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甲青年說完,將腰間佩劍拔出半寸,刀鋒反光,恰好閃到世子雙眼。


    世子雙眼微眯,突然笑道:


    “如果本世子沒有猜錯,想必你就是南宮將軍了。若是你父親在這,本世子興許會給些麵子。你嘛?還不配。”


    銀甲青年明顯有了火氣,利劍又被他拔出幾寸,刺耳的劍鳴聲也隨之響起。


    “東嶽世子,還真是狂妄。本將軍在此,你也敢口出狂言!”


    說著,劍光閃過,直刺世子脖頸,速度極快。不過麵對這一劍,世子卻是不閃不避,嘴角帶笑。


    隨著一陣金屬碰撞之聲,那原本鋒利無比的佩劍卻應聲而斷。


    卻是石開出手了,沒辦法,這南宮將軍竟也是修士,這一劍若是中了,世子非死即殘。


    石開收迴斬月,看向銀甲青年,淡淡道:


    “這裏是大夏皇宮,任何人,都不能造次。少將軍,你與世子的恩怨,出了大夏,沒人會插手。”


    那南宮將軍卻是已經愣了神,根本沒聽清石開說了什麽,隻是呆呆得看著手中斷劍,這把劍,可是自己的父親,花費了好多功夫,請名家鑄造的。跟著自己上陣殺敵,不知斬斷了多少兵刃。


    銀甲青年猛得迴神,盯向石開手中斬月,思索道:


    “你這把刀,可賣?”


    石開眉頭微皺,這少將軍,竟打起了斬月的注意。石開沒有開口,隻是將斬月重新背在身後,這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世子掃視二人,輕撣衣袖,笑道:


    “南宮將軍,不是什麽東西都是可以買來的。也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用來賣的。”


    說完,世子又看向了前方車駕,


    “外麵這麽吵鬧,怕是會驚著郡主。罷了,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本世子先陪個不是,還請郡主,下車一見。”


    隻是車駕內沒有任何迴應,倒像把世子晾在了一旁,好不尷尬。


    石開此時卻是開口了。


    “世子還真是有趣,對著空無一人的車駕,你也能這麽多話。”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神情愣住,那銀甲青年也是臉色愕然,趕忙跳上馬車,掀起門簾。


    空的,哪裏還有郡主身影,竟真的空無一人。


    銀甲青年瞬間變得有些慌張,急忙朝侍衛喝道:


    “郡主呢?還不快去找!進城之前還在,肯定還在城內!沿著路線找,找不迴郡主,你們都得自裁謝罪!”


    眾侍衛一聽,個個六神無主,爭先恐後地沿著車轍印,奪路狂奔。


    那銀甲青年撇了一眼石開,將心中驚疑壓下,開口道:


    “斷劍之仇,本將軍可以不追究。你既然能察覺郡主不在,想必,你也能幫本將軍,找迴郡主。”


    石開微微挑眉,這話說的,怎麽聽起來像是在威脅。對於威脅,石開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不好意思,你們自己弄丟了郡主,關我何事?還有,不過是弄斷了你一把劍而已,這麽記仇?”


    銀甲青年一聽,也是無名火起,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找迴郡主。


    世子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裏,暗暗發笑,開口道:


    “石統領,既然人家都這麽寬宏大量了,就幫一個忙。本世子可是聽說,南宮家出手最是闊綽。找迴郡主,想必也能撈迴不少報酬。”


    南宮將軍聽到此話,瞬間瞪向世子,雙手握拳,就好似壓不住火氣,就要爆發。


    “陳諾,本將軍給你個麵子,不想與你撕破臉皮。不要不識抬舉,東嶽世子這個名頭,壓得了旁人,可壓不住我!”


    對於這南宮將軍的失態,世子隻是微微一笑,毫不意外。


    “南宮木,終於是暴露本來麵目了?旁人不知道,本世子還不清楚嗎?你就是個無腦莽夫,手下敗將,何敢言勇?”


    南宮木身形頓住,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大笑出聲。


    “陳諾啊,陳諾。沒想到,你還活在過去。三年了,我的實力每天都在進步,你呢?隻能原地踏步,等著被我超越!”


