪怪。


    她人都在這裏了,她竟然還懷疑她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也許他應該多帶她出去曬曬太陽,這樣就能洗淨她腦子裏麵的鉛華了。


    “……”


    狐白立刻就聽出兄長是在揶揄她了。


    因此她也瞪了他一眼,不開心地說道:“兄長戲弄我!”


    “沒戲弄你,我隻是想讓你開心一點。”植物大戰僵屍下好了。楊清走過來,揉揉她的頭發,然後叫她去打遊戲:“想不想玩電腦遊戲?”


    電腦遊戲這個詞她應該好理解。畢竟漢朝也有類似於投壺的娛樂項目。再不濟,行酒令也算是遊戲啊!電腦遊戲顧名思義就是電腦上麵的遊戲。


    “不要。”狐白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她頭也沒抬:“遊戲浪費光陰,我要看書。”


    “……”


    哈。


    看書難道就不會消磨光陰了嗎?


    等迴頭他給她買幾本霸道總裁愛上我,再騙她說這是文學著作,到時候她就老實了。


    楊清心裏頭這樣想著,麵上卻仍對她說:“你去試一下,玩兩把不需要耽誤多少時間的。”


    “看書一會再看也是一樣的。”


    “咱們辦事講究一個勞逸結合,而且今天是周末,你理應休息一天。阿白呀!如果高祖看見你樣不愛惜自己身體,他也會痛心疾首的!”楊清痛心疾首地說道。


    總之高祖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對此楊清沒有任何心虛。


    ……又不是他的皇帝。


    “……”


    但身為漢朝治下的大漢子民狐白就感覺兄長的話怪怪的。她就看本書而已,高祖至於痛心疾首嗎?


    他連這閑事都管?


    可狐白一時之間又想不到反駁的話。因此她竭力壓下心頭的這股怪異感,然後起身坐到電腦前。


    “那我就試一下吧。”操控好鼠標,她又迴頭對兄長說,“可是我不會。”


    “沒事。”


    楊清的這句話說出來,狐白這才發現兄長的臉竟然離她這麽近。


    狐白一怔。


    兩人的視線有過短暫地交融。


    可兄長卻未曾有過停留,他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接著他便拿手指點了那個圖標。


    教狐白:


    “這個,鼠標點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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