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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隨風聚散的塵埃，
是暗夜中飄蕩的音符，
也是神的耳朵，
和嘴巴。
——《暗夜雜記·吟遊者》
大黃趴在桌子上，閉眼假寐，尾巴輕搖。
他不是在思考。
而是在等待。
西澤的局勢，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超過了他能思考的範疇。
東境閉關自守，極其敵視異端。尹仁剛剛舉起旗幟，就遭受接二連三的襲擊。夜巡者很難在東境打開局麵，才翻山越嶺走到中州。
中州包容性要相對大一些，也要講理一些。在中州，各城池、各部族、各種族間的溝通交往要密切一些。相比東境，對夜巡者這種極端組織的包容性就大得多了——至少要處理尹仁時，還要裝模作樣來一盤審判大會。
可大黃從沒見過西澤這種情況：不僅是人族，連妖族都把夜巡者當成大救星，把尹仁當成親爹供著。連他尹仁身邊的一條狗，都能享受超高待遇。
東境的情況，靠一路打殺。中州的局勢，靠縱橫捭闔。可西澤這種情況，他就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他隻是一條狗，懂不了那麽多。
所以，他隻能等。
等尹仁的指示。
天音走了過來，在金羽的耳朵邊輕輕說到：“羽姐姐，周邊好幾個部族已經來了，我安排他們在外麵休息著。”
金羽低聲迴答：“這次你能夠迎迴大黃，做得很好。辛苦你了。外麵來的部族，你也要好茶好酒招待著，萬不能怠慢他們。”
大黃耳朵動了動，心想：來者是客，都不怠慢，這果真是西澤的風氣？沒想到暗夜物資極其匱乏的情況下之居然還有這種“好客”的習俗，真是讓大黃大漲見識了。
暗夜之下，不應該是打打殺殺的嗎？居然還能飲酒品茶！
天音退下後，一個夜巡者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遞給青星。青星看了看，走到大黃的身邊，把嘴巴湊到大黃的耳朵邊，說：“仁哥吩咐六個字：隔離，篩查，東進。”
大黃眼皮跳了跳，心中大體有數了。青星說完後，又退到一邊筆直站著。曾經女王級別的城主，現在當起侍衛來，也有模有樣。
大黃打了一個嗬欠，睜開惺忪的雙眼，對金羽說：“金羽，你聽好了，瘟羅再厲害，也得靠傳染才能害命。
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斬斷他的傳染途徑。如何斬斷？兩個字：隔離。不亂跑，不亂竄，不聚集，呆在自己的窩裏麵不動，瘟羅從哪裏來害你？
當然，你們西澤地界，一點都不像暗夜，我看，上古都沒有你們這裏熱鬧。紅色瘟羅已經要吞噬到家門口了，你們還能有吃有喝，有唱有跳，真的不把瘟羅當一盤菜。
這可不行。搞不好現在就有誰身上攜帶著瘟羅，潛伏在我們身邊。”
說到這裏，大黃咳嗽幾聲，才意識到自己本來就是感染疫病了的。大黃臉瞬間變得通紅，說：“所以，第二步，一定要篩查，凡是有異常的，一定要及時處理。建議用火燒，一把火燒成灰燼，什麽瘟羅都沒了。”
誰有異常？現在就這隻大黃狗最異常。
見大黃大義凜然的樣子，青星憋住沒笑出來。金羽卻頻繁點頭，一一領命，說：“我們金絲雀妖部，馬上執行。其他部族，等他們都到齊後，再請大黃你去給他們做指示。”
大黃斜了一下眼睛，說：“什麽部族到齊？沒聽明白嗎？嚴禁聚集！”
金羽遲疑，說：“可大黃您不是召集他們來開一個見麵會嗎？”
大黃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金羽，說：“恕我直言，西澤的妖怪們是不是都不大聰明？
這個問題還需要糾結嗎？連我一條狗都知道因時製宜的道理。我剛來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一夢不知天，當然會做出錯誤決策了。現在已經摸清問題的根源了，讓隔離，就好好做好隔離工作。讓不聚集，就別聚集了唄。
