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有變數,幹詩雨心中暗自思索若是突發事端,當如何應對,以及整個局麵會否因冰晶爭奪產生連鎖反應。


    這實在費人心神,畢竟在場不少高手虎視眈眈,一旦時機成熟恐必將出手搶奪。


    其間,那後來的老者大踏步地上前而來,先對著張運拱拱手,後者微微頷首輕聲道:“陳子軒,你果然來了。”


    那被稱作陳子軒的老者則笑著答道:“能獲取煥火的機會可不多,晚輩自然要來。”


    兩人又交談幾句這才堪堪作罷。


    與前兩者拱手後,誰料那人招手,顯然是認得蘇燁,隻聽他高聲道:“燁謙老弟,你也是為了這煥火而來?怎不見你出聲?”


    燁謙乃蘇燁之字,其聞言,不好不答,連忙拱手道:“事相張大師與蛇人女王對話,不便插言爾。”


    事已至此,愈發顯得撲朔迷離起來,至於最終結局如何,還需拭目以待。


    就在眾人對峙之時,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火山活動逐漸平息,這將是後話。


    一股股熔岩射流自身邊不遠處擦過,卻有一股不偏不倚地朝眾人暴射而來。


    就在這時,隻見眾人紛紛施展出自己的絕技,將體內那洶湧澎湃的源氣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一時間,各色光芒閃爍交織,形成了一片絢麗多彩的能量光幕。


    就在那股熊熊燃燒的熔岩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眾人飛射而來的時候,眼看著距離他們還有十數丈之遙,這股熔岩卻像是撞上了什麽一般失去控製,毫無征兆地自行爆開了!


    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無數熾熱的岩漿碎塊如雨點般散落開來,紛紛揚揚地墜落到地麵之上。刹那間,大地被砸出了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坑洞,周圍的空氣也因為高溫而變得扭曲模糊起來。


    隻見站立於蘇燁身側的幹詩雨亭亭玉立、風姿綽約,那男子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迴轉動一番後,旋即正經起來,麵色變得頗為嚴肅莊重。


    其先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後緩聲說道:“燁謙老弟,不知身旁站立者何人?何不與老夫介紹一下。”


    一直在默默關注著周圍眾人的幹詩雨,早在陳賢逐漸靠近的時候,就已有留意後者。如今見兩人將話頭引向自己,再無反應恐有失禮。


    於是乎,她動作優雅而規範地朝著陳賢慢慢地行了一揖。


    陳賢見狀,也趕忙微笑著還以同樣標準的禮節,其舉手投足間皆透露出一種從容淡定、泰然自若的氣度來,和剛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乃成一道極為鮮明的對比。


    站在一旁的蘇燁看到這般情景,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緊接著與陳賢介紹道:“前輩,這位綺麗的女子乃是我崢嶸劍閣的閣主大人,名為幹詩雨,表字清嵐。”


    聽到蘇燁這番言語之後,陳賢似乎顯得頗為驚訝,連忙抱拳躬身施禮,並滿懷歉意地說道:“真是失敬失敬,竟不知閣主在此,多有失禮,還望閣主多多海涵呐。”


    其已拋橄欖枝,幹詩雨哪有不接之理,隻聽得她朱唇輕啟,柔聲細語地說道:“早先在先生口中曾聞大師之名,今日得以親眼相見,更是覺得您器宇軒昂、英武不凡。”


    聽其這番誇讚,陳賢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嘴裏不住地連聲稱謝。


    之後,兩人又唏噓兩句,這才緩緩作罷。


    其又滿臉笑容地靠過來,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蘇燁的肩膀,聲音洪亮如鍾,朗聲道:“燁謙老弟啊,你向來都是個出手闊綽、慷慨大方的主兒,大家可都心知肚明啊!不知道你這一趟出行又攜帶了什麽樣的稀奇古怪之物呀?能不能給老哥我講講,讓我也開開眼界呐?”


    聞聽此言,蘇燁不禁露出一絲尷尬的微笑,撓了撓頭,隨後謙遜地迴應道:“陳前輩,您真是謬讚了,晚輩哪有什麽了不得的寶貝,我所恃者,無非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兒罷了。倒是想請教一下前輩,不知您此番可有什麽特別的準備呀?能否稍微透露那麽一點點呢?”


