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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江洛卸去鍘刀後,目光幽寒的望向那隻怪物,眸中充滿了殺意。


    這個時候已經不用問是敵是友了,這個怪物一出場就對他偷襲下死手,擺明就是是敵非友。


    而就在江洛殺心大起,看向怪物時,他意外看到作為邪祟的那頭怪物,非但不避開純陽雷霆,反而主動自殺的撲向落雷雷柱。


    轟隆!


    江洛,所召喚下來的雷主被中了那頭怪物,身體在空中劇烈一顫,在劇烈霸道的刺目雷光中,雷霆直接把這頭怪物當空撕碎成碎片。


    但是此時的江洛卻沒有任何的喜悅,因為這頭怪物白白的浪費掉他一次雷擊的機會。


    “吼!”


    而就在這時,原本還保持著理智的龍王瞬間理智全失,全身的鱗片脫落,片刻間,它就成了一具血屍。


    而他身上的那些小蟲子則在此刻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龍王身上的血液似乎更鮮豔了些。


    隔著那頭怪物的碎片,江洛看到一具沒了皮膚,像是皮膜被扒掉了的鮮血淋漓血屍,全身唯一僅剩下的別的顏色,就是那對怨毒眼珠子,正無比怨毒,怨恨的盯著他。


    巨龍地宮。


    江洛還沒落地,就看到那具血屍,帶著恐怖罡風如紅旋風般撞向他。


    血屍瞪著無比怨毒的黑白眼珠,不肯放過江洛。


    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家夥,那麽,他便可以獲得完整的龍王軀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獲得他的一部分軀體。


    想到這裏,血屍對於眼前的這個家夥殺意更濃厚了些。


    血屍那雙怨毒,怨恨的人眼,死死盯著晉安,它張開血盆大口,猙獰無比的咬向江洛。


    轟隆!


    恐怖悶響在地宮裏炸開,卷起地上那些厚厚灰燼,如颶風在地宮裏卷風,爆炸。


    還身在空中的江洛,拳芒上帶起黑山功的浮屠黑氣,與血屍拳拳對撞。


    轟!


    江洛感受到指骨上傳來巨大力道,手臂被震得酥麻,人在空中沒地方借力,當即被血屍一拳鑿飛出去,身體狠狠砸進地宮那些石壁山洞裏。


    吼!


    血屍帶著怨毒目光,一聲咆哮,屍吼聲震動整個地宮,聲勢驚天,仿佛一個吼聲就能引發群星搖墜,頭頂地宮有落石、灰塵震落。


    一股殘暴,暴虐的恐怖氣息,如決堤的汪洋從血屍身上洶湧而出。


    渾身沒有一塊好皮的血屍,張開一對比精鐵還硬的手臂,兇狂撲咬向被它砸飛進山洞裏的江洛


    《萬炎刀》!


    萬炎!


    山洞內,猛然爆炸起刺目血芒,帶起灼熱溫度,狠狠掀起一股熱浪風暴,在這一刻,空間狹小封閉的山洞內,溫度灼熱,熾烈到了可怕程度,仿佛近距離貼上一座烈火烘爐。


    砰!


    血屍被一個火焰掌刀劈飛出山洞,砸進地宮的其中一個坑裏,砸起大量塵土與灰燼飛揚。


    就在血屍被擊退之時,山洞裏有一道男子身影唿吸有些粗重的從廢墟灰塵中走出來。


    這萬炎的爆發力雖然霸道無比,可對身體的損耗同樣很高。


    瞬間燃燒自身氣血三分之一,相當於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拚命招數。


    好在他本身的功法有儲存氣血的作用,他平時在體內的一處空間儲存了大量的氣血,這一刻,氣血的大量消耗正在被那些平時儲存的氣血快速補充著。


    白王縣。


    白王縣以每年入冬有一種白王魚,迴遊此地產卵而得名。


    喬林一行人這日順利來到鄰縣白王縣,就發現了這裏氣氛明顯緊張,肅殺,還沒到縣城,一路上就已經三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嚴查來往路人。


    仔細一打聽。


    原來是在捉拿通緝犯。


    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白王縣官兵,設卡在路口,手裏拿著通緝犯的畫像,一個個比對過路人的臉後,才肯給放行通過。


    還好打殺了假王縣令的喬林不在通緝犯名錄上,喬林一行人順利通行。


    然後喬林在碼頭的渡口,順利搭乘上前往州府的桅杆客船,這條客船是專門走州府航線的,州府繁華,每日都有不少人來往兩地。


    其實去州府有兩條路。


    一是舟車勞頓的旱道。


    一是更便捷的水道。


    雖然已經入春,但江上的風依舊大,所以客船甲板上並沒有幾個人。


    喬林因為待不習慣狹窄空間的船室,所以他是少數不多站在甲板上的人。


    而江白也一直跟著晉安。


    喬林看著眼前的波瀾壯闊江麵,忽然心有所感,想要吟詩一首。


    可喬林絞盡腦汁後才突然醒悟發現,他不是文抄公,也沒有滿腹的唐詩三百首,憋了半天最後才隻憋出一首兒歌——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咚!


