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元旦過後的兩個工作日,程辰沒再過來,她要留在學校裏再鞏固鞏固自己的論文,與指導老師探討探討,等到再一個周一的時候,就要進行答辯了。我對她說,你可以給你的指導老師買些小禮物,比如價值不菲的鋼筆,大幾百或者小千的,完全能夠滿足送禮的要求,而且還符合老師的身份。程辰說,我怎麽就沒想到送這些呢。我說,你拿到畢業證之後,就該步入社會大學了,可學的東西多著呢。


    元旦過後,關於武漢不明肺炎的事情也逐漸增多,社會上開始傳播各種流言蜚語。大家每天的談資也繞不開這個疾病。司雅問我好沒好利索,不會真的是那個肺炎吧?我拍了拍胸脯,說,於小北同誌已經不發燒了,他已經不咳嗽了。司雅又問了問袁明坤的事情。我知道,陸斌一定告訴了李謳歌等幾個同學,李謳歌肯定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司雅。我對司雅說,我也是聽說的,應該八九不離十,畢竟是警察聯係的。司雅問,陳辰什麽反應?我說,陳辰自然是恨他不死,不過他真的死了,陳辰又沒有我想象中的興奮,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悲傷。司雅說,是啊,人隻要一死,什麽都沒有了,無論什麽愛恨情仇,什麽功名利祿,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司雅問:“你這些天又聯係徐婧了嗎?”


    我搖搖頭。最近的生活一團糟,令我焦頭爛額,哪兒有時間聯係徐婧啊。


    司雅說:“元旦那天我們倆還互相祝福來著呢。”


    “她現在怎麽樣?她、她爸爸好些了嗎?”


    司雅笑了笑,說:“這不應該是由我來告訴你的呀?你是不是應該在適當的時候問候問候她?”


    “最近事情太多了,總也抽不出時間。”我解釋道。


    “是忙著哄那個小姑娘嗎?”


    “又是陸斌跟你們說的?”


    “那還能有誰呀?”司雅笑著說,“我真應該把你也拉進我們的那個群裏。”


    “算了吧,都是你們的熟人……徐婧最近到底怎麽樣?”


    “有個好消息,”司雅說,“但是不知道對於你來說是不是好消息。”


    “隻要在她看來是好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我說。


    “徐婧的爸爸能下地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笑出來,說:“這當然是好消息了,你怎麽會認為對於我來說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呢?”


    “她爸爸好起來了,他們一家子也該迴來了吧?”


    “應該吧,畢竟北京的醫療條件是她老家那裏不能比的。”


    “你覺得她迴來之後會不找你嗎?”


    “唉,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我覺得她要是迴來,一定是抱著與你重新在一起的心情迴來的,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生活——原配加少女,已經讓你焦頭爛額了,要是再加上一個溫柔鄉,你可怎麽辦呀?”司雅說著說著,忽然咬牙切齒起來,不過依然是一副笑模樣,說,“於小北呀於小北,你說說你,這一年多是怎麽迴事兒呀?怎麽一離了婚就掉進桃花陣裏了呢?我都懷疑這個月老真的是歲數大了,瞎給你牽線。”


    “我聽懂了,你是羨慕嫉妒恨!”我對司雅開玩笑地說,“要不然我也給你安排幾個年輕健壯的男人圍著你轉轉?”


    “那沒問題,”她同樣開玩笑地說,“別讓我們家李謳歌閑著,你也再找幾個女孩兒發給他。”


    手機響了,我一邊接電話一邊說:“你可別反悔,我可讓我們家小姑娘給他踅摸幾個大學生去了……喂?”


    司雅見我接起了電話,不再與我說笑,默默地坐了下去。我站在窗邊,抬眼望著遠處朦朧的西山,對電話那邊的陳辰說:“什麽事兒呀?”


    陳辰那邊迴音很大,她似乎是站在公司的樓道間裏給我打的電話:“今天晚上有事兒嗎?著急迴去陪辰辰嗎?”