還糾結個毛線。”
青星看著大黃理直氣壯嗬斥金羽，心中對大黃感到敬佩。這真沒把自己當成“外人”，一點也不客氣，也不知道他的底氣來自哪裏。
更奇怪的是金羽居然唯唯諾諾，不敢反駁。
大黃罵夠後，說：“你高低是一族之長，具體的事情不要我教你了吧？為了部族安全，一定要做好隔離防控工作。
外邊的那些部族，派個小嘍囉去傳訊就是了，讓他們趕緊散了。”
金羽領命，又遲疑地問：“那麽，孝敬呢？”
大黃一臉懵，問：“什麽孝敬？”
金羽說：“各部族準備孝敬您的禮物啊。”
大黃眼睛放光，說：“還有這種事情，你沒哄我？”
金羽說：“您說笑了，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哄你啊？大家盼著您的到來，猶如嬰兒期盼父母。您不遠千裏，來到西澤，我們怎麽都要表示孝心的。”
大黃嘖嘖稱奇，沒想到在西澤會碰到這種好事。他又問：“那怎麽沒見你們部族送的禮呢？”
見大黃索賄都這麽理直氣壯的，青星眉毛都笑彎了。
金羽拍了拍手，侍女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上來，不等金羽介紹，大黃一口含在嘴裏，馬上打開來看，隻見裏麵是一片閃著光的葉子。
再怎樣閃光，它都隻是葉子。大黃瞬間失望了。
金羽看見大黃的臉色，趕緊解釋到：“這是金枇葉，含在嘴巴能避千毒，是罕見的寶貝。我們部族將它獻給您，就是為了讓您避免感染上瘟羅。”
大黃眼睛瞬間放光，說：“好東西，好東西。外麵的那些部族，從哪裏來，就迴哪裏去。但禮物得留下。”
金羽剛剛領命，大黃又加了一句，說：“連我都準備得有禮物，肯定少不了尹仁和巨靈。你告訴外麵的那些部族，隻要信得過我，給尹仁和巨靈的禮物交給我，我幫他們轉交。
當然，信不過就算了。”
金羽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強笑著說：“我一定照您的原話傳遞給各部族。”
金羽剛剛要離開，大黃又叫住了她，說：“我身邊的這位，曾經是東境最大的人族城池落星城城主，現在又是尹仁總長的心腹愛將，連我一條跑腿的狗都有禮物。像她這麽可愛的小姐姐，你們不會沒有準備吧？”
金羽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強笑著說：“自然有的，自然有的。我先出去傳話了。”
金羽急匆匆離去，害怕大黃又提出什麽要求。
大黃先把那片金閃閃的葉子含在嘴裏，然後對青星說：“青星，我對你不錯吧？”
青星大眼睛笑成了月亮，說：“很好，很好。哈哈哈，要是讓仁哥知道你公然索賄，他不打斷你的狗腿。”
大黃毫不在乎，說：“什麽叫索賄？那是他們自願獻給我的孝敬。
再退一萬步說，我就索賄了怎麽滴？尹仁還管不到我頭上。
又在退一萬步講，即使他管得到我頭上，別說索賄了，就是我滅掉幾個部族，他也隻能誇獎我。”
青星很開心，說：“是的是的，你說得對，很有道理。”
大黃又趴在桌子上，說：“你都說有道理了。那我的那份禮物你幫我保管著。我就一身狗皮，不好藏東西。每到這種時候，就挺羨慕你們人的，有腳有手，還穿衣服。”
現在是休息時刻，青星也不再繃著臉扮演什麽侍衛。她走過來，摸著大黃的狗頭，說：“那你修煉成妖不就行了啊？”
大黃翻了一個白眼，說：“你教我啊？”
青星眨巴眼睛，說：“算了，還是狗狗可愛。”
就在青星專心擼狗的時候，金羽迴來了。她看見青星作為一個侍衛，居然敢去摸大黃的狗頭，且大黃居然沒有生氣，看來大黃所言不虛：此少女雖然一臉稚嫩，但在夜巡者中的地位絕對不低。
金羽心中下定決心，要把送給青星的禮物提高幾個檔次。她笑著走了過來，說：“大黃，外麵的那些部族怎麽都不肯離去，要親自把禮物交給你。”
大黃跳了起來，搓了搓狗爪，說：“他們說得也有道理。我親自去一趟，才顯得尊重。”
在禮物誘惑麵前，他忘了他說的“隔離”二字了。
