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書房。


    “你說什麽?沒找到魚符?整個寒家都翻遍了?是不是在寒辰知身上?”寧王南元霖皺眉看著五皇子南元琛。


    “都沒有,寒家人入獄時,所有人都被搜了身換了囚服,若有魚符肯定已經交到父皇手上,今日父皇又派了皇叔與禁軍統領去寒家撕了三個府邸的封條進去搜證,什麽都沒找到,據說禦書房內父皇暴怒。”南元琛沉聲說道。


    “阿琛,寒夜不是在逃嗎?魚符會不會在她身上?”南元霖沉思片刻,抬眸看著南元琛,嗓音陰沉。


    南元琛蹙著眉頭,搖了搖頭,“寒家被捕當天事發突然,寒家若是提前得知消息,不可能除了寒夜全家都在府中,寒辰知不可能平時就把魚符放在寒夜身上吧?”


    “被休迴去的賀思瑤呢?”南元霖凝眸深沉地看著南元琛,“在宣讀完聖旨時,寒辰知將魚符塞給賀思瑤,然後寒霄當眾把休書亮了出來,賀思瑤順理成章地帶著魚符走了。”


    “可是皇兄,寒家以意圖謀反的罪名入獄,私藏魚符有什麽好處?用魚符調兵?那不是更坐實了罪名嗎?”南元琛想不明白。


    寒辰知藏著調動寒家軍的魚符做什麽?無論是私藏還是調兵,對他們寒家都沒有益處,最好的做法就是把魚符交給昭德帝以示清白才對。


    “阿琛,你繼續尋找寒夜的蹤跡,我們要比皇叔和禁軍先找到她,取得她的信任。”南元霖手指敲著桌麵,眼裏閃過一抹狠厲,“明日,王妃會去賀家看望賀思瑤,打探一下魚符會不會在她那。”


    “好,我明白。”南元琛點點頭,思索了一會兒,抬眸看著南元霖,“有沒有可能,我們能引寒夜自動現身?”


    “自動現身?”南元霖低聲呢喃,靈光一閃,沉聲道,“溫淮書!溫淮書出京城了,阿琛,派人去請老太師迴來,而他身邊的其他人,就不必迴來了。”


    “好,我馬上去安排,”南元琛點點頭,迴想了之前得到的消息,“當初太師是和洛先生一起出城的,大概率是去藥穀了。”


    “嗯,你先迴去吧,文昌伯那邊你也要多費一份心。”南元霖看著南元琛輕聲說道。


    “皇兄放心。”南元琛點點頭,拱手向南元霖行了一禮,退了出書房,卻在剛出書房時,遇見了端著糕點過來的寧王妃司佩兒,微微福身行了一禮,“皇嫂。”


    司佩兒點點頭,柔聲道:“五弟要走了嗎?”


    “是的,還有事元琛就先不打擾了。”南元琛點點頭,離開了寧王府。


    待南元琛離開後,司佩兒讓琥珀留在門外,自己端著糕點走進了書房。


    “王妃你來了。”南元霖抬眸看著司佩兒,臉上帶著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司佩兒唇邊掛著溫柔的笑,朝著南元霖走了過去,“王爺,我做了些梅花酥,王爺嚐嚐。”


    “好,”南元霖點點頭,拿起一塊梅花酥放入口中,仔細嚐了嚐,“王妃的手藝就是好。”


    “王爺喜歡便好。”司佩兒唇角勾起,倒了一杯茶放在南元霖麵前,走到他身後,伸出手,輕柔地按摩著他的頭。


    南元霖吃完手上的梅花酥,用手帕擦了擦手,拿起茶杯喝了兩口茶,閉眼享受著太陽穴處輕柔的指腹按摩。


    “王妃,”南元霖伸手握著司佩兒給他按摩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著,輕聲道,“王妃明日去一趟賀府看看表妹吧。”


    司佩兒坐在南元霖懷裏,靠在他的肩頭,點了點頭,“好,明早我就去。”


    “辛苦王妃了,”南元霖側頭在司佩兒額上親了一口,握著她的手,輕聲道,“打探一下,寒辰知有沒有把一些東西交給她。”


    “好,我知道了。”司佩兒點點頭。


    *


    翌日,賀府。


    “瑤兒,寧王妃來了。”賀夫人衛暮雲帶著寧王妃司佩兒走了進來。


    在床上半躺著的賀思瑤見狀,作勢就要起來行禮。


    “表妹不必多禮,”司佩兒一臉擔憂地快步走過去,扶著賀思瑤依靠著床頭坐好,“如今表妹肚子大了,還是穩妥點好。”


    “多謝王妃,”賀思瑤點點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垂下眼眸,斂去自己的悲傷。


    “表妹快要生了吧?”司佩兒看著哀傷的賀思瑤,輕聲問道。


    “是啊,如今卻遇到這樣的事。”衛暮雲拿著手帕,拭著眼底的淚。


    “小姨,寒家做了這樣的事,表妹能脫身也是好事。”司佩兒抬頭看著衛暮雲,輕聲安撫著。


    衛暮雲歎了口氣,沉聲道:“如何知道,寒家竟會做出這樣的事,若早知道他們是這般大逆不道的人家,我們怎麽會和這樣的人家結親?”


