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好了嗎。”


    “還沒。”


    謝茯感覺不僅是耳朵在發燙,現在全身也有些燥熱。


    他的手還握著她的右手腕,沒有鬆開的意思。


    悄悄抬眸,他微微仰望著她,神情認真又專注。


    天色漸漸發黑,屋內光線變得昏暗,氣氛陡然曖昧。


    謝茯盯著他的臉,在心中感慨:皮膚真好,又白又嫩。


    他小時候就這樣,不像他們天天在地裏勞作,風吹雨打,被曬得又黑又粗糙。


    微垂著腰,右手腕被他握著,雙手懸在半空,保持這個姿勢久了,有些累。


    “還沒好嗎。”


    “還沒。”


    平時擦個汗,袖子一抬一擦,一秒了事。


    現在感覺過了幾百個一秒,再這樣下去,汗早幹了。


    “要不我……”


    “別動。”


    右手腕被握緊,不讓她直起腰。


    謝茯今天一直彎著腰找石頭,有點酸。


    為了自己能舒服些,她想把雙手撐在席子上。


    在她動作的同時發現,他們兩個人靠得很近,臉微微高於他。


    向下時,她的臉在向他靠近。


    裴青生擦汗的手頓住,眼中快速閃過驚訝,又迅速染上羞澀,還帶著些許期待。


    她……是要親他嗎?


    眼看著越靠越近,隻有半拳多的距離。


    他想閉上眼睛,又怕是自己會錯意,引來尷尬。


    目光移到她的唇上,眼眸微闔,喉結滾動。


    謝茯隻是想將雙手撐在席子上,借力緩解腰部的不適。


    在曖昧的氣氛中,還有他的神情,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的唇很軟,親上去會是什麽感覺。


    心裏想著,動作緩緩向他靠近。


    在唇瓣貼上之際,裴青生閉上了眼睛,心跳在這一瞬間加快。


    吻上他的唇。


    很軟。


    像她吃過的麻糍, q彈軟糯。


    唇瓣相貼。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


    謝茯察覺到不對勁,立刻睜開眼睛。


    “裴青生,你怎麽不唿吸呀,想把自己憋死嗎。”


    他憋的臉色漲紅,眼眶裏溢出生理性眼淚,眼尾紅紅的。


    裴青生大口大口唿吸。


    親吻很美好,就是憋得慌。


    謝茯噗嗤一笑,裴青生聽罷,連忙低下頭,臉頰燒燙的厲害。


    他不曾和人親吻過,當她吻來,渾身僵住,下意識的屏住唿吸。


    鬧了讓人臉紅尷尬的笑話。


    “我……”謝茯見他那麽害羞,心裏的羞澀感頓時消散,“天色晚了,我去做飯。”


    房間裏的氣氛太過曖昧,一時間找不到話題,讓人有些坐立不安。


    剛剛腦子裏想著,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還好他沒有推開,要不然她的臉一定丟盡,屋子裏的地縫都不夠她鑽的。


    小跑著去了灶房。


    裴青生的手裏握著帕子,迴想方才的輕輕一吻。


    她的唇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很軟。


    怪他,若是能再堅持一下,他們還能在……在親一會。


    抬頭,灶房的視線被門框遮擋,煙囪冒起了炊煙。


    裴青生將手帕疊整齊,嘴角的笑壓不住,心裏甜滋滋的。


    晚飯做好,謝茯站在灶台前,深吸了兩口氣,端起碗。


    走到門邊停住腳,目光看向臥房,又深吸了兩口氣,神情自然地往屋裏去。


    “來,吃飯了。”


    悄悄瞅了一眼,裴青生微垂著頭,眼眸一直看向下方,似乎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徹底迴過神來。


    兩人各自安靜吃著飯,誰也沒開口說話,屋內隻有很小的咀嚼聲。


    謝茯咬了一口餅,筷子攪動著碗裏的菜湯。


    這讓人尷尬,又有點曖昧,羞澀,手足無措的氣氛,在腦子裏想了半天,沒有合適的話題。


    隨便瞎問,怕會讓氣氛更尷尬。


    要不把白天碰到錢嬸的事和他說說?


    輕咳了一聲:“今天我在小河邊撿石頭,碰上錢嬸和她孫子了。”


    “怎麽,她又找你的事了?”


    裴青生抬頭問,觸及到她的眼神,迅速垂下目光,撥弄著碗裏的野菜。


    “說了兩句不好聽的話,然後我威脅她了,我說把我惹急了,趁他們半夜睡著,把他們全都殺了。”


    “我還告訴她,殺了人你會保我,應該被嚇到了,後來香蘭嫂子來了,說了兩句,錢嬸就走了。”


    “裴青生。”謝茯看向他,“如果我真的殺了人,你會保我嗎?”


    他想也沒想到迴答:“會,保不住我和你一同承擔。”


    若真殺了人,他會想盡辦法保住她。


    保不住,那殺人的便是他。


    “你心地善良,不是窮兇極惡之人,不會殺人。”


    即使殺人,也是被逼到了絕境。


    謝茯見他手裏的餅吃完,重新拿了一塊遞給他:“我不會殺人……不過也不一定,現在是不會,以後說不準。”


    未來會碰上什麽樣的事,遇到什麽樣的磨難,沒有人能預料到。


    她是不想殺人,可被人逼到絕境之處,她會拋棄心底最後一條線。


    “香蘭嫂子說話陰陽怪氣的,不討人喜歡。”


    提起趙香蘭,裴青生想起了裴鐵樹。


    “她丈夫裴鐵樹,小時候便和我不對付,過幾日農忙,從鎮上迴來,或許會來我們家一趟。”


    她知道,有時幾個小孩子從謝家屋後走過,會聽他們聊起一兩句。


    “來我們家幹嘛?找你有事,之前也沒見他來找你。”


    人迴來那麽長時間,現在才過來瞧,肯定來者不善。


    “他該不會記著小時候的仇,看你現在的腿不能動,趁機給你兩拳吧。”


    “那倒不會。”裴青生搖了搖頭,“動手他不敢,估摸著會過來陰陽怪氣兩句。”


    “來就來,他陰陽你,你也陰陽他,說不過就罵,反正他不敢對你動手。”


    裴鐵樹的爹,裴全柱,從裴青生迴村之後,隻來過兩次,兩次隻說了兩句讓他安心休息的話,還是和幾個長輩一起,沒有單獨來看過他。


    “全柱叔是個沒本事又愛麵子的人,在鎮上幹活,主家不結工錢,他拉不下臉去要,因為這事,以前兩口子經常在家吵架。”


    “你應該比我清楚,裴氏幾個長輩,除了太爺和裏正家,沒有你爹的照拂和幫助,不是我說話難聽,那幾家哪能過上現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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