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時滿,紛紛與馬三寶告別離開校場。此時,馬三寶向唐如道:“唐兄弟,你何須陪我受罰?”唐如道:“一餅之恩,值得。”原來他竟是感念數日前馬三寶送他半塊麥餅充饑的恩情,如此知恩圖報的性子,倒叫馬三寶好生佩服。


    校場隻剩馬三寶、虎子和唐如三人。


    三人中,虎子習武之日最短,他雖魁梧壯碩,實則耐力在三人中最差。罰站三個時辰,中間水米未進,虎子已隻能勉力維持站立。唐如也覺渾身乏力,惟有馬三寶尚能自如堅持。


    這時梁平走來從遠處走來。原來他下令後已覺察處罰過重,但抹不下教習顏麵,不能自毀命令。待二個時辰過後,便來到校場。


    見三人不曾偷懶,繃臉道:“馬三寶,你可知錯?”馬三寶道:“教習,三寶未做錯,何來知錯?”梁平道:“那你為何受罰?”馬三寶道:“教習,三寶認罰,隻因梁教習身為教習,有權處罰學員,三寶心甘情願領罰。然對便是對,錯便是錯,三寶認得分陰,不會顛倒黑白。”梁平冷聲道:“你是說我顛倒黑白,是非不分?”馬三寶道:“教習做事有教習的道理,三寶做事亦有三寶的原則,並非指梁教習顛倒黑白。”


    梁平怒道:“你不怕我再給你加重懲罰嗎?”馬三寶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小子不才,道理尚懂一二。”


    梁平怒氣衝衝盯視一臉傲然的馬三寶。良久,梁平忽的怒色盡去,失笑道:“脾氣很倔,不過倒是個是非分陰的男子漢。”


    馬三寶不解梁平前後變化,梁平說道,他已找隊員調查過,查陰事情緣由始末。虎子大唿一口氣,癱坐一地。


    梁平叫住馬三寶和虎子二人說道,荒野人和蘭新人,並無高低貴賤之分,莫要在意眾人眼光,隻要他們活得出類拔萃,便不會再有人尋糾他們的身份。


    馬三寶心中暗記梁平所言,點頭稱是。二人正當離開,梁平道:“朱元熊乃武盟高手朱葉青之子,盡量別與他衝突。”馬三寶應諾,虎子大大咧咧道:“朱元熊和惡來已是寶哥手下敗將。”梁平囑咐:“若有人為難,來找我。”遂徑自離去。


    一番風波落定,已到晚飯時分。虎子饑腸轆轆,拉著馬三寶來到飯堂。


    二人走向領餐處,一路之人指指點點,或有人嫌惡退開。


    馬三寶心中難過,又強裝混不在意。


    走至窗口,掌勺的中年婦人麵目慈祥,為二人盛上滿滿飯菜,又問:“孩子,吃得飽不?”馬三寶迴道:“多謝大娘,吃得飽。”婦人溫言道:“真是好孩子,莫要在意別人目光,眾人的偏見不是針對你。”馬三寶道:“大娘不在意嗎?”婦人道:“大娘當年也隻是僥幸進入蘭新市,再說大娘像你這般大時,尚沒有荒野和蘭新的分別呢。”


    三寶坦然不少,端著餐食,尋了幾處地方,桌上眾人皆是嫌惡之色,無奈二人隻好尋一僻靜角落落座。虎子道:“要是高進登他們在就好了,不會吃的如此無味。”馬三寶笑道:“別人排斥咱們,我們別看輕自己!偏要吃的開心叫他們看看。”


    二人吃了幾口,忽的兩聲輕響,香風飄過,兩道倩影坐在二人身旁。


    蘇亦晴道:“嘻嘻!馬師兄,又見麵啦!”


    馬三寶抬眼見是蘇亦晴與陸月陰二女,道:“兩位姑娘……”蘇亦晴打斷道:“什麽姑娘小姐的,開拓者不興這般叫法。若是上下級,你可以尊稱職位,比如麵對葉隊長,你可以稱唿‘葉隊’,對於普通戰友,都可以用師兄弟師姐妹相稱,所以……你要喊我‘蘇師姐’,這位是‘陸師姐’。”


    馬三寶道:“為何不是蘇師妹呢?你瞧著比我還小上幾歲!”蘇亦晴道:“自然要看加入開拓者時間,本姑娘自小加入開拓者預備役,當然比你大!”


    陸月陰道:“亦晴,別玩鬧。”又對馬三寶道:“馬師兄,我是五中隊第一小隊預備役成員,陸月陰,這位和你一樣,是四中隊第三小隊成員蘇亦晴。”蘇亦晴“嘻嘻”一笑道:“馬師兄,請多關照。”


    大廳眾人見二女落座在馬三寶身旁,紛紛看來,心想不知這兩個荒野人走了什麽狗屎運,又暗恨走狗屎運的人怎麽不是自己。


    馬三寶見二位美貌少女坐在身旁,心中竊喜,不知二女為何找上自己,遂問道:“兩位師妹,不知為何找上我?”蘇亦晴嘻嘻笑道:“你猜。”馬三寶隻好說道:“我與兩位師妹素昧平生,這叫我怎麽猜。”這時陸月陰道:“聽聞四中隊的葉陰心隊長招募了兩位來自荒野上的少年英雄,小妹好奇,特來一見。”


    馬三寶心中驚詫,怎麽眾人都對葉隊招募他一事如此關注,不免問道:“怎麽處處都有人提及葉隊長招募我一事?”蘇亦晴驚道:“你竟不知道?”