    “你有什麽事兒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今天晚上我約了斜眼,有些事情要找他證實一下。”


    “跟我有關嗎?要是跟我無關的話,我就不去了,我還想迴家睡大覺呢。”


    陳辰深吸一口氣,說:“確實跟你沒關係,不過我想你既然是一個參與者,那麽就過來一起聽聽吧,順便幫我分析分析。”


    “我是什麽參與者?幹嘛讓我分析?分析什麽?”


    “袁明坤的事情。”


    “袁明坤的事情為什麽要找斜眼?你應該找白靈啊?”


    “我找白靈來著,她一聽說有斜眼,便拒絕了——你應該也知道,她討厭斜眼——我想等咱們做出簡單的推斷之後,我再約白靈,把事情告訴她,她再去找她的那個警察朋友。”


    “什麽意思?”陳辰的話把我搞懵了。


    “我抓住了一個兩件事的共同的線索,晚上見麵之後告訴你吧,斜眼說讓咱們去他家——今天不喝酒,純探討問題。”


    掛了電話,我坐在工位上,思考著陳辰的話,一時沒有琢磨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司雅湊了過來,低聲問:“陳辰嗎?晚上約你了?”


    我點點頭。司雅揚揚眉,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沒再說什麽,又迴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晚上下班後,我迅速離開公司,開車來到了斜眼家。結果上樓敲了半天門,無人應聲。我給陳辰打了通電話:“喂,陳辰,斜眼還沒迴來呢,你也別著急……你到哪兒了?”


    電話那邊傳來陳辰和一個男人的笑聲。陳辰說:“你還挺快的,那你稍微等一會兒吧。”


    “你邊上怎麽還有男的?”我問。


    “怎麽?我邊上不能有男的嗎?”她笑嘻嘻地說。


    我的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冷冷地說:“那有什麽不行的?那你先忙吧,我迴家了。”


    陳辰忙說:“你別走啊,我再有十來分鍾就到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哼哼,你不是自己來的?你帶著誰來的?”我莫名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覺得陳辰夥同白靈欺騙了我,用袁明坤死亡的消息來看我的反應,而陳辰現在邊上的男人就是袁明坤。


    想到這種不太可能的事情,我的大腦便無法抹去,並且逐漸認可了它的真實性。


    陳辰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跟我一起上去。”


    掛斷電話後,我迅速下了樓,迴到自己的車裏,想要偷偷觀察誰會和陳辰一起過來。


    結果讓我失望了——也許用釋然更合適。


    斜眼提前和陳辰約好,他等陳辰下班之後開車去接她,然後再一起迴來。陳辰邊上的男人是斜眼,那孫子沒說一句話,所以讓我誤會了。當我看著他們笑得前仰後合時,氣不打一處來,我不好數落陳辰,便說一定是斜眼的主意,接著大罵他是個傻逼。


    斜眼道著歉,說自己就是想看看於小北的態度,並且和陳辰打賭,看誰能猜對於小北的反應。


    “你說實話,你到底吃沒吃醋?”斜眼問我。


    “吃~他~媽~你~大~爺!”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


    斜眼笑著對陳辰說:“操,算我輸了,一會兒我給你轉一百塊錢啊。”


    陳辰說:“算了吧,本來就是開玩笑的,幹脆你一會兒多點倆小北愛吃的菜吧。”


    斜眼說:“我不知道丫愛吃什麽。”


    陳辰說:“你們倆上下鋪睡了小四年的時間,不知道他愛吃什麽?”


    斜眼說:“你們在一張床上翻滾了五六年,你不比我了解?”