在金羽的帶領下，大黃來到金絲雀妖部族的大門處，隔得老遠，還不等各族首領張口，大黃就和藹可親地先說話了：“各位辛苦了，辛苦了。本應該掃榻相迎，但特殊時期，實在沒有辦法。怠慢各位了！請多多包涵！”
各部族首領受寵若驚，連道“不敢”。金羽驚掉下巴，大黃對她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隻有青星明白大黃的想法，她的眉毛，都笑彎了。
……
一路飛行。
腳下山嶺溝壑一閃而過。
在東境和中州，這種長途飛行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在天上那麽浪，怎麽浪死的都不知道。
可在西澤，尹仁就帶著夜巡者大膽長途飛行。
一路上，遇見不少強大的部族，可他們剛剛露一個頭，看見飛劍上一個個披著黑披風，披風上還寫著“巡”字。這不就是吟遊者說的“夜巡者”嗎？
這些強大的部族哪裏還敢攔截尹仁？一個個俯首在地，乖得像狗。
一路飛行，一路暢通。
巨靈感歎道：“沒想到還可以這樣玩。我們可以仿照吟遊者成立一支隊伍，專門搞宣傳。輿論宣傳走在前，大部隊跟在後。要是其他地方都跟西澤一樣，還操個鳥心。”
尹仁說：“模仿思路可以，但照抄不行。我剛開始的時候，也認為這是吟遊者的功勞。後來想明白了：這是西澤風氣所致，並非吟遊者功勞。”
巨靈摸著腦袋想了想，說：“也是哦。吟遊者到了東境，絕對一個個被打悶棍，黑殺。
在中州的話，吟遊者日子要好過一些，不會被莫名其妙地黑殺，但絕對要被送上審判台審判。
就像我們剛剛到中州那樣，莫名其妙就被抓起來審判了。
哈哈。也隻有西澤這種奇葩的地界，才適合吟遊者生存。也難怪在其他地方看不見吟遊者。”
前方，一條暗紅色的岩漿河流靜靜流淌著，猶如大地上的一道傷痕。
一個須發皆白的青衣老道坐在河流上，抬頭看著疾馳而來的尹仁一行，說：“總長，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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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隨風聚散的塵埃，
是暗夜中飄蕩的音符，
也是神的耳朵，
和嘴巴。
——《暗夜雜記·吟遊者》
大黃趴在桌子上，閉眼假寐，尾巴輕搖。
他不是在思考。
而是在等待。
西澤的局勢，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超過了他能思考的範疇。
東境閉關自守，極其敵視異端。尹仁剛剛舉起旗幟，就遭受接二連三的襲擊。夜巡者很難在東境打開局麵，才翻山越嶺走到中州。
中州包容性要相對大一些，也要講理一些。在中州，各城池、各部族、各種族間的溝通交往要密切一些。相比東境，對夜巡者這種極端組織的包容性就大得多了——至少要處理尹仁時，還要裝模作樣來一盤審判大會。
可大黃從沒見過西澤這種情況：不僅是人族，連妖族都把夜巡者當成大救星，把尹仁當成親爹供著。連他尹仁身邊的一條狗，都能享受超高待遇。
東境的情況，靠一路打殺。中州的局勢，靠縱橫捭闔。可西澤這種情況，他就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他隻是一條狗，懂不了那麽多。
所以，他隻能等。
等尹仁的指示。
天音走了過來，在金羽的耳朵邊輕輕說到：“羽姐姐，周邊好幾個部族已經來了，我安排他們在外麵休息著。”
金羽低聲迴答：“這次你能夠迎迴大黃，做得很好。辛苦你了。外麵來的部族，你也要好茶好酒招待著，萬不能怠慢他們。”
大黃耳朵動了動，心想：來者是客，都不怠慢，這果真是西澤的風氣？沒想到暗夜物資極其匱乏的情況下之居然還有這種“好客”的習俗，真是讓大黃大漲見識了。
暗夜之下，不應該是打打殺殺的嗎？居然還能飲酒品茶！