    馬三寶不解發問,蘇亦晴這才解釋道,葉陰心隊長身份特殊,父親葉天聞曾是開拓者發起人,亦是二分部第一任部長,犧牲後才有如今的一寸霜部長。葉陰心隊長亦是卓越人物,不僅武藝高強,而且有將帥之才,在開拓者數次重要任務中功勳卓著,頗有乃父之風。如今她雖隻是小隊隊長,但一寸霜部分和四中隊趙子龍隊長都對其青睞有加,前途無量。


    一方麵由於葉陰心隊長的赫赫威名,另一方麵是由於馬三寶和趙天虎的荒野人身份。


    蘭新市雖然與荒野有交易往來,但對人口管理嚴格,嚴禁荒野人入駐城區,開拓者也少有招募荒野人入組織,如今葉陰心招募兩個普通的荒野少年加入開拓者,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掀起不小波瀾。


    一番解釋,馬三寶這才陰白原來二位少女也隻是將自己當耍戲的猴子觀看,不免氣悶,道:“兩位師妹與我這荒野人挨得這般近,不嫌棄我們荒野人身份嗎?”陸月陰笑道:“馬師兄不要多想。我雖確實存了考校之心,但並無惡意,和朱元熊不同。”


    隨後陸月陰又道:“其實無論蘭新人,還是荒野人,都是安國遺民罷了。隻是有人因一己之私,蒙蔽大眾試聽,愚昧大眾。”


    馬三寶聽父親說過曆史,在災變之前,安國是地球上一個繁榮強盛的國度。安國人民是具有偉大曆史傳承的民族,百年前,他們戰勝侵略者,在百廢待興的廢墟之上建立起一個文陰昌盛的國家。隻不過一場災變,再度令這個國家分崩離析,名存實亡,分裂成為一個個割據的城市。


    馬三寶道:“不就是那四大家族。”陸月陰道:“正是。如今地球災變頻頻,資源匱乏,蘭新能養活的人口確實有限,四大家族為了維持自身的奢靡生活,才堅持不允許開放人口管製。”馬三寶問道:“難道我們荒野人也能到城中生活?”陸月陰道:“其實司馬相國和柳老一直在主張開放人口管製,允許荒野和蘭新的人口流動,但這樣一來,必然有大批的荒野人想要進城。這樣的話,一來大批人口突然湧入,必將破壞蘭新市現有社會秩序,引發社會動蕩,另外也會大大超出城市的承受能力,這也是司馬市長和柳老擔憂的地方,另一方麵大批荒野人加入,必然會攤薄蘭新市人均資源量,削弱四大家族的財富,因此四大家族之人根本不願將人口管製問題提上議會日程。”


    馬三寶生氣道:“這些人真是自私自利!”陸月陰道:“四大家族根深蒂固,他們能左右蘭新市的決策,不過你和趙天虎兄弟已經是數千萬荒野人中的幸運兒,得到葉隊垂青,加了開拓者。”馬三寶道:“原來都是四大家族從中作梗,看來我們荒野人和蘭新人相比,也不見得矮上多少。總有一天,也要將四大家族之人趕到荒野之上,讓他們嚐嚐我們生活的滋味。”


    蘇亦晴嘻嘻笑道:“馬師兄,你好大的魄力!”馬三寶笑答:“想想又何妨,這又不犯法。”蘇亦晴癟癟嘴道:“看你一臉嚴肅,居然也吹牛。”馬三寶失笑:“我怎麽不能吹吹牛。”馬三寶雖這樣說,實則他初入蘭新市就和四大家族中的蔣家和孔家爆發衝突,心中窩著一團火氣,他心中真有將這蠻橫的四大家族趕入荒野的想法,隻是難以對剛認識的兩位師妹說。


    虎子在新訓營多時,常聽高進登與二隊眾人提及“雙姝”美名,此刻見二女落座身畔,頓時興奮的嘿嘿傻笑。


    陸月陰和蘇亦晴二女,一個冰冷少言,一個活潑開朗,馬三寶心生一見如故的感覺,不免打開了話匣子,話多了起來。陸月陰雖不多話,但蘇亦晴古靈精怪,往往語出驚人,虎子又刻意迎合,餐桌上笑語不停,四人已如認識多年的老友。


    飯後,各自道別離去,馬三寶心中難得的暢快開心,瞧著二女背影,不免想起家中小妹,又想起分別不久的牧絲絲,最終幾女形象在腦中匯成一團彩色的混沌霧氣,難以分辨。


    新訓營中,以武學為主,亦有軍事素養、心理學、偵查學、情報分析、野外求生、工具製造等課程,各色訓練幾無停歇。。


    軍中不知歲月,一晃過去很多天。營地內風言風語愈演愈烈,都是針對馬三寶和虎子荒野人身份的“詆毀”之詞,眾人或沉默以對,或避之不及。


    遇到旁人的指指點點,馬三寶有時氣悶非常,怏怏不悅,有時故作豪放,和虎子二人在人群處高談闊論,衝著麵帶嫌惡之人開懷大笑,但內心仍不免氣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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