    陳辰有些羞赧,悄悄地看了看我,我罵道:“斜眼,別你大爺了。”


    以前我和陳辰沒有離婚的時候——準確地說,是在小石榴出生之前,我們總是來斜眼家裏玩兒。有時候他叫上一兩個朋友,我們在一起打麻將或者玩他的各類遊戲機。那時斜眼不上班,他總是希望能有人在家裏陪他玩兒。我和陳辰隻能趁著下班或者周末的時候來他這裏。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斜眼家了,不過與我印象裏的樣子幾乎沒有什麽變化。斜眼家是一套兩居室,一間是他的臥室,另一間則是他的遊戲廳,裏麵有麻將桌,一台配置不低的電腦,甚至還有一台小型街機。他的那些各類需要連接電視的遊戲機,則堆在“遊戲廳”的一隅吃灰。


    我走進久違的“遊戲廳”,發現除了電腦以外,其他設備都蓋上了白布。這一幕讓我想到了徐婧的家,她家也是在那些不常用的家具上蒙著白布。斜眼說,現在我也總不在家,沒人玩這些東西了,放著也是落土,所以就蓋上了。


    我和陳辰坐到了沙發上,斜眼從臥室裏拿出兩瓶可樂,說:“我們家沒熱水,湊合喝口可樂吧。”


    我擰開蓋子,發現陳辰正在看著我,我便把手裏的可樂遞給了她,又把她麵前的可樂拿了過來,問:“你下午給我打的電話,我沒搞明白你說的是什麽。”


    陳辰喝了一口可樂,打了個嗝,說:“我剛才跟斜眼簡單聊了一下,隻是有了個初步的設想……”


    斜眼插嘴道:“我覺得不單單是設想,不過確實挺巧的。”


    我問:“什麽意思?既然把我叫來了,好歹跟我說說前因後果吧,我現在還一腦袋問號呢。”


    陳辰說:“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斜眼說他一個朋友跟他們吹牛說知道殺人的事情嗎?”


    “那不是胡說八道吹牛逼的嗎……”說著說著,我想起陳辰說今天是說袁明坤的事情,有些驚訝,“我操!難道你認為斜眼哥們兒說的那個就是袁明坤嗎?”


    陳辰點點頭,然後和斜眼對視一眼。斜眼說:“一開始我聽陳辰說的時候,覺得有些太巧了,後來我們分析了一下從不同地方聽來的信息後,覺得無論是案發時間還是地點,都太巧合了。”


    陳辰說:“那天你走了之後,白靈又跟我說了一個信息,當時我沒琢磨過來,後來越想越覺得有些蹊蹺,怎麽和斜眼說的那麽像啊……白靈告訴我,她的那個警察朋友與交管部門配合,查到了一輛沒有號牌的白色豐田普拉多曾在拋屍地點附近出現過,隻可惜那個山坳裏沒有攝像頭,但是結合那輛車出現在那條路前後的攝像頭裏的時間來分析,以當時的路況和那輛車的時速來判斷,它在中間的某個點停下來過,耽擱了大概兩分鍾到五分鍾的時間,所以,那輛車很有嫌疑。”


    我問:“那天斜眼說過這事兒嗎?”


    斜眼說:“你這個狗腦子,當時吳曉誠告訴我們,他那個大哥就是開了一輛無牌的汽車去拋屍的呀!”


    我說:“難道就因為這一刻共同的線索,你們就覺得這是一件事兒?”


    陳辰說:“時間地點大概也對得上,白靈說一兩周的時間,斜眼說那個吳曉誠也是前幾天剛說的也是那個禮拜的事情;白靈說是懷柔的一個小山坳裏,吳曉誠說是北京北麵郊區的山裏……你也幫忙想想,還有什麽能結合到一起的線索?”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撓了撓頭,說,“我也想起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有關的線索……你還記得你讓我通過司雅問問李謳歌,他們有沒有一個姓‘原’的同學嗎?我沒問李謳歌,正好那天跟他們另一個同學——(對斜眼)就是陸斌——聯係了,我覺得他的人脈比李謳歌強,就提了一嘴這件事兒……他也讓袁明坤坑了五萬塊錢,正好有理由問他……陸斌說還真知道一個姓原的,不過那是個賭棍和放印子錢的主兒,當初就坑過他們一個同學,(對陳辰)就是你和袁明坤參加滿月宴的那家……現在想想,還真有可能聯係到一起……”


    陳辰忽然打了個響指,說:“沒錯兒!吳曉誠說的他那個打死人的大哥就是開賭場和放高利貸的,而陸斌又說那個姓原的也是幹這個勾當的……袁明坤一定是因為貪心而錯上了賊船,最後鬧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我問陳辰:“你見過那個姓原的嗎?”


