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理今天一天隻要抬頭就看見許何的後背,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迴憶起那次在車上兩人額頭相抵的樣子,還有女生纖瘦的身體和光滑的手。


    上課被點名點到也是沒聽見,還是文達提醒他。


    下午幾個人一起去吃飯。


    平時都是顧詩嘉跟許何坐在一起,他坐許何對麵,但是現在他有點不敢,端著自己的餐盤就坐在了顧詩嘉對麵。


    顧詩嘉正埋頭幹飯,以為是文達,抬頭就伸筷子想夾對麵餐盤裏麵的肉,然後一抬頭就發現是陳理,她緊急撤迴一雙筷子。


    顧詩嘉看著許何對麵的文達目光疑惑,文達聳聳肩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平時吃飯的時候一般就是顧詩嘉和文達說話,今天兩人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也都是安安靜靜的。


    陳理看著跟平時無差別的許何也不說話。


    他必須控製一下自己腦子裏麵的東西。


    但是晚上迴到寢室後他也是看不進去任何東西,就是一團亂麻。


    他感覺到自己胸腔的跳動跟平時不一樣,他隱約知道這是為什麽,少年時期的青春懵動,就這樣在自己身上出現了。


    以前的自己一直以為這種東西是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沒想到,許何來這裏短短的兩個月,就打破了自己的認知。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年少的怦然心動,但是不論如何,現在的他都要控製他自己。


    陳理在一周的煎熬裏麵度過。


    他上課的時候盡量集中精力,吃飯的時候也跟許何坐的遠遠的,下課就睡覺防止說話,許何問他化學題的時候也是先寫在草稿紙上實在不行再講。


    甚至他也不問許何語文題,實在不會就去辦公室找周琪,完全就是一個跟許何保持距離。


    這樣的相處下來,兩個人平時本來就不多的交流更是少得可憐。


    他的變化實在是太明顯了,文達跟顧詩嘉這幾天都安安靜靜的,周琪見他問題的頻率高了之後也感覺有點奇怪。


    一周過去,雖然陳理在刻意疏遠許何,但是許何卻沒感到什麽特別,畢竟高三的學生確實都很忙。


    她有時候見陳理忙也會找化學老師問題,這都很正常。


    周六,陳理剛到家,就看見自己的母親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


    陳理還有些驚訝,畢竟他媽媽平時很忙,不在家的時間居多,哪怕在家,也會待在書房看資料忙工作。


    “媽,我迴來了。”


    “嗯,陳理,你過來一下。”


    陳理把書包放下坐在沙發上:“怎麽了?”


    唐湘指著桌上的資料:“這是國外的一些大學,我和你爸爸已經看過了。”


    “你高考完還是在國內讀大學,但是要出去交流兩年在那邊拿到碩士,這樣就能進我和你爸爸的研究院了。”


    陳理沒動,他斟酌著語氣:“媽,我不太想出國,在國內我也可以學的很好。”


    “這件事情可以商量,前提是你如果不出國那就要在大學期間拿到足夠多的獎項足以支撐你進入研究院。”


    陳理現在想知道他可以為自己爭取到什麽程度,於是說:“媽,我想學物理。”


    唐湘聽到這話就看著他:“我和你爸爸早就跟你說好了,學化學。”


    “可是,媽,我喜歡物理。”


    唐湘說著不容拒絕的話:“這個問題你不要再說,我和你爸爸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走化學研究這條路。”


    陳理對於母親的試探以失敗告終,他迴到自己的房間感受著寂靜。


    父母對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學化學,可是從小到大,他圍繞著化學,放棄了自己喜歡的很多東西。


    他更喜歡研究量子物理,可是卻不得不接觸化學實驗,去上化學有關的夏令營,看很多的書。


    這樣一條被安排好的路,注定要抹殺掉他大部分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他好像真的不太能和許何那樣自由主見的女生有結果。


    是的,陳理看出來了許何的本質,她本就不是一個隻知道學習的學生。


    她喜歡冒險,對未知充滿好奇,不出意外的話,以後的許何會走遍很多地方,不拘泥於一份工作或者一項研究。


    他和她是不合適的。


    周一上數學課的時候,牟崇進來先不上課。


    “我昨天呢,想著換一換我班這個座位。”


    “啊?換座位?許何我不想跟你分開.”顧詩嘉哭喪著臉。


    顧詩嘉還沒傷心完,牟崇在上麵繼續說:“是這樣,同桌什麽的就不給大家換,適應起來要時間。”


    “我們呢,從今天開始每周換一次位置,對大家眼睛也好點。”


    “今天周一這周就不換,下周日咱們就換,同桌不換,往後退一個座位,最後一排的到第一排就行。”


    “大家明白嗎?”牟崇說完問。


    “明白--”班裏的人迴答。


    坐在中間最後一排的李旭哀歎:“完了,下周我就去第一排了,我這風水寶地啊!”


