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寶不曾見過如此精妙武學,被迫得手忙腳亂,臂膀後心皆挨了幾劍指,穴位刺痛不已,催動內息行功傷處,緩解幾分痛意。雙目微闔,一道精芒閃過,馬三寶並指如劍,以臂為刃,以指為鋒,足落九宮,擺出劍法起手式。


    “裝神弄鬼!”孔烈再次使出三花奪夜手,如驚鴻掠影。馬三寶劍指虛點,臂隨身動,在殘影間連破孔烈五路攻勢,孔烈大駭:“這是什麽神奇劍法?聞所未聞!”


    “孤陋寡聞!”馬三寶不再答話,長臂舞動,如寒光縱橫,咽喉、心口、手腕……孔烈數次中招,若馬三寶手中執劍,他此刻已是亡魂。


    孔烈駭然後跳,衝七名勁裝男子喝道:“七殺困金陣!”七人各執兵器,內三外四將馬三寶重重圍困。馬三寶劍法施展,寒光閃爍,但七人合擊,進退有度,他衝殺數次不得出。


    這便是陣法合擊的可怕,古往今來,諸多武林前人窮極一生,創造出無數精妙絕倫的陣法,聚個人武力為陣法之力,威力強大,遠非幾人同時出手所比。比如名動天下的武當“真武七截陣”,少林“羅漢棍陣”,丐幫的“降龍打狗陣”。不過這種陣法,務求入陣之人所修武學相同或相近,而且心意相通,否則威力大打折扣。


    “七殺困金陣”和古武門派流傳下來的陣法不同,是後人融合軍隊戰陣和古武陣法,所創的簡易陣法。七殺困金陣,講究內三外四,內三人以“天地人”三才之位,攻擊敵人,外四人以四象之位鎮守,起到“輔佐殺敵,阻敵逃遁”之用。若遭人圍困,此陣法可“攻守異形”,外四人以四象之陣對敵,內三人便可起到“輔佐殺敵,疏堵破綻,護衛四象”之用,而且三人可突襲殺出,七人形成“長錐”陣型,突圍逃遁,可謂是攻守皆備。


    七名勁裝男子武功皆和楊察壹不相上下,但心誌堅定,出手淩厲,與楊察壹高下立判。馬三寶和三才三人圍鬥,遊刃有餘,但四象四位之人,往往突施辣手,令人疲於應付。


    連鬥數場,馬三寶已有力竭之感,身形逐漸遲滯。“嗯”他悶哼一聲,原來是白虎位男子,覷得他身法緩慢,後心露出破綻,一拳打在後心。馬三寶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寶哥!”虎子和絲絲登時高叫。


    虎子飛撲而來,喝罵道:“以多欺少的卑鄙小人!”孔烈一掌揮出,虎子倒飛而迴,“咳咳”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口中舞姿罵罵咧咧。“綁起來。”孔烈一揮手,七人製住倒地的馬三寶,綁縛結實。


    絲絲擋在馬三寶身前,目視孔烈鎮定道:“大人,此事皆因武館而起,小女子乃武館掌事,大人要拿就拿我吧,放了寶哥,他都是因我卷入這場是非。”


    “放屁!給我迴去。大人,是我衝動出手,與人無關,煩請不要為難一個姑娘。”馬三寶掙紮扭動說。


    “帶我!”


    “帶我!”


    二人爭辯不休。


    “住嘴!”孔烈大喝道:“既然你們想嚐嚐武監處刑獄,那便不用爭了,都帶走。”勁裝男子聞言製住絲絲。


    馬三寶急道:“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一位堂堂大人,是不是男子漢,為難小姑娘,不怕江湖恥笑。”絲絲哀求:“我是武館掌事,武館之事與他人無關,放了我朋友吧!”孔烈冷笑一聲,不為所動。


    “虎爺我……”虎子緩過神,高叫出聲,但被馬三寶淩厲眼神製止,後麵言語壓在嗓子裏,再說不出來。


    “不要為難姑娘,隻要孔大人放過她,我馬三寶隨你處置。”馬三寶神色淩然地求道。


    “帶走。”孔烈漠然轉身,下令,二人被押送登車。


    一路之上,絲絲連連表示歉意,三寶則出言安慰。


    小半時辰,眾人下車,來到一處氣勢恢弘的高樓前。


    入內,大廳一派仿古擺設,猶如舊時門派的會客堂,一張紅漆高桌在中牆擺放,兩側兩張梨花木背椅,左側下首放著一張幾案,上擺眾多文書資料,兩側各四張小椅,間或擺放著置茶的小案,中堂上掛一幅牌匾,上書“浩然正氣”遒勁大字。


    迎麵,一留著小撮胡子的幹瘦老者上前道:“孔大人,出差去了?”孔烈不發一言。老者自討沒趣,又問:“這年輕兩人如何處理?”


    孔烈睥睨反問:“你是按察還是某是按察?”


    “這……這……小老兒魯鈍。”老者神色怔怔,又道:“恭請大人示下,此二人如何處置!”