    陳辰說:“我見過一次,就是袁明坤帶著他來我們家找我爸媽借錢的時候。”


    我想了想,說:“我問問陸斌能不能從他的同學那兒搞來那個姓原的照片吧。”


    斜眼摩拳擦掌,異常興奮地說:“費那勁幹嘛?我直接問問吳曉誠不就得了嗎?”


    “你傻逼呀,你問吳曉誠不就等於是打草驚蛇了嗎?”


    斜眼點點頭,說:“也對,那我給陸斌打電話吧,我們倆關係比你近。”


    陳辰蹙眉看著斜眼,問:“你這麽大反應幹嘛?”


    “媽的,我做夢都想當個偵探,所以從小就好打聽事兒,嘴裏也藏不住事兒,現在好不容易有接觸命案的機會,還不得衝在最前麵?”


    我擺擺手,說:“拉倒吧,還是我問吧,畢竟是我告訴陸斌的……要是你來問的話,顯得我這人多大舌頭似的。”


    “你問你問,我在邊上聽著行不行?”


    在斜眼火燒火燎的目光和陳辰期盼的眼神的注視下,我撥通了陸斌的電話,並且打開了免提,他立刻接聽起來,但是聲音很小:“喂,於小北,怎麽了?”


    “不好意思啊陸哥,我有件事兒得打擾你一下……你現在方便嗎?”


    “稍等一下,”我聽見陸斌走了幾步,打開了門,然後聲音大了一些,“剛才陪著媳婦兒孩子呢,有什麽事兒你就說吧,能幫的肯定幫一把。”


    “真不好意思打擾你……你還記得前幾天我跟你說的袁明坤的事兒嗎?當時我問你知不知道姓原來的原的,你說你一個大學同學認識這麽一個人。”


    “記得呀,怎麽了?”


    “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那個同學,找一張那個姓原的照片。”


    “什麽意思?”陸斌問,“袁明坤的事兒跟那個人有關係?”


    “不確定,現在隻是猜測呢……沒關係,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我可以去問問小江,但是我不能保證肯定能給你要來。”


    斜眼忽然插話道:“陸斌,你說的小江是不是江樂呀?”


    陸斌有些奇怪:“哎?你們在一起呢呀?是在討論袁明坤的事兒嗎?還有誰呀?我也想參與。”


    我看了看陳辰,不知道應該如何介紹她,陳辰卻大大方方地說:“您好,還有我,我是於小北的前妻,咱們之前在你們那個同學孩子的滿月宴上見過一麵……我被袁明坤騙過,所以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我見過袁明坤帶著那個姓原的去過我家,所以我想找找那個人的照片辨認一下。”


    陸斌客套道:“您好您好,我聽於小北簡單說過你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咱們同病相憐啊,哈哈……”


    斜眼插嘴道:“陸斌,你說小江是不是江樂呀?”


    陸斌說:“是啊……哦,對了,你跟小江是高中同學對吧,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斜眼說:“那行了,交給我了,我聯係江樂,拜拜……”


    “別拜拜呀,我還想知道後麵的事兒呢。”


    斜眼說:“你趕緊去陪老婆孩子吧,等我這邊推理出來結果之後,再單獨告訴你。”說罷,斜眼便掛斷了電話,掏出自己的手機,對我們說:“我給江樂打個電話。”


