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麵色一緊,緊箍著我的手漸漸放開。他擰著眉仔細看我,似乎是要把我洞穿。

    失去了他的鉗製,我便全身癱軟在了地上,大口地唿吸氧氣。

    “你……是女的?”他有些艱澀地開口。

    我心想這下什麽都完了。我跪在地上,哭得淅瀝嘩啦:“大王,我知道我錯了,你不要砍我的頭……”

    他蹲下身來,支起我的下巴:“為什麽要扮成男子?”

    “因……因為這樣不會有人欺負我……”

    他突然笑了一下:“天真的想法。”他略略喘了喘粗氣,似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轉而站起身來道:“如果你再哭得大聲一點,我也許會饒你一命。”

    要我哭麽?我現在正想哭呢,先是被他突然那個,然後是身份被揭穿,欺君可是殺頭的罪,我還驚魂未定來著,他讓我哭我就毫不客氣地放聲大哭。

    門外想起了吵鬧聲,過不了多久,就見張在龍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大王,聽說趙畢帶著兩萬人馬出城去了,是你下的密令嗎?”

    齊王黑著臉看他。

    “呃……”張在龍突然發現了縮在一旁抹眼淚的我,他立即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大王,你想要哪個男寵不可以,為什麽非得……非得要他呢?”

    “我就是要他,有什麽不妥嗎?”齊王一把攬過我的肩,“你不知道,他的味道有多銷魂……”他說著發出一陣近乎的笑聲。

    張在龍顯得十分尷尬,一張老臉也有些擱不住:“大王,請恕微臣鬥膽,大王你的生活要檢點一點了,再這樣下去的話……”

    隻聽一陣爆裂聲,齊王一掌劈斷了身旁的案幾。

    “大王……”張在龍被這出其不意的情況嚇住了。

    “張在龍,不經傳喚就私闖寡人的寢宮該當何罪?”

    “呃……大王,微臣隻是……”

    “我隻問你,該當何罪?”

    齊王的眼睛裏透射出從未有過的冷漠,還略有一絲殘忍的快意。在他近旁的我能明顯地感受到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殺氣。我不禁一陣哆嗦。

    張在龍怔了半晌之後終於跪了下去:“請……大王……恕罪!”

    齊王的嘴角微微揚起:“來人——”

    立即有十幾名裝備精良的護衛跑了進來,等候下令。

    “丞相張在龍因私闖寡人寢宮,目無王法,且平日囂張跋扈,恣意專權,按律當革去丞相一職,收押天牢!”

    張在龍全身一僵,“大王,你……原來你早就在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我了吧……你這樣胡亂定我的罪,不得人心啊,”

    齊王低聲笑了:“不得人心?王法便是人心。我知道你籠絡了很多的黨羽,但是我按王法處置你,你的黨羽也無話可說了吧。”

    張在龍最後的一線希望也破滅了,全身癱軟地被護衛拖了出去。

    我還處在震驚之中。

    齊王迴過頭來看我,幫我擦掉眼淚:“剛才……你哭得不錯。”

    蝦米,他在稱讚我嗎?

    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謝謝你幫我演了一出好戲,我該怎麽獎賞你好呢?”

    怎麽,剛才那樣對我,原來隻是為了演一場戲誘捕張在龍啊,看來這齊王真不是普通的角色,比戎遲更有心計……

    “原……原來如此,”我有些尷尬地擦了擦眼淚,“早知道這樣,大王您知會我一聲就好了嘛,我一定會很配合您的啦。”

    他曖昧地笑了笑,臉上卻是失望的表情:“真是可惜了,你竟然是個女的……”他突然湊近我的耳邊,低聲道,“如果你是男的,我倒真的會要了你。”

    我一陣惡寒。

    他拍拍我的臉頰:“這個表情我喜歡。說吧,希望得到什麽獎賞呢?”

    “那個……”

    “恩?”

    “可不可以讓我迴泅水河?”

    “就這樣?”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就這樣。”

    金銀財寶誰不想要啊,可是得要有命享受才行啊,再呆在這齊王身邊,恐怕下一個被算計的就是我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那也好。”他又拍拍我的臉,我發現他很喜歡拍我的臉,那表情就像在逗弄一隻寵物貓。“那就等你們打完勝仗迴來,再看看你想要什麽獎賞。記得哦,要帶著你的小命迴來。”

    我終於撿迴了自己的一條命。我走出皇宮,嗚~~~~~~~~外麵的世界真是陽光燦爛!!

    “緣大人,您的馬。”一小太監牽著一匹馬過來。緣大人?我迴頭看,這不就是上次那個拽得二百五的小太監麽,現在知道叫我緣大人啦?

    現在輪到我拽了吧,我剛要翻身上馬,那小太監突然用一種很曖昧的眼光看著我:“呃,緣大人,小的名叫阿福,以後還請大人多多在大王麵前提拔……”

    “你那麽看我是什麽意思?”

    “……?”

    “你把我當什麽啦?”

    “嘿嘿,小的不敢把大人當什麽,小的尊敬大人還來不及,大人真是好福氣,能夠得到大王的……”

    “我福氣好是吧,那你怎麽不把你那名字送給我呀?”