天音退下後，一個夜巡者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遞給青星。青星看了看，走到大黃的身邊，把嘴巴湊到大黃的耳朵邊，說：“仁哥吩咐六個字：隔離，篩查，東進。”
大黃眼皮跳了跳，心中大體有數了。青星說完後，又退到一邊筆直站著。曾經女王級別的城主，現在當起侍衛來，也有模有樣。
大黃打了一個嗬欠，睜開惺忪的雙眼，對金羽說：“金羽，你聽好了，瘟羅再厲害，也得靠傳染才能害命。
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斬斷他的傳染途徑。如何斬斷？兩個字：隔離。不亂跑，不亂竄，不聚集，呆在自己的窩裏麵不動，瘟羅從哪裏來害你？
當然，你們西澤地界，一點都不像暗夜，我看，上古都沒有你們這裏熱鬧。紅色瘟羅已經要吞噬到家門口了，你們還能有吃有喝，有唱有跳，真的不把瘟羅當一盤菜。
這可不行。搞不好現在就有誰身上攜帶著瘟羅，潛伏在我們身邊。”
說到這裏，大黃咳嗽幾聲，才意識到自己本來就是感染疫病了的。大黃臉瞬間變得通紅，說：“所以，第二步，一定要篩查，凡是有異常的，一定要及時處理。建議用火燒，一把火燒成灰燼，什麽瘟羅都沒了。”
誰有異常？現在就這隻大黃狗最異常。
見大黃大義凜然的樣子，青星憋住沒笑出來。金羽卻頻繁點頭，一一領命，說：“我們金絲雀妖部，馬上執行。其他部族，等他們都到齊後，再請大黃你去給他們做指示。”
大黃斜了一下眼睛，說：“什麽部族到齊？沒聽明白嗎？嚴禁聚集！”
金羽遲疑，說：“可大黃您不是召集他們來開一個見麵會嗎？”
大黃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金羽，說：“恕我直言，西澤的妖怪們是不是都不大聰明？
這個問題還需要糾結嗎？連我一條狗都知道因時製宜的道理。我剛來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一夢不知天，當然會做出錯誤決策了。現在已經摸清問題的根源了，讓隔離，就好好做好隔離工作。讓不聚集，就別聚集了唄。
還糾結個毛線。”
青星看著大黃理直氣壯嗬斥金羽，心中對大黃感到敬佩。這真沒把自己當成“外人”，一點也不客氣，也不知道他的底氣來自哪裏。
更奇怪的是金羽居然唯唯諾諾，不敢反駁。
大黃罵夠後，說：“你高低是一族之長，具體的事情不要我教你了吧？為了部族安全，一定要做好隔離防控工作。
外邊的那些部族，派個小嘍囉去傳訊就是了，讓他們趕緊散了。”
金羽領命，又遲疑地問：“那麽，孝敬呢？”
大黃一臉懵，問：“什麽孝敬？”
金羽說：“各部族準備孝敬您的禮物啊。”
大黃眼睛放光，說：“還有這種事情，你沒哄我？”
金羽說：“您說笑了，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哄你啊？大家盼著您的到來，猶如嬰兒期盼父母。您不遠千裏，來到西澤，我們怎麽都要表示孝心的。”
大黃嘖嘖稱奇，沒想到在西澤會碰到這種好事。他又問：“那怎麽沒見你們部族送的禮呢？”
見大黃索賄都這麽理直氣壯的，青星眉毛都笑彎了。
金羽拍了拍手，侍女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上來，不等金羽介紹，大黃一口含在嘴裏，馬上打開來看，隻見裏麵是一片閃著光的葉子。
再怎樣閃光，它都隻是葉子。大黃瞬間失望了。
金羽看見大黃的臉色，趕緊解釋到：“這是金枇葉，含在嘴巴能避千毒，是罕見的寶貝。我們部族將它獻給您，就是為了讓您避免感染上瘟羅。”
大黃眼睛瞬間放光，說：“好東西，好東西。外麵的那些部族，從哪裏來，就迴哪裏去。但禮物得留下。”
金羽剛剛領命，大黃又加了一句，說：“連我都準備得有禮物，肯定少不了尹仁和巨靈。你告訴外麵的那些部族，隻要信得過我，給尹仁和巨靈的禮物交給我，我幫他們轉交。
當然，信不過就算了。”
金羽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強笑著說：“我一定照您的原話傳遞給各部族。”
