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東受了傷,沈燕青待他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盡管說話還是那麽頤指氣使,行為上卻對郭東關懷備至。


    沈燕青讓付先生為郭東安排了西屋最好的一間房,說是尤素卿的專用房間,倒是郭東,想著他躺在尤素卿曾經睡過的床上,心裏就覺得有些怪異。


    到了晚上,沈燕青知道郭東是個閑不住的人,俯臥在床榻上,肯定無聊得緊,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頭,跟郭東說說話兒。


    外麵寒氣逼人,屋內的炭火正旺,暖意如春,又有美人兒在側,屋子裏的氣氛頓時有些旖旎。


    在前世,郭東那方麵的能力挺強的,晚上整事兒,能讓女友哭上好幾迴,而這一世,他二十四歲的靈魂卻被困在一個十六歲少年的軀殼裏,他就得忍,有時候,他真覺得快要爆炸了。


    比如現在。


    這個時代,對女子的要求很苛刻,講究三從四德,行不迴頭,笑不露齒,雖說郭東見到的情況並非如此,但即便是沈燕青這樣豪爽的女子,想要沒成親就把事情辦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前段時間,吃了上頓沒下頓,他一心隻想掙銀子,倒是沒想太多,可自從跟沈燕青共乘一匹馬之後,心中的妄念就像春天裏瘋長的野草,滋生蔓延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沈燕青坐在椅子上,兩人的距離不過兩尺,因為視角的關係,郭東的視野裏,又出現了雪梨的形狀,而且是特寫鏡頭,那種因為坐姿帶來的極度膨脹的曲線,是一種布料就要爆裂、布料之下的熱度和氣息就要噴薄而出的感覺,實在讓人想入非非。


    往上看,郭東最多能看到半張臉,在炭火的映照下,鬢邊的一綹散發就像一根一根透著亮的絲線,上下開合的雙唇,有些濡濕,閃著明豔的光,誘人得很。


    沈燕青的聲音稍顯低沉,平素郭東也沒覺出什麽,但此刻聽起來卻張力十足,充滿了誘惑,尤其是在唿吸的時候,聲線上的每一個顫動都在撩撥他的心弦。


    郭東終是忍不住一下握住沈燕青的一隻手,喚道:“青兒。”


    郭東冷不丁一伸手,嚇了她一跳,再看郭東,他的眼神有些狂亂,沈燕青的臉唰一下更紅了,趕緊抽手,慌亂道:“郭東,你..你不要亂來啊。”


    郭東心下失望,五官頓時呈收縮狀,呈現出便秘一般的表情,眼睛閉著,心裏開始數羊,楊過,楊過,楊過....


    過了一會兒,郭東才睜開眼,歎道:“青兒,今日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怎會對你胡來呢?”


    沈燕青瞥了郭東一眼,知道他口是心非,想了想,卻道:“你日後見到我爹,不要跟他提及我救了你...”


    “為何?”郭東奇道。


    “我爹說,這迴你若是能戰敗官軍,就讓你頂了雷叔的位置,以後為沈家堡領兵打仗,明白麽?”


    郭東搖頭道:“那豈不是在騙你爹?”


    “這不是騙,你隻是不說。”


    沈燕青甩了郭東一個白眼,又道:“反正當時隻有我們兩個,別人又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沈燕青這是在幫郭東出主意啊,為了給他拉功勞,竟然不惜欺騙她爹,真是出奇了。


    這倒是不錯,他正好想著建一支槍騎兵,真頂了雷矬子的位置,做個沈家堡的統軍首領,正好名正言順,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不過,郭東嘴上卻道:“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


    沈燕青反問了一句,神情卻是忸怩起來,猶豫了一歇,突然把一隻手放在郭東手上,“你不是想握麽?”


    郭東猜測,今日兩人共騎一匹馬,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她應該也體驗到了,食髓知味,她這是想再嚐試一次?


    郭東毫不猶豫地握住了沈燕青的手,握了一會兒,又覺得不過癮,便一邊摩挲,一邊往上攀,先是小臂,然後上臂,沈燕青小嘴兒抿得緊緊的,臉頰紅撲撲的,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怪異,像是在忍癢癢似的。


    郭東的手越來越不安分,一不留神,祿山之爪已經摸到人家胸襟上去,這下沈燕青不幹了,抬手給了郭東一個腦瓜崩,倏地站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沈燕青說道,聲音有些發顫。


    “救命...”


    郭東絕望地叫了起來,這一晚,郭東睡得很不安穩。


    第二天上午,沈燕青過來跟郭東道別,季順辭了管家一職,沈繼之暫時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沈燕青隻好代勞,家裏瑣粹的事情比較多。


    郭東讓沈燕青給方立春帶個口信,讓他到西屋來一趟,沈燕青便啟程迴沈家堡了。


    沈燕青走後,盧寅時、孫長弓、何起風等人立刻進了屋,又要和郭東商議如何處理鄭家,他們都想趁熱打鐵,把鄭家拿下,之前,他們已經分頭找過他,郭東隻是說再等等。


    何起風因為他爹何老金死在鄭世道小舅子手裏,報仇心切,都要跟郭東急眼了,進門便嚷道:“公子,斬草要除根,不能心思手軟啊。”


    “公子,鄭家...”


    盧寅時也開了口,但見郭東一抬手,便止住了話頭。


    郭東*明白他們的關切,何起風是為了報仇,其他人呢,如果鄭家不除,就算他們搬到石廟去住,心裏總是擔心鄭家隨時而來的報複,也得不到安寧。


    但鄭家畢竟有一百多口子人,在海州還有個做捕頭的弟弟鄭思聰,怎麽處理?把鄭家的人全殺了,還是把他們全部趕走?


    沒錯,鄭家確實起了歹心,要搶了沈家的私鹽生意不假,但沈家不也率先出擊,想要滅了海上飛?


    江湖上的事兒,誰對誰錯,本來就說不清。


    這就像住進了一家黑店,然後一通打鬥,把黑店店主的團夥給滅了,自己接著開黑店,這種事實際上也顯得不地道。


    至於裘仁德,他是公器私用,擅自出兵,參與地方私鬥,就算他的頂頭上司想為他出頭,也不能明著來,且看吧。


    郭東是知道曆史走向的,大難即將來臨,他倒不是想占什麽道德製高點,目前他在沈家堡這個山頭,自家要唱沈家堡的歌,他要為沈家堡爭取利益,更要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郭東需要的是時間,而現在時機並不成熟。


    至少也要等到他把槍騎兵建起來,到時,就算把事情搞大,他也不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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