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飯菜已經備好,現在開宴嗎?”


    福叔打破眾人的沉默,嚴老爺子大手一揮,“開宴。去後院請老夫人和表小姐。”


    “屬下這就去。”


    氣氛一被打破,這個話題就被擱置,眾人隨著嚴老爺子去了飯廳。


    吃過飯眾人便各自迴房小憩,期間顧硯想見嚴老爺子被趕了迴來,兩次無果後他便知道老爺子是故意晾著他。


    “哎!”在顧硯又一次歎氣的時候,田銘終於忍不住白他一眼。


    “我說顧三爺您能不能迴你自己房中去,你不能跟我二姐住一起,又不是我安排的。”


    “我這院子本來就沒我二姐的院子大,祖母還讓你跟我這兒擠,我也很不舒坦好吧!”


    是的,沒錯。


    他顧硯在嚴家不僅不能跟自家娘子睡一起,還沒自己的院子,現在隻能住在田銘院子的偏殿裏,簡直離譜。


    可他能怎麽辦!他不敢反抗也不敢怒,隻能忍著。


    隻是這麽下去也不是事,顧硯想了一晚上,第二日早早起床,去老爺子院門口堵他。


    沒成想老爺子當他是透明人,自顧自去了前院的練武場,在場上拳頭打的虎虎生風,看得出來老當益壯。


    顧硯在旁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幹脆跟著老爺子打起拳。


    嚴家男丁六歲開始,就有晨起要在練武場晨練的習慣,可以打拳,可以耍棍,可以對練,隻要雙方同樣群毆都行。


    嚴老爺子一向是起的最早一個,等其他人到的時候就看到顧硯正有模有樣的跟著老爺子打拳。


    因大房長子嚴青在外地做生意,嚴林跟著嚴肅的時間較多,兩人隻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麽。


    看嚴林摩拳擦掌那樣,嚴肅也緊了緊腰帶。


    “手下收著點,別把人打壞了。”看兩人準備上場,嚴文權笑著提醒。


    嚴林,“放心二叔,咱可不會讓恬兒嫁個瘸子。”


    嚴文修見自家弟弟不僅不勸還鼓勵,橫了他一眼,到底沒說話。


    顧震遠的威名整個大周朝無人不知,長子顧墨完美繼承他的衣缽,小小年紀能力出色,能頂替他駐守南疆;次子稍差,但也是出類拔萃,掌管整個皇城安危;唯有這個小兒子跟顧家人不一樣。


    今次他們就是要看看,這個不學無術,諢名在外的小兒子,到底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一無是處。


    嚴家人從不以人的表麵和別人的嘴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不說其他,單昨日顧硯麵對他們時的態度和氣魄,那就不是一個單純浪蕩子表現出來的。


    扮豬吃老虎的事,他們嚴家沒少幹,可不想讓個家雀啄了眼。


    顧硯在家時也沒落下功夫,一旦擺開架子就會全神貫注,打完一套拳後拿了軍棍武得虎虎生威。


    “小心了。”


    一道聲音過後,顧硯察覺背後有急風,他沉下腰雙臂攥緊軍棍,一個轉身往後一擋,恰好擋住嚴林揮來的一招。


    顧硯站直,就見嚴肅和嚴林各拿一根軍棍,一左一右將他困在中間。


    這是要收拾自己,顧硯嘴角一抽。


    他收斂心神,全神貫注應對。他可不想因為疏忽而被打倒在地,到時候嚴家就更看不起他這個外甥女婿了。


    嚴家、顧家都是武將之家,自家小輩都是出類拔萃的,眼下看似玩鬧的一場對陣,誰敢說不是兩家在互探底細。


    對陣持續了兩刻鍾,顧硯雙拳難敵四手,他把嚴林打下台,他被嚴肅打倒在地,手中軍棍斷成兩截。


    嚴家三位大家長站在旁邊看完了全程,勝負已分,幾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福叔又適時出現,“老太爺,老夫人喊您迴去用飯。”


    “嗯,迴吧!”


    嚴老爺子走了兩步又轉頭看向場中嚴肅,“你為大,記得照顧好兩個弟弟。”


    嚴肅應下,等三位大家長都離開,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顧硯看他如此笑了笑,嚴林看他笑,突然也跟著笑起來,嚴肅後知後覺見兩人笑,也跟著唇角上揚。


    嚴林笑的誇張,“二哥你太厲害了,我以為你碾壓姓顧的了,沒成想你竟然是裝的。”


    這肯定不能承認,嚴肅頭一扭徹底無視他。


    三人休息了一會兒,嚴肅先起身,上前將顧硯拉起來,又一把將嚴林拖起來,“趕緊的吧!迴去洗洗換身衣服,晚了飯都吃不上。”


    嚴老爺子三人往迴走的路上,嚴文修淺笑搖頭,“顧家小子這招扮豬吃老虎怕是把眾人都騙過去了。”


    嚴文權倒背著手,走的一晃一晃的,“別人咱不知道,但爹肯定是沒騙到。”


    “就你小子聰明。”嚴老爺子橫他一眼,看了自家長子一眼,“讓你準備的糧草準備的怎麽樣了?”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眼下就等青兒把藥材發迴來就齊全了。”


    嚴文權,“爹讓我訂的幹糧我已經訂好了,眼下就等爹定好具體日子開始動手。這天兒熱,晚一天做就多放一天。”


    兩人這是在套他的話,嚴老爺子‘哼’了一聲誰的話都沒接。


    嚴文權看向自家大哥,嚴文修朝他搖搖頭。


    自從接到嚴母的信,嚴老爺子就讓他們開始準備,可準備了這麽多,見到了顧硯後他卻不著急了。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早飯後,田恬被黃氏帶著逛街去了,同行的還有嚴玲和嚴山;嚴寧在外地迴不來,嚴佩有身孕不方便。


    顧硯跟田銘被嚴文修和嚴肅帶著,用兩天的時間將江南所有嚴家產業走了一遍。


    這兩天中,顧硯隻要一有機會就往嚴老爺子麵前湊,可老爺子就像故意的一樣,要嘛不在要嘛忙,愣是見不到人。


    實在沒辦法的顧硯,隻能趁夜跳窗爬樹到了田恬住的院子。


    好巧不巧,他剛跳進院子,就被兩名丫鬟打扮的姑娘圍住。


    “我,我認得你們,你們是伺候表小姐的丫鬟,對吧!”


    顧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見自家娘子還要跳牆,更沒想到的是跳牆還被抓了。


    素雲、素萍是老夫人撥過來伺候田恬的丫鬟,兩人像是失憶一樣看著顧硯。


    素萍擺開架勢上來就打,“登徒子,看打。”


    她一動手素雲也緊隨其後,一時間三人打成一團。


    顧硯本來不想動真格的,可後來發現兩個丫鬟身手了得,竟然不比嚴林差多少,他想不認真都不行。


    他前兩日被打的傷剛好,可不想再受傷。


    邊打他邊在心裏嘀咕:真不愧是嚴家人,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招玩的明明白白的,不就是想收拾他,還搞什麽睜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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