    這位被稱作“子軒”的老者,其姓名為陳賢,乃幽州金俊人士。在眾多煉藥師當中,他算得上是出了名的豪爽之人。


    與其他那些刻板守舊的煉藥師不同,其為他人煉製丹藥時,十分注重看人的品性和緣分。


    如果跟他投緣合得來,哪怕對方給出的酬勞並不是很豐厚,他也會盡心盡力地幫忙;但要是遇到那種令他心生厭惡、不對付的人,就算人家捧著金山銀山來求他,他也是眼皮都不會抬一下,根本不願意搭理。


    說迴現時,那白發老者,氣息悠長,聲若洪鍾。


    隻聽得陳賢“哈哈哈”地大笑了幾聲,然後故意賣起關子,神秘兮兮地道:“哎呀呀,燁謙老弟,你怎麽不似以前那般豪爽,變得如此謹小慎微!也罷,不說便不說。不過既然你這麽好奇我的寶貝,那老哥就告訴你吧。我這次帶來的這件寶物啊,那可是傳說之中……”


    剛言語至此,隻聽得一道聲音傳來:“不知,我來遲否?希望不會錯過一場好戲。”


    眾人聞聲矚目看去,隻見得一隊人馬從容不迫緩步而出,為首者著一古雅裝扮,袍身雖寬卻不至拖遝,袍子顏色銀紫雜綴墨綠青藍之幽深色調。外披象征著身份的古樸煉藥師長袍,雖優雅不失大氣,卻讓人感其玩世不恭。


    袖口領邊乃有刺繡繪製的飛禽走獸圖案。著一對精玉護腕,上雕雲獸浮案。手持一柄折扇,飾以華麗圖案,彰顯獨特品味。指間戒指數枚,顯其闊綽。


    腰間佩戴束腰,正上飾有彩石,兩側則分別以金屬扣環掛著一柄長劍和一個錦袋,其餘還有玉佩,身後垂有吊墜,為其增添了幾分莊重。


    觀之舉止談吐透露非凡氣質,引來旁人注目,展現自信從容姿態。卻見其胸口所示徽章為眾煉藥師之中最低,僅五品中平而已,結合其趾高氣揚的神態,卻是憑空增添了一絲喜感。


    落地,其收起源氣羽翼,一把扯開折扇,輕扇著走向眾人。


    忽聽一旁有一人出微聲,似與某人交談道:“這可是個煩人的家夥,看不起他呀!”


    此等閑言碎語傳入耳畔,譏諷之意昭然若揭。知在點名自己,他眉頭微皺偏頭看去,他倒要看看是何方宵小,膽敢如此評論自己。


    視線向聲音傳來方向掃去,目光首先觸及蘇燁靜立之姿,稍作停留隨即略過。


    下一刻,目光卻是聚焦在站在蘇燁身後那身著素衣,麵帶青紗,青絲如瀑的幹詩雨。


    頓時臉上怒意一泄,渾濁的雙眸猛地一睜,先前所為瞬間拋之腦後,唇下舌尖也跟著活份起來,喉嚨微動嘴角輕勾。


    此女雖青紗掩麵,卻難掩傾城容顏,那若隱若現的朦朧之感,卻也更顯得一絲誘惑。


    進而上下掃視這如仙子般的女子,身材之曼妙足當得上“雙峰高聳入雲端,曲線玲瓏韻萬千”一言。如此觀之,纖芊細腰挎寶劍,清新玉佩著碧紋,也多富滋味。


    一時之間心底怦然,在感歎同時,心中難免意淫一番:“不知這女子為誰?真可當絕美一詞,我若得之,必與之骨酥神迷,數年不輟也不過分。”


    其目光之灼,幹詩雨哪裏感覺不到,其袖下之手緩緩攥緊,心中多感煩惡。


    而前者見幹詩雨一直目視另一方向,順其視線,將頭轉向另一邊卻又是一愣。


    但見那頭戴貴冠,麵容絕色,身著長袍,人身蛇尾的白珞。


    其雖為蛇人,但對於奴役之餘,時常享受的妖族餘孽的他來說,也是誘惑十足。見此等天姿國色世所罕見的蛇女,隻感覺騷根微動,手指不禁搓動起來,嘴角在不自覺間已勾了起來。


    自其視線看來時,白珞便察覺到那癡色目光。見其放肆凝視,上下打量自己,直令她隱隱作嘔,心中頓生厭惡。


    旋即嬌軀微顫,蛇尾之尖微微抬起,輕盈揮舞之下,精準傳遞警告信號,強勁氣裹挾著強橫的衝擊瞬間穿透空氣,徑直命中那眼神邪色之徒。


    下一刻,後者直覺一道勁氣侵入體內,心窩頓時傳來劇烈疼痛,令他腰不禁彎了幾分,痛苦表情浮現在皮肉之下,顯得臉部格外僵硬。


    這般強硬迴應讓他意識到,低估了眼前這女子強悍程度,心中暗自慶幸未深入挑釁。疼痛之烈,令其心中後怕地罵道:“沒想到這賤人竟極端恐怖,絕無福消受。”