    石開此刻也明白了,原來這兩人認識,還有舊怨,而且看樣子,仇怨還不小。


    世子倒是沒有絲毫氣惱,隻是朝南宮木挑了挑手指。


    “有本事,咱們再戰一場,囉哩囉嗦,婆婆媽媽。本世子就站在這,你上前一步試試。”


    就在二人相互對立,僵持不下之際。那棉公公卻是開口了。


    “世子,少將軍。這裏是皇宮大門,動起手來,可有損體麵。有什麽事情,不能坐下來,慢慢聊呢。”


    南宮木怒哼一聲,倒是沒有反駁,隻是將頭看向別處,隱去怒容。


    世子見狀,也是擺了擺手,笑道:


    “果然跟以前一樣,隻會口上逞兇,真打起來,又跟個縮頭烏龜一般。跟你這種人,根本沒必要動氣生怒。”


    棉公公也沒有辦法,對於這二人的仇怨,他也不知情,但若是坐視不管,真鬧起來,最後也還是要怪罪到他頭上。


    等了半晌,先前去尋郡主的侍衛,終於是迴來了一個。


    隻是看這侍衛一臉畏懼,想必是沒有什麽好消息。


    果不其然,那侍衛見了南宮木,立馬跪倒在地,悶聲道:


    “少將軍,吾等辦事不力,沒有保護好郡主。沿路都已經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郡主蹤跡,請少將軍責罰。”


    說著,又是一陣跪拜,戰戰兢兢。


    南宮木此時也是皺緊了眉頭,郡主要是真有什麽閃失,就算他是少將軍,也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郡主自幼好動,若是她自己逃脫了車駕,隱在洛京,那倒還好。就怕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得擄走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棉公公聽見那侍衛稟報,也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趕忙進宮,請聖上決斷。


    場麵立馬又陷入了沉默。


    南宮木不斷得撇向世子,看來,他對東嶽世子,已經起了懷疑。其實不止是他,就連石開也開始覺得,擄走郡主的,可能就是世子。


    潛龍淵與大夏交好,而東嶽又是大夏死敵。這東嶽世子擄走郡主,也算合情合理。況且,世子這個人,做出任何事,都已經不能令石開意外了。


    沒一會兒,棉公公就帶著聖上口諭,調令皇城禁軍,協助南宮木,尋找郡主。


    世子見狀,今日是不好在進宮了,便乘著車駕,往醉仙樓趕去。


    車駕上,石開靠著門柱,抱著斬月,開口道:


    “郡主失蹤,是你的手筆?”


    世子聞言,撩起車簾,一臉淡然。


    “石統領,就算本世子說不是我幹的,你怕是也不會信吧。”


    石開卻是搖了搖頭,目光平靜。


    “我信不信,又有什麽關係。你這條命,關係到六哥安危,最好不要做得太過火了。”


    世子神情微僵,甩下車簾。


    “先前替本世子擋下一劍,原來是因為這個。看來,是本世子想多。那郡主失蹤,跟本世子無關。”


    石開微微點頭,沒有開口。


    馬車疾馳,很快便返迴了醉仙樓。世子好似沒了興致,抬腳就上了七樓雅間,倒是沒管石開。


    石開也是樂得清靜,想著去找裴牧熏一趟,談談令牌的事情。


    ………..


    太常寺,一處靜雅房間內。


    元嘯正緊鎖著眉頭,看著桌上的洛京地圖。隻見這地圖之上,畫著一條紅線,仔細觀看,正是潛龍淵使團,進城的路線。


    房間內還立著一人,身著青衫,一股書生氣,不是旁人,正是楊旭。


    楊旭自接了石開黃金,便已經算是元嘯的貼身侍衛了。隻不過,名義上是侍衛,實則幹的,都是出謀劃策的事務。


    楊旭看過地圖,手指輕點,指向一處,思索道:


    “根據使團所說,郡主在此處時,曾露麵觀望,而後就再沒露過麵。因此,我懷疑,此地可能與郡主失蹤有關。”


    元嘯點了點頭,不過卻依舊皺眉。


    “這個地方,禁軍已經搜查了很多遍了,並沒有任何發現。況且,這裏是一處鬧市,是洛京最繁華的坊市。能夠悄無聲息得擄走郡主,怕是不能做到。”


    楊旭沉吟片刻,接著說道:


    “正因如此,我才覺得,此地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我認為,郡主很可能不是被擄走的。”


    元嘯微微愣神,抬頭看向楊旭。經過這幾日相處,他自然也能發現楊旭的過人之處。善於發現細節,抽絲剝繭,心思縝密的程度,比之自己,也是不遑多讓。楊旭會這麽說,自然也會有他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郡主自己溜下馬車,混跡在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楊旭略微思索,又指向了一處,


    “殿下請看,這個地方,是三生橋,橫跨洛水河。橋麵狹窄,不可能是郡主失蹤之地。過橋之後,隻有一條官道,隻通皇宮正門。官道寬闊平坦,且有軍士時時巡邏。郡主如果在官道失蹤,使團不可能不知道。”


    元嘯沉思片刻,在三生橋處做了個標記,


    “看來你跟我想到了一起,三生橋前麵的一段路程,都有可能是失蹤之地。”


    楊旭頓了頓,開口道:


    “殿下,我還是認為,應該著重搜查坊市。”


    元嘯微微點頭,倒是沒有開口,像是若有所思般,坐迴座椅,等了半晌,這才開口。


    “此事,怕是沒有這麽簡單。連你我都能看得出來,父皇卻把大半人馬,放在了後半段。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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