    我想起來了,之前我被安排和吳曉夕相親的時候,曾聽吳曉夕說過,她與江樂、斜眼是高中同學。


    “喂,我是黃碩……哦,你有我電話啊……”斜眼已經撥通了江樂的手機,“(笑嘻嘻地)我問你一事兒……(詢問地)你們有個大學同學叫袁明坤是吧……(驚訝地)你也知道他死了?陸斌說的吧……(不耐煩地)你別問我是怎麽認識袁明坤的了……(大大咧咧地)我聽說你認識一個姓原的人……(解釋地)不是袁明坤的袁,是原來的原……對,是陸斌告訴我的……(隨意地)沒有,跟我沒關係,我一個大學同學的事兒,我幫著問問……(試探地)你有那個姓原的照片嗎……(失望地)哦,你也好久不跟他聯係了呀……(無奈地)有些事兒不方便找吳曉誠……(神秘地)我們也是猜測,不能確定是不是跟那個姓原的有關係……(驚喜地)什麽?你可能有他之前的照片……(興奮地)好好好,那你趕緊去找找吧,找到之後發我微信上……(客套地)還得是老同學靠譜,比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強多了……(敷衍地)行行行,我要是知道後麵的事兒,一定第一個告訴你……(催促地)你趕緊去找找有沒有吧,我先掛了啊。”


    斜眼掛了電話,我和陳辰一同看向他。斜眼說:“江樂去找了,他說沒有最近的照片,他已經好久沒跟他們搭擱在一起了,即使能找到照片,也是好多年前的。”


    陳辰說:“沒關係,隻要還是那個人的話,幾年之間不會有太多的變化,我對那個人的印象很深,我相信自己一眼就能認出來。”


    我問:“如果要不是呢?”


    陳辰說:“不是的話,咱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能聯係到一起的事情……他雖然騙了我,但現在也算是橫死的,畢竟我們曾經……曾經同學一場,能夠抓到殺人兇手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我的心裏很別扭,陳辰已經對他沒有了所謂“愛情”的感情,甚至可以說已經恨上了他,但是陳辰依然想要幫袁明坤找出兇手。我不能理解陳辰的執拗,袁明坤的死亡已經為他們之間的事情畫上句號了,她為什麽還如此固執呢?


    我說:“那不應該是你操心的事情,現在已經上升到刑事事件了,已經跟你沒關係了,你幹嘛還要這樣呢?”


    陳辰輕輕眨了眨眼,悵然地看著我,問:“小北,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他還有一絲掛念?不,你錯了,我隻想自證清白,因為我知道,即使目前警察還沒有找到我,但是我相信很快就會找我問訊的,畢竟他從我這裏騙走了那麽多錢,我對他恨之入骨,即使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譬如買兇殺人什麽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能想到這些,那些警察就想不到嗎?所以我想盡快找出事件的關聯和證據,來證明我的清白……還有,小北,你看到我這麽執著,是不是有些吃醋了?”


    “我……”我躲避開她的眼神,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默認了。


    斜眼笑著插嘴道:“陳辰,陳辰!一會兒你給我轉一百啊——到底還是我贏了,小北肯定是吃醋了,哈哈哈……”


    陳辰愉快地拿出手機,給斜眼轉了錢。斜眼高高興興地收下了,這時,江樂的照片也發到了斜眼的手機上。斜眼打開圖片,自己看了看,然後把手機遞給了陳辰,說:“你看看。”


    陳辰接過斜眼的手機,我也湊到了她邊上,緊緊挨著她,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飄到我的鼻腔裏,讓我有些心猿意馬。陳辰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似乎迴憶著袁明坤帶到她家的那個原姓男人的相貌。


    我低頭看向手機上的照片。那是一張婚禮上與新人的合照,一共是五個人。穿著西裝的江樂站在右二的位置,他的右邊是年輕一些的吳曉誠——我印象中隻見過吳曉誠一麵,但是他的那副“慘烈”的相貌卻是少見,所以對他記憶猶新。江樂左邊便是他的鬥雞眼媳婦兒,穿著婚紗的樣子,另有一番風味。鬥雞眼的左邊是一個嘴唇頗厚的短發女人,有種香港女星鍾麗緹的感覺,她的左邊是一個麵相看起來有些慈善卻隱隱透露著一絲兇狠殘忍的男人,他露出不屑的微笑,一隻手搭在邊上的短發女人肩上,另一隻手比著“耶”。


    斜眼問:“陳辰,是最左邊的那個男人嗎?江樂說最左邊的那個男人姓原,叫原鐵路。”


    陳辰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堅定隱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斜眼,微微點了點頭,說:“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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