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晚自習結束出教學樓門,今天又是落單的一天。


    阮雲低頭選了人少的路繞迴去,頭低著人走得飛快。


    在花壇拐角撞到了一個男生的懷裏,阮雲頭也沒抬趕緊退後了幾步,小聲說:“對不起,”然後一起往左一起往右還是沒能走開,這時這個男生輕輕笑了一聲。


    笑聲很熟悉,驚訝地抬頭望望他,才發現確實是許少禹,他穿著一套運動服,一頭汗水,結實的胸肌挺了出來,他一定剛剛去打球或操場上跑了800米?他是個酷愛運動的人。


    阮雲臉紅了,小聲地喊了一句:“你好,許少禹。”


    許少禹看著有點生分的她,愣了一下。


    心裏有點刺撓。


    “怎麽了,有段時間不見,我們的關係又迴到解放前了?”


    許少禹咧開嘴,走近幾步舉手就要捏阮雲的臉。


    阮雲扭頭躲開,有點局促不安,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盯著她看,突然他把身上運動服的下擺撐大,使勁往裏扇風。


    然後皺眉。


    “我身上全是汗,你跟著我。”


    他對阮雲說道。


    “我,有點晚了……我要迴去寢室了。”


    阮雲有點結巴的說道。


    “嗬,你是不是有失憶症,忘了我是誰?阮雲。”


    許少禹輕柔的嗓音帶著威脅。


    “咱們都確定戀愛關係了,你為何如此見外,乖乖地跟著我,要是不嫌我一身汗臭味,直接抱你走,怎麽樣?”


    他親昵地恐嚇。


    阮雲縮著膀子亦步亦趨地跟著。


    他把她帶到宿舍樓邊上大樹後麵。


    “你坐這裏等我,我一下就過來。”


    他把運動服脫下來墊在長椅上招手讓阮雲坐。


    “別亂跑,我一會就來。”說著就一步三迴頭地跑開了。


    阮雲把他的衣服稍稍疊一下放在一邊,用書掃了掃椅子剛準備坐下,許少禹就拎著一大袋零食過來塞她懷裏。


    “坐這裏,慢慢吃,我上去衝個涼換件衣服就下來。”


    “我——”


    “你別說要走的話,不然有你好看的,我會很快的。”


    阮雲剛想說話就被許少禹惡狠狠地打斷。


    她麵紅耳赤地坐下嗯了幾聲,抱著零食手足無措。


    轉頭看著他住的宿舍樓,樓道燈一個接一個地亮起。


    ——他什麽時候會搭起舞台和她逢場作戲?


    她真的不知道。


    她無意識地活動著僵硬的脖子,不知道等下許少禹下來,她要和他說什麽,絞盡腦汁也一片空白。


    他很快就下來了,帶著一身衝涼後的清新氣息。


    “最近事很多,連跑步都要逮著空子。”


    他一屁股坐在阮雲邊上,好像在解釋他這段時間突然冷淡的原因。然後把頭歪向一邊,用手從前往後貼著頭皮使勁抖弄頭發。


    “嗯,我最近也有很多事要做,以前人家說上大學就會閑的長蘑菇,都是騙人的。”


    阮雲接著他的話把零食袋子放邊上,不動聲色地挪了一下。


    “——生氣了嗎,上次沒答應和你去植物園。”


    他側著頭看她,帶著笑,看不清情緒。


    “噢,沒有,沒有,”


    阮雲用手摳自己的下唇線,她一緊張就會不自覺地做這個動作。


    “我猜猜,”許少禹痞痞的笑。“是不是在想我跟誰去玩了,所以賭氣不找我?呃,我承認我名聲不太好,你看你大白天裏也不敢和我走太近吧,怎麽,怕壞了你的名聲?”


    他笑,有點不屑。


    “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阮雲認真的說道。


    “哦?聽起來你見解獨到?”


    他的目光深沉。


    “我沒有見解獨到,我肯定你對待感情絕對不像別人說的那樣,我直覺很準的,有時候人傳閑話的時候帶著自己的私欲,你說是嗎,至於大白天不和你走近,隻是我不習慣別人的目光而已。”


    管他是不是,他從來沒興趣知道別人說什麽。


    “就像我一樣,她們認為我很決絕的時候我優柔寡斷,看到我爛泥扶不上牆的時候我其實很決絕。”


    晚飯後剛洗的頭發,老是往前滑,阮雲習慣性地摸手腕,摸了個空,皮筋肯定丟在水房了。


    她隻得用手把往後捋。


    “所以你現在是決絕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許少禹往她邊上坐過去,緊靠著她,手指叉開幫她梳理,看緞子般細滑柔軟的頭發像水一樣從指縫裏流下。


    “什麽?”


    阮雲睜大眼睛問他。


    “我本來決定的鋼鋼的,為什麽看見你之後——”


    許少禹凝著她,懷疑地開口。


    “我的決定就會有點裂縫?”


    “什麽裂縫?”


    阮雲有點傻了,她都忘記他們之前到底在說什麽話題。


    “你剛看到我的第一眼是在生氣。”


    他摟著她的肩,或重或輕地揉捏著她的另一邊耳垂。


    “我沒有,我隻是很驚訝在那裏遇到你,我沒有那麽小氣,你有很多事要做——”


    “你有——”


    徐少禹慢條斯理地打斷她的話,一派氣定神閑。


    被他的話噎住,阮雲氣結,都沒注意到他怪異的舉動。


    “很乖的女孩,對我一直決絕的優柔寡斷,你是個頗有膽量的人。”


    徐少禹使勁掐了她一下。


    阮雲哎了一聲,整個人反射性地往邊上倒,徐少禹肘彎一勾把她摟迴來,強迫她靠在他胸前。


    阮雲有點僵硬地依著他,不敢把力道放在他身上。


    嘖,徐少禹不滿意地咂了一下嘴。


    她就小心翼翼地把頭靠在寬寬的溫暖的胸牆上。


    “那今天就來個真心話,你對我什麽看法。”


    他抓住她一隻手,揉搓著有點豐腴的手指。


    “看法?”


    “你對我的獨到的見解。”


    他今天老是摸摸捏捏,讓阮雲沒有辦法集中思想。


    “嗯——你的話題度好高的,我上學以來聽到最多的八卦就是你的,就挺好奇的,我每次寫東西給她們看,她們都說像那什麽一樣……”阮雲不好意思地笑。


    “叫我學學人家名家多寫寫細節,你知道的,我寫的那種,很差勁——”


    “所以,就是,隻要在外麵碰到你,我就會不自覺地看向你,看到你和小廣東——”


    她有點說不下去。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可是,你好像並不是那種人,和王小川不是一樣,你對待感情有點——,——疏離,”


    疏離?她管小廣東天天掛在他身上叫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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