    孔烈麵露得意,滿意點頭,道:“阻攔武盟辦事,打傷行動人員,看著‘處理’!”“處理”二字語氣陰重。老者答曰:“陰白。”又問:“大人,可需過審?”孔烈眉頭微皺,令老者心中一跳。孔烈道:“直接記錄,最後饒他簽字。”老者點頭如搗蒜。


    孔烈起身離去,七名勁裝男子隨老者轉入內裏,穿過長長走廊,在一間“監察室”外立定。老者打量二人,麵露不忍,旋即說道:“將小姑娘帶到地字六號間。”


    “這……”一男子遲疑道:“要是孔烈大人知道了……”


    老者說:“一個小丫頭無傷大雅,否則還落人口舌,武監處欺負婦孺。”沉吟片刻,老者又道:“不要告訴孔大人,萬一知曉,一切老頭子負責。”


    “念老心善。”三男子轉身帶著絲絲離開。


    “帶我去哪?我不要走!寶哥,我不要走!”絲絲大喊。馬三寶急道:“老人家,行行好,不要把絲絲帶走,她一個女孩,身無武藝……”老人揮手打斷,說道:“放心,她不會有危險。”又說道“暫時……”馬三寶淪為階下囚,姑且隻能信任老人。


    監察室分割兩片,中間有鋼鐵玻璃窗口,一側鐵椅自帶鐐銬,和審訊室無異。四男子將馬三寶拷鎖在鐵椅後兀自離去。


    老人立於對麵,語態平和地說道:“老朽馮念白,是武監處的按察,說白了就是文書小吏,跑腿打雜。”馮念白自嘲一笑,又道:“小兄弟,不知你如何得罪武監處,不過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不死也要脫層皮,而且孔烈大人還特意吩咐……”


    “馮老,小子是冤枉的。”馬三寶見老者麵善,希冀地訴說諸般原委,將楊察壹如何巧取豪奪當歸武館,冤殺滿門,孔烈如何剛愎自用,不問青紅皂白捉拿兩人一一道來。


    聽完,馮念白長歎一口氣,馬三寶見狀,忙道:“馮老,小子看你和孔烈這幹並非一路人,請老人大發善心,放小子離開吧!”


    “哎——”馮念白又歎氣,隨後平靜說道:“莫說小老兒無權放你出去,即便有,小老兒也不敢擅自做主,一家老小還指著老頭子這份差事活命呢!”


    “馮老,你——”聽馮念白一番言語,討求的話馬三寶再無法說出口。馮念白無奈歎道:“放你萬萬不可,老朽隻能令你在這少受些苦楚,希望你熬得過去,能活著出去吧!”


    少時,監察室門開,兩人入內。


    馮念白大驚:“孔文昌、孔武盛,怎麽是你們兄弟?”孔文昌冷笑道:“孔烈大哥說馮念白人老心軟,擔心你像照顧丫頭一樣,關照這個小子。孔大哥說了:‘那丫頭,從輕就從輕了,免得人說我孔家人不懂仁慈,但這小子敢和我動手,絕對不能輕饒’。”孔武盛也道:“大哥還說了,姓馮的,陽奉陰違,別以為你這些年暗中的小手腳大哥不清楚。他讓你好自為之,如果你不想幹,按察的差事多得是人來做。”


    “是……是”馮念白冷汗直流,躬身說道:“煩請和孔大人說陰,小老兒忠心耿耿,隻是一時糊塗,下次不敢了。”孔文昌擰眉道:“還有下次?”“沒……沒有。”馮念白顫顫巍巍迴道。


    “小英雄,走吧,給你準備了開胃菜!”孔文昌陰惻惻說道,馬三寶冷哼一聲,緘默不語,被二人帶走。


    三人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律堂”。


    入內,丈許空間內竟然有七八種刑具,一股肅殺之氣衝襲而來。初見這等染血的恐怖刑具,馬三寶心中惴惴,恐懼非常,隻能強自壓住雙手顫抖。


    孔文昌將馬三寶按在條凳上,獰笑道:“做英雄?先掂量一下骨頭夠不夠硬!”


    馬三寶強言道:“寶爺銅皮鐵骨,專治你這等衣冠禽獸。”


    “你,你,不消說孔烈、楊察壹,今日之仇,他日百倍償還。”


    孔武盛大笑:“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弟弟,一會下手使十二分力,一絲不留。”孔文昌道:“不,十三分。”


    “啪!”一聲巨響,孔文昌手中刑杖狠狠落下。馬三寶隻覺劇痛加深,五髒六腑都隨之一縮,似要昏厥過去。


    孔武盛受驚大叫:“怎如何洪亮?”孔文昌笑道:“十三分,少絲毫算不得男人。”孔武盛道:“是也,是也。如此說為兄怎能拉下。”說罷也是死力一擊,發出比方才更大之聲。“不行不行,小弟要將你比下去。”


    二人如同比賽,手中刑杖一下重過一下,仿若不是打在人身,而是打在山石草木之上。馬三寶初時覺得劇痛難忍,愈打愈覺這痛稀鬆平常,隻是感覺困乏無比,急欲合眼休憩,但一下下的刺痛又令他背上不適,難以入眠,心中焦躁,嘴上不免胡亂罵語,但嗓音低沉無力,好似喃喃低語,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孔氏兄弟大汗淋漓,孔文昌問道:“打了多少杖,竟忘記數了。”孔武盛暢快道:“多幾杖又如何,難得有這樣的人肉沙包給咱兄弟娛樂。”孔文昌大驚道:“這人不會這樣死了吧?”孔武盛摸摸馬三寶鼻息,強自道:“這人身手高強,想死哪那麽容易,大不了重傷。再說在武監處,死個把人還叫事?”話雖如此,但孔武盛以手撫胸,長籲一口氣。


    二人將幾近昏迷的馬三寶拖至一處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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