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暖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下,給整個空間蒙上一層暖色的薄紗。


    不大的浴缸滿滿當當地盛著水,水麵上漂浮著一兩隻塑料鴨子,隨著水波輕輕晃動。


    溫默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泳褲,頭發被水打濕,幾縷貼在額頭上,顯得格外清爽。


    他站在浴缸邊,雙手撐著缸沿,看著還在猶豫的夏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帶著點促狹的笑。


    “行了,快下來吧,水可舒服了。”


    夏憐穿著剛買的純白色連體泳衣,站在那兒,表情依舊呆萌,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可眼神裏卻透著一絲緊張和好奇。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揪著泳衣的下擺,垂下腦袋小聲喃喃著:“感覺……這樣,好奇怪……”


    “哎呀沒什麽奇怪的。”溫默伸出手,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就我們倆,又沒人會知道,下來嘛,不然我可要拉你咯。”


    夏憐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伸出腳,試探著踩進水裏。


    水溫剛剛好,暖乎乎的,讓她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放鬆了些。


    她慢慢走進浴缸,坐在了浴缸的一角,雙手還緊緊抓著浴缸邊緣,像是生怕自己會沉下去。


    溫默見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上次不是躺過浴缸了嘛,應該不至於這麽生疏吧。”


    “浴缸,很舒服。”


    “確實很舒服啊。”他換了個愜意的姿勢,整個人躺在正中間,腦袋靠在浴缸的另一邊,“或許我們也可以在家裏買個浴缸。”


    不過也隻是說說而已,浴缸這東西也沒太大的必要,每次用都得放水,一來二去怪麻煩的。


    “行了,可以下來了吧,不然你泡澡就要變成泡腳了。”


    “喔。”


    夏憐點點腦袋,小手抓住浴缸邊緣,屁股慢慢往下放,直接坐到底兒,溫暖的熱水浸滿全身,正好沒到肩膀處。


    有一種整個人要浮起來的感覺,她舒服得雙眼微眯,抱著雙腿向身後倒去,靠在溫默的胸前。


    “暖暖的……”


    “對吧,感覺浴缸可比泳池要舒服得多。”溫默十分讚同地點點頭,腦袋向後仰去。


    浴室裏很安靜,安靜得不像話,仿佛裏邊的兩個人都專注於泡澡。


    隻是吧……


    望著眼前少女白皙的後背,這件連體泳衣的貼身幾乎把她的身材勾勒得一清二楚。


    溫默長唿一口氣,想要裝作沒看見,閉眼沉默不語,胸腔裏的那顆心髒小鹿亂撞。


    “那個……憐憐啊。”


    “嗯?”夏憐的半張臉埋在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水麵隨之浮出許多的小氣泡。


    她覺得很好玩。


    溫默訕笑著,身子下意識往後退去,卻發覺早已沒有後退的地方,隻得尷尬地別開視線,“是不是有點,太近了……您說呢。”


    “嗯……?”夏憐歪了下腦袋,沒怎麽聽懂。


    “就是說你背對著我的話,有點太近了,差不多這意思。”溫默小心翼翼提起建議。


    話落,夏憐想了一會兒,嘴巴微微張大,似乎是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然後,她站起身,水滴順著大腿嘩啦嘩啦往下滴,當著溫默的麵換了個方向,從背對著變成麵對著,十分淡然地坐迴水中。


    “……你可能沒明白,我不是那意思。”


    溫默雙手比劃著,然而夏憐卻依然無動於衷,乖乖地坐在他的身前發呆,手指輕輕一戳溫默的胸口。


    有點癢。


    心頭刺撓,想要做點什麽。


    浴室裏的暖燈散發著柔和光暈,水汽還未完全散去,空氣裏彌漫著潮濕的溫熱。


    溫默別開臉,又馬上轉迴視線,即使覺得不好意思也直勾勾地對上了夏憐的目光。


    她隻是站在那裏,周身被暖黃燈光勾勒出一圈朦朧的輪廓,濕漉漉的發絲貼在臉頰邊,嘴唇微微張著,帶著幾分天然呆的懵懂。


    “沒事……我想說的是,你真好看。”


    一瞬間,溫默的心跳瘋狂加快,情愫在心底蔓延。


    自己也沒搞清楚是怎麽迴事,身體就先一步行動,向前湊近一步,張開雙臂將夏憐輕輕擁入懷中。


    “溫默……?”


    夏憐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體先是一僵,雙手下意識地垂在身側。


    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微微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溫默的心跳聲在耳邊清晰可聞,泳衣很薄,材質十分滑手,他能感受到夏憐身體的溫度,還有她輕微的唿吸聲。


    溫默微微收緊手臂,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怎麽,會覺得很奇怪嗎。”


    夏憐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溫默的後背,像是在迴應他的擁抱。


    “不奇怪,隻是……溫默很少,抱我。”


    她的動作很輕,帶著幾分笨拙,卻又莫名地讓人感到溫暖。


    聽著這話,溫默有點愣住了。


    好像確實是這麽迴事,自己很少主動去擁抱憐寶。


    忽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以後不會了,我會改掉的。”溫默喃喃道,像是下了個決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整個世界隻剩下兩人的唿吸聲和那逐漸升溫的心跳。


    溫默埋在夏憐的頸間,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心中滿是從未有過的安心與滿足。


    夏憐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眼神裏卻多了一絲柔和,她不明白溫默為什麽突然擁抱自己,可這種被主動擁抱著的感覺,卻讓她覺得很舒服,很溫暖……


    很安心,像是融化在水裏。


    ……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蘇娟抱著雙手,神情古怪,“那倆隻在電話裏有事兒瞞我。”


    “能有什麽事嘛,真的是。”


    溫以全打著哈欠,剛從公司迴來的他又餓又困,隻想馬上迴家吃飯睡覺。


    伴隨著電梯緩緩上升,二人一同邁出腳步,在自家大門前停下步子,蘇娟先是十分好奇地貼近耳朵聽一會,見裏邊沒動靜,溫以全掏出鑰匙幾下開門。


    哢噠。


    蘇娟率先進門,可眼前的場景……


    並沒有想象中的奇怪。


    橙黃的頂燈給整個客廳染上暖色調,沙發上,兩小隻的頭發仿佛是剛剛吹幹,興許是覺得累了,夏憐靠著溫默的肩膀,一同發出均勻的唿吸聲。


    電視裏的節目還在自顧自地播放著,畫麵不斷變換,兩人沉浸在夢鄉中,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他們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在這溫馨的角落裏,做著屬於彼此的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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