    小太監突然一陣狂喜:“大人難得喜歡小的的名字,小的這就把名字獻給大人,今後阿福就不是小的的名字了,阿福是大人的名字……”

    黑線|||誰稀罕你那名字啊,倒貼給我我還嫌俗氣呢。我懶得再理他,翻身上了馬,卻聽見背後又有人叫:“大……大人!”

    今天來巴結我的人還真不少啊,可惜本大人現在心情不太好。我惡狠狠地迴過頭去——啊,原來是個美女。我趕忙收起惡劣的表情,隻怕嚇著了她。

    這女子似乎年紀比我稍大些,身穿一襲白衣,身子十分單薄,好象風一吹就會倒(千:是弱不禁風,拜托你在描述美女的時候注意一下詞匯的渲染ok?)她的麵色有些蒼白,似是久病初愈,走幾步還嬌喘微微。我都不好意思這麽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於是我隻好又從馬上下來。哎,我真夠折騰自己的==

    “你找我有事麽?”

    那女子見我走向她,便略略福了福身,道:“緣大人是鬱將軍身邊的文書麽?”

    “是啊。”

    “鬱將軍……近來可好?”她遲疑地開口,臉微微發紅。

    我有種不快的感覺。“他好得不得了。”

    “聽說大戰在即,請大人轉告將軍,要千萬注意自己的身體……還有,祝他凱旋歸來。”

    我仔細打量她:“你……跟將軍是什麽關係?”

    “穆姐姐啊,是將軍的未婚妻!”一個嬌小的身影從一旁竄了出來,這不是寥寥麽?

    隻見寥寥攙扶著那女子道:“穆姐姐,你身體才剛恢複,外頭風大,我扶你迴去吧。”

    穆姑娘不動,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我:“請緣大人一定轉告將軍,一定……一定要活著迴來……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他。”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胃酸得很。未婚妻等候打仗未歸的未來夫君是很正常的事吧,我到底在不爽些什麽?可是,可是天殺的這個未婚妻到底是打哪冒出來的啊~~~~(千:別、別掐我的脖子啊~~~緣:死人千,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個未婚妻到底是怎麽迴事??你還想不想讓我在這裏混下去了啊???嗚~~~~~我在這裏拚死拚活,我為了誰呀我?)

    “穆姑娘請放心,我一定會轉告……轉告將軍的。”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天底下最最窩囊的人恐怕就是我了吧,初戀失敗還幫著情敵鴻雁傳書?有夠鬱悶的……

    不過——我朝寥寥勾了勾手指頭,她走過來道:“做什麽?”

    我輕聲道:“祝賀你暗戀失敗!”至少我還有這寥寥陪葬。

    “哼!”沒想到寥寥鼻子翹到半天高,“我可是立誌要做表哥的小妾的。”

    “啊,立誌?”我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去,好家夥,比我狠!

    “而且啊,”她很神秘地道,“穆姐姐也答應了。”

    “她會答應?”這什麽女人啊?

    “因為我說我舍不得穆姐姐和表哥,我要跟他們在一起。所以穆姐姐說那就讓表哥納我做小妾吧。”

    再度鬱悶一下,難道這古代的女人都是這麽胸襟寬廣的麽?穆大美人,我也很舍不得你啊,能不能……能不能也收容我做你老公的小妾啊~~~(千:==你舍不得她?你跟她什麽交情啊?)

    我迴到泅水河的時候,兩軍的首戰已經告一個段落。

    淩風告訴我,由於他們的兩萬兵馬趕到得及時,加上目前泅水河刮東北風,秦軍想要強渡泅水河簡直是逆風而行,所以在局勢上暫時對我們一方有利。

    我算是寬下心來。他拍拍我的肩說:“累了吧,將軍在跟參謀商議戰略,你先休息一會再去跟將軍匯報吧。”

    “哦。”我剛要走,他突然一把抓住我,“小緣,你的脖子怎麽了?”

    “什麽我的脖子怎麽了?”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湊過來,翻開我的領子仔細看了看,臉色越來越黑:“大王……他是不是……大王他對你怎麽了?”

    “你怎麽知道的啊?”

    “這麽說是真的了?”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你脖子上的淤痕還這麽明顯……”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我不是給了你那個哨箭的麽?你為什麽不用?”

    “遠水救不了近火好不好。”更何況當時我被吻得氣都快斷了,哪還有力氣吹什麽哨箭啊?

    淩風掩麵欲泣:“你能不能有點被強暴的正常反應啊?”

    “我沒有被強暴啊。”呃,最多也隻是被強吻而已吧……

    “沒有被強暴?”

    “還好齊王留下的人是我,如果他指名要你,恐怕貞節不保的那個人就是你了。”

    “你什麽意思啊?”

    “開玩笑啦開玩笑。”難道要我把齊王的透露出去麽,那我這條小命可真是死一萬次都不夠了。“你也真是的,我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麽呀?”

    “那……那是因為,我要代替將軍保護你的嘛。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將軍交代啊?”

    將軍?突然穆大美人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還有那寥寥,當時她看我的神情就好象在說:“對不起,車裏沒空位了,你找下一輛吧。”

    噩夢般的迴憶啊……我扶了扶額頭:“哎,這麽衰的事你就別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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