    “娘,你別說了。”賀思瑤眼眶微紅,抬起頭打斷衛暮雲的話。


    “是,是娘說錯話了,瑤兒別多想了。”衛暮雲俯下身子握著賀思瑤的手,言語中帶著歉意。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寒家是什麽樣的人了,我們就徹底與寒家脫離關係,與寒家有關的東西可不能再沾染了,特別是,”說到這,司佩兒雙眸晦暗不明地看著賀思瑤,“特別是一些不該私藏的東西。”


    聞言,賀思瑤不由緊張地往後縮了縮,展開手臂環抱住自己的肚子,警惕地看著司佩兒,“王妃不會是想要奪了我的孩子吧?”


    “吱呀!”門被推開,賀祁安拱手行了一禮後,抱著劍倚靠在門邊,一雙鷹眸盯著司佩兒。


    “表妹說的哪裏的話,這個孩子你定是安然生下來。”司佩兒仿佛沒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垂眸看著賀思瑤隆起的肚子,“小侄兒定能得到上天眷顧。”


    “王妃若無旁的事,我累了要休息了。”賀思瑤護著自己的肚子,凝眸看著司佩兒,嗓音略帶些疲憊。


    “那我就先告辭了,不打擾表妹歇息了。”聽到賀思瑤的逐客令,司佩兒臉上的神色未變,點了點頭,起身看著賀思瑤,輕聲說道,“表妹若想起了什麽,可隨時遣人到王府尋我。”


    賀思瑤唇邊淺笑,點了點頭,轉頭看著衛暮雲,“娘,麻煩你送送王妃。”


    “好,瑤兒你好好休息。”衛暮雲微笑地點點頭,溫柔地扶著賀思瑤躺下,交代青葉,“青葉,照顧好小姐。”


    “是,夫人放心。”青葉點點頭,幫賀思瑤蓋好被子。


    “王妃,請。”衛暮雲做出請的姿勢,微笑地看著司佩兒。


    司佩兒點點頭,帶著琥珀率先走了出去,在路過門口的賀祁安時,看也沒看他一眼。


    待司佩兒離開後,賀祁安走進房間,把手裏的劍放下,走到賀思瑤床邊的凳子坐下,輕聲道:“瑤兒別怕,也別想,現在你隻需要護好自己與孩子,其餘的都別擔心。”


    “大哥,你可見到阿霄?”賀思瑤期待地看著賀祁安,扶著青葉又坐了起來。


    賀祁安看著賀思瑤,無奈地搖了搖頭,“大理寺不讓任何人探望寒家,寧安侯府、忠遠伯府都被攔在了外麵。”


    “也不知他們在牢裏過得難受不難受,祖父年紀都那麽大了。”賀思瑤泛紅了眼眶,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瑤兒,”賀祁安歎了一口氣,安撫著賀思瑤,“還記得小五說的嗎?別操心,信她。”


    賀思瑤抬眸看著賀祁安,點了點頭,嗓音微啞,“大哥,可還見過小五?”


    賀祁安搖了搖頭,沉聲道:“她不會有事的。”


    寧王府馬車內。


    “王妃,那東西,在不在賀府?”琥珀在司佩兒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不在。”司佩兒搖搖頭,賀思瑤下意識隻想到護著肚子的舉動與神情不像是裝的,魚符並不在她那。


    “王妃,她肚子裏的孩子,就任由她生下來嗎?”琥珀小聲說道。


    “她肚子裏的孩子,隻要聖上不開口,誰都不敢動。”司佩兒搖了搖頭。


    現如今誰都知道賀思瑤懷著寒家的孩子迴了賀家,而昭德帝並沒有製止,如若現在出事了,誰動手,都能幫寒家謀逆一事添上疑點,他們就多了可以脫身的機會。


    就算賀思瑤安穩把孩子生下來了也無妨,一旦寒家定罪處決,那個孩子還能不能活下來,就不一定了。


    可是,那個魚符,到底在哪?寒夜,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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