    “啊?那下一周陳理跟文達就去第一排了。”顧詩嘉有些惋惜地說。


    “沒事,就一周。”許何語氣還挺輕快,覺得這安排不錯,隨時換座位。


    牟崇說完就開始上課,一班的人也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始上課。


    雖然有人不想換座位,但是大家也都覺得這個安排還挺合理的。


    畢竟一直坐在第一排或者最後一排都不好。


    失敗的陳理在第二周的課上表現得更加疏離。


    他甚至找借口不和許何顧詩嘉一起走,有時候許何問他題目他會說自己沒有時間。


    到了給答應給許何帶奶茶的時候也在顧詩嘉問他的時候輕描淡寫的說他忘記了。


    在這種變化下,饒是許何再遲鈍也感受到了陳理在刻意疏遠自己。


    她想了很久也沒想到陳理這變化是為什麽,自己也沒惹他生氣,許何想不通自然是要弄清楚的。


    這天下晚自習,陳理收拾書包飛快,還催著文達。


    文達這幾天都是被催著收拾然後去操場跑步,明明前段時間下了晚自習大家都是一起下樓的,但是陳理這幾天不正常,說早點跑完迴去休息。


    他手底下加快速度,還沒收拾好許何的聲音就傳來:“陳理,你能等一下嗎?我有事情問你。”


    站在旁邊等文達的陳理聽到這話就怔住了,他都沒敢抬頭,說了一句:“有事明天說,我們去跑步,說完拉著文達就要走。”


    許何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她用更大一點的聲音:“就今天,很重要。”


    她聲音有點大,幸好是剛剛下晚自習大家都在收拾東西說話,沒什麽人注意到。


    陳理走不動了,拉著文達胳膊的手慢慢放開對著文達說:“那你先去操場等我,我等會兒就來。”


    文達抱著書包給顧詩嘉使個眼色兩人一起出去了。


    許何拎著書包背在肩上走向陳理:“我們出去說。”


    陳理看著她不說話,就跟著她走。


    等到了沒什麽人的地方,許何停下了,轉過身來說:“我就是想問一下是不是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生氣了,這幾天你很是奇怪。”


    陳理就知道是要問這個,他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就亂說:“我就是覺得老是麻煩你挺不好意思的,想著問老師盡量節省時間。”


    “這不是都要高考了嗎,大家都專注自己一點比較好。以後我會跟周琪說我們不用補習了。”


    “我們各自學自己的,省的浪費時間。”


    陳理說著,許何就看著他的眼睛不說話,陳理說完就看著許何盯著他的眼睛沉默。


    然後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氣氛,就說:“就這樣,你別多想。”


    許何看著他,還是不發一言,似是看穿了他的謊言,但是又不打算戳破他。


    “浪費時間。”許何念著這四個字。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好吧,那我們都自己好好學習,挺好。”


    “那我們以後就不說話了吧,下課也不要一起走了,這樣最好,不然你平時躲躲藏藏的找借口也挺累的。”說完就不等陳理迴答就轉身離開了。


    陳理反駁的話還沒說出來就隻能看著許何的背影漸行漸遠。


    許何走後陳理還站在原地,他想了想,他不是這樣想的,他就是怕自己控製不住做一些錯事。


    但是沒想要不說話,直接當陌生人。


    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好像把前桌惹生氣了,陳理心髒沉了沉。


    等許何走了他也慢慢的迴去了,在寢室坐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文達還沒迴來。


    他站起身出去找文達,在操場外麵看到了文達和顧詩嘉。


    兩人見他過來也沒多問,似是知道他倆說了什麽,最後各自迴了寢室。


    文達在迴寢室的路上還是問了:“你這幾天怎麽迴事,處處躲著許何,還有剛剛你們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應該好好學習,大家自己搞自己的比較專注。”


    “你說這話我都不信,許何更不可能相信。”


    “算了,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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