金羽剛剛要離開，大黃又叫住了她，說：“我身邊的這位，曾經是東境最大的人族城池落星城城主，現在又是尹仁總長的心腹愛將，連我一條跑腿的狗都有禮物。像她這麽可愛的小姐姐，你們不會沒有準備吧？”
金羽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強笑著說：“自然有的，自然有的。我先出去傳話了。”
金羽急匆匆離去，害怕大黃又提出什麽要求。
大黃先把那片金閃閃的葉子含在嘴裏，然後對青星說：“青星，我對你不錯吧？”
青星大眼睛笑成了月亮，說：“很好，很好。哈哈哈，要是讓仁哥知道你公然索賄，他不打斷你的狗腿。”
大黃毫不在乎，說：“什麽叫索賄？那是他們自願獻給我的孝敬。
再退一萬步說，我就索賄了怎麽滴？尹仁還管不到我頭上。
又在退一萬步講，即使他管得到我頭上，別說索賄了，就是我滅掉幾個部族，他也隻能誇獎我。”
青星很開心，說：“是的是的，你說得對，很有道理。”
大黃又趴在桌子上，說：“你都說有道理了。那我的那份禮物你幫我保管著。我就一身狗皮，不好藏東西。每到這種時候，就挺羨慕你們人的，有腳有手，還穿衣服。”
現在是休息時刻，青星也不再繃著臉扮演什麽侍衛。她走過來，摸著大黃的狗頭，說：“那你修煉成妖不就行了啊？”
大黃翻了一個白眼，說：“你教我啊？”
青星眨巴眼睛，說：“算了，還是狗狗可愛。”
就在青星專心擼狗的時候，金羽迴來了。她看見青星作為一個侍衛，居然敢去摸大黃的狗頭，且大黃居然沒有生氣，看來大黃所言不虛：此少女雖然一臉稚嫩，但在夜巡者中的地位絕對不低。
金羽心中下定決心，要把送給青星的禮物提高幾個檔次。她笑著走了過來，說：“大黃，外麵的那些部族怎麽都不肯離去，要親自把禮物交給你。”
大黃跳了起來，搓了搓狗爪，說：“他們說得也有道理。我親自去一趟，才顯得尊重。”
在禮物誘惑麵前，他忘了他說的“隔離”二字了。
在金羽的帶領下，大黃來到金絲雀妖部族的大門處，隔得老遠，還不等各族首領張口，大黃就和藹可親地先說話了：“各位辛苦了，辛苦了。本應該掃榻相迎，但特殊時期，實在沒有辦法。怠慢各位了！請多多包涵！”
各部族首領受寵若驚，連道“不敢”。金羽驚掉下巴，大黃對她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隻有青星明白大黃的想法，她的眉毛，都笑彎了。
……
一路飛行。
腳下山嶺溝壑一閃而過。
在東境和中州，這種長途飛行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在天上那麽浪，怎麽浪死的都不知道。
可在西澤，尹仁就帶著夜巡者大膽長途飛行。
一路上，遇見不少強大的部族，可他們剛剛露一個頭，看見飛劍上一個個披著黑披風，披風上還寫著“巡”字。這不就是吟遊者說的“夜巡者”嗎？
這些強大的部族哪裏還敢攔截尹仁？一個個俯首在地，乖得像狗。
一路飛行，一路暢通。
巨靈感歎道：“沒想到還可以這樣玩。我們可以仿照吟遊者成立一支隊伍，專門搞宣傳。輿論宣傳走在前，大部隊跟在後。要是其他地方都跟西澤一樣，還操個鳥心。”
尹仁說：“模仿思路可以，但照抄不行。我剛開始的時候，也認為這是吟遊者的功勞。後來想明白了：這是西澤風氣所致，並非吟遊者功勞。”
巨靈摸著腦袋想了想，說：“也是哦。吟遊者到了東境，絕對一個個被打悶棍，黑殺。
在中州的話，吟遊者日子要好過一些，不會被莫名其妙地黑殺，但絕對要被送上審判台審判。
就像我們剛剛到中州那樣，莫名其妙就被抓起來審判了。
哈哈。也隻有西澤這種奇葩的地界，才適合吟遊者生存。也難怪在其他地方看不見吟遊者。”
前方，一條暗紅色的岩漿河流靜靜流淌著，猶如大地上的一道傷痕。
一個須發皆白的青衣老道坐在河流上，抬頭看著疾馳而來的尹仁一行，說：“總長，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