    此痛一下便打破了其美好幻想,步伐不自覺加快,直至近前恭敬施禮,喘著粗氣道:“諸位尊駕,晚輩薛文傑,敬奉前輩。”


    來者正是西北之域內赫赫有名的采花大師薛帆,據說他每到一處均要獵豔,且來者不拒。如此違背綱常人倫,難怪不被陳賢所接受。


    眾人間微妙互動,互相傳遞眼神,雖短暫卻意味深遠,隱含默契的意味。那陳賢更是抱起膀子,一臉戲謔之意,似在看一場好戲般。


    此番話雖是對著眾人說的,眾人卻是將眸子一轉,看向守在煥火所化冰晶旁的白珞。前者先前出手雖然隱晦,但終究難逃在場各位的感知。


    幹詩雨目不斜視,眼神之中乃有一絲欣賞和憧憬之色,方才自己雖也覺膈應,但終究忍住並未出手。不想後者卻並未顧慮那許多,方才那道勁力,她可是感知了個清楚。


    這股勁氣雖不至於要了薛帆的命,隻怕卻傷了其心脈,日後恐再無法精進絲毫,即便有高人出手為其掃除隱患,隻怕上限已定,晉升乃止,再無希望。


    此段插曲雖小,卻使原先沉默的氣氛舒緩了些,此時岩漿不再噴發,大地歸於寧靜。


    大地重歸寧靜,一個新的世界在廢墟中緩緩誕生。


    火山灰覆蓋的土地上,或許會有新的生命破土而出,展現出自然界的頑強與生生不息的力量。火山噴發,既是毀滅,也是重生的序曲,將是這片沙域之中永恆循環不息的一部分。


    然即便如此天色藹藹昏暗,空氣之中乃有大量粉塵,其裹挾著天空之中的細微物質隨著氣流緩緩飄動。化作大片潔白如雪的灰燼如輕盈雪花般紛紛揚揚地從空中飄落向地麵。


    不過任灰燼如何飄,但卻是無法靠近在場眾人分毫。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它們阻擋在了一定範圍之外。


    此景就連白珞都覺得周圍氣息異常壓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忽聞背後似有輕咳之聲,以靈魂之力感知之,原是她親衛之中的一女蛇人發出的。


    她眉頭微皺,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隻見其掌心處迅速聚集起了一團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緊接著,甩手間,順勢將這團能量貫出。


    刹那間,一道耀眼奪目的能量匹練如同閃電般自她的掌心激射而出,以驚人的速度衝向高空。當這道能量匹練衝至高空位置時,猛地爆炸開來。


    “轟!”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衝擊形成貫空風壓,將原本漫天密布、充滿陰霾和灰燼的厚厚雲層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僅僅隻是片刻之間,整個天空就變得晴空萬裏,一片湛藍澄澈,再也不見一絲雲彩的蹤跡,乃可雲:


    雷霆一掌裂蒼穹,光華耀目破陰霾。


    萬丈光芒穿雲海,瞬間驅散萬裏埃。


    驚濤駭浪蕩雲波,暗暝天際化晨曦。


    貫風疾來拂碧空,萬裏無雲顯遼闊。


    眾人見之,無不沉默,更有實力較弱者輕抿幹唇。


    見眾人沉默不語,張運卻是不想浪費這許多時間,於是開口道:“諸位,若是這般耗著,不知何時能見分曉,蛇人女王乃第一個接觸此火之人,不如這樣,我等嚐試以珍寶交換之,諸位意下如何?”


    其一言將煥火歸屬暫歸於白珞,後者自然同意,當即便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其餘人等,雖心有不滿,但觀那蛇人女王先前的手段,卻也無其他主意。


    陳賢眸子左右劃動,眼下張運和那蛇人女王離煥火所化冰晶最近,憑自己實力,絕無可能破二人之合力,無奈隻得跟著點點頭。


    薛帆仍心有餘悸,哪裏敢說個不字,一時之間點頭如搗蒜一般。


    蘇燁則迴頭看向幹詩雨,見後者輕抿紅唇也正看向他,便給予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再看向眾人之時,也是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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