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去了中心校,木校腿翹在了桌子上,吸著煙在思考什麽。


    看上去很悠閑,當他轉過臉的時候,見到的卻是滿麵愁容。


    看見我到了,他把腿拿下來說道:“我這多年站講台站的,腿有脈管炎,靜脈曲張,這閑著的時候,醫生讓我少站,經常把腿抬高點。”


    我笑笑說道:“沒有外人,也不傷大雅!”


    木校長遞給我一支煙,然後說道:“我知道紅海中學工作前期開展的也順利,也有很多人跟我打招唿,可是我比你清楚,這些打招唿的人,根備就不是想幹事,隻是想掛個中層領導的頭銜。”


    我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後說道:“木校長,這我心裏也有數。現在中層班子基本上是老中青結合,各部門閑置人員除了生病的,都到了教學一線,一線的教師壓力也減輕了不少。”


    木校長彈了彈煙灰,眼睛眯起來說:“這不容易。我到紅海中學的時候就想這麽幹,可是一直到我不幹了都沒幹成。沒想到你還是有魄力的,能夠把這長期困擾學校發展的組織框架搭建起來了。雖然部分失去利益的老師有些生氣,但是總體還算平穩的過渡下來了。幹的不錯。”


    我笑著說道:“不是我有能力,是你中心校領導有方,我工作才得以順利開展。”


    木校長笑了笑說:“你幹事不看人脈,隻看成果,我很佩服。可是我現在頭痛的是,我要考慮到人脈呀!可是縣局工委副主任要求安排周球呀!”


    “那怎麽辦?你不會真的考慮要安排他當工會主席吧!”


    木校長為難的說道:“還有什麽辦法呢,現在工委副主任可也是紀委主任,也不知是嚇唬我,還是催我安排的快一點,向我透漏了不該透漏的消息,要是我能把周球安排好,說不定就可以躲過這一劫。”


    我吃驚的問道:“到底什麽事情,你看把你嚇得?”


    “什麽事情,我隻是跟你說一下,弄不好可能是要掉工作的事情!”


    “不會這麽嚴重吧,你又沒有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不要自己嚇自己。”我安慰木校長說道。


    木校長歎了口氣說:“你不懂,很多事情複雜得很。那工委副主任一直盯著這事,如果不妥善處理,哪怕沒犯錯,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整我。”


    我沉思片刻後說:“那周球這人到底咋樣?如果有點本事,安排個職位也無妨。但是,實在提不上手呀!”


    木校長搖了搖頭苦笑道:“他哪有什麽本事,純粹就是關係戶。要是把他安排進工會,還不得亂套。”


    我無奈地撓撓頭,“那總不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吧。”


    這時木校長眼神突然一亮,“其實也不是毫無辦法。我們可以給他安排一個虛職,隻掛名不掌權,對外宣稱是特殊照顧。同時再選一個得力的副手實際負責工會事務。”


    我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既給足了工委副主任麵子,又能保證工會正常運轉。”


    木校長點點頭,“隻能先這麽辦試試了,希望能順利度過這一關。”說完,他又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迴去就讓韓大頭去做工作,安撫好現在工會主席周一迪的情緒,把實際情況說一下,希望這位老同誌能夠配合工作。”


    “這樣最好不過了,希望能把這個難題解決了,我也才能安心工作。”


    我估計局裏紀委主任說的應該沒錯,說不定是前一段時間送的材料發揮了作用。


    但是看著木校長為難的表情,和他先前囂張跋扈的樣子,讓我對他有點同情。


    可是也許正如我母親說的一樣,“你要是坐的正,走得直。”又怎麽會有今天呢!


    電視上不也常常曝光那些貪官汙吏,被抓到以後,那個不是痛哭流涕,後悔莫及,一個個流著鱷魚的眼淚。


    是呀,這個社會誘惑太多,隻要你有一點權力都可能滋生犯罪,關鍵是怎麽抵製誘惑,這個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我正準備走的時候,木校長突然說道:“也不知這個人是誰,竟然敢檢舉我,膽子真不小。”


    我不知道,木校長為什麽不反思自己,卻在盯著誰檢舉他。


    這個社會的可怕之處,可能就是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而總是想著別人為什麽要為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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