    忽然,船身像撞到什麽東西,船身猛的一震,撞擊力道很大直接都把載滿了人的客船撞得打橫在江麵上,也把剛準備吟詩一首的喬林給硬生生撞憋迴肚子裏。


    這時船上驚慌叫聲四起,不少船客跑出船艙,跑上甲板慌張問船員怎麽迴事?是不是船觸礁了?


    喬林倒是看清了,他們船底碰到了什麽,那是一根斷木,而且斷木還新鮮,像是剛被衝進水裏的。


    這個時候,因為有些暈船,在船艙裏暈暈乎乎睡覺的老騙子,也急火火的跑上甲板找喬林。


    當喬林說是船底撞到一根橫木,老道士這才鬆了口氣。晉安這時才知道,原來老騙子是個旱鴨子,這輩子最怕落水遊泳了,老道士擔憂了一路。


    不久後,這條客船繼續往府城方向航行。


    可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越是往府城航行,江水裏橫木,斷木開始明顯增多起來,船身時不時不小心輕震下。


    讓本就暈船的老騙子,更加暈乎乎了,晉安讓老騙子趕緊躺在船艙裏別動了,人越是活動,隻會暈船越厲害。


    直到這天,距離州府僅剩最後一天路程時,船突然停在江中心不再前行了,前方去不了了。


    附近有好幾艘船都被一條官府小船攔截住,此時一艘艘船隻橫在江麵上,隔絕外人駛入。


    “怎麽迴事,怎麽鎖江了?”


    “好像是官家的船攔在了前頭。”


    此時,那條官家的小船上,站出來一名州府當地的官吏。


    “諸位,前方江岸兩邊發生山石滑坡,江道堵了。那些被泥石流衝下來的斷木、樹枝,現在全都堵在白王江前方最狹窄的拐彎處。”


    “現在我們水師正在全力配合州府,清理江道,大概還有一天時間就能清理完,明日應該就可恢複通航。”


    對方說話客客氣氣,倒是沒有什麽官家豪橫氣,所以各家船上的船客、商人情緒,很快被安撫平靜。


    ……


    夜色漸沉,江麵吞噬月光,倒映出濃濃黢黑的水麵,似乎正應了那一句話,月黑風高適合殺人夜。


    江麵上的船身隨著水浪上下起伏,左右搖晃,第一次在船上嚐試神魂出竅的喬林,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靜下心來。


    忽然感到身子一輕,仿佛輕如鴻毛,喬林頭一次在水麵上神魂出竅成功。


    喬林環身一看四周,狹窄的小小船室內,老騙子唿嚕聲震天,江白被吵得睡不著正發呆坐著不動,而他佯裝睡覺,臉朝船壁的熟睡著了。


    喬林神魂飄到自己肉身頭頂上方,然後從虛壓著的手掌下,取來一根小棒,正是縮小之後的哭喪棒。


    當握住哭喪棒,那種神魂有依靠的感覺又迴來了,神魂不再冰冷。


    接下來,喬林神魂飄蕩,飄到船艙,看著了老騙子。


    當看到老騙子時,喬林頓時樂了,老騙子暈船暈得厲害,吐得七葷八素,再沒力氣鬧騰了。


    喬林神魂繞客船一圈飄蕩,見船上並沒有其它狀況,這才神魂飄出,朝江水淤堵方向飄去。


    他打算看看這次山體滑坡嚴不嚴重,明天能不能疏通水道,如果不行,那他就隻能改水道走旱道了。


    說來也是巧了,喬林飄出沒多遠,居然碰見了白天見到的那名官吏所在船隻。


    即便入夜了,這些官府的人,依舊盡忠盡職的守在江麵上,防止夜裏視線昏暗,有不明真相的船隻誤入險地。


    喬林繼續往裏飄。


    神魂越是往裏飄,江麵上的斷木,樹枝,果然越來越多起來,直到飄出一裏後,喬林才來到了那名官吏所說的拐彎淤堵處。


    這裏的確是白王江最險的地方之一了,拐彎急,江水到了這裏水流更加湍急了,但此時這裏堆積滿了不少從山上衝下來的雜物。若是有船隻不小心誤入這裏,這裏水流這麽湍急,絕對逃不出過翻船的下場。


    現在是晚上,白天負責清理水道的官府的人,現在都已經不在。


    因為晚上的江水兇險,視野不佳,並不適合清理水道。


    喬林繼續往裏飄,他想看看,江道究竟淤堵出多長,神魂飄飄蕩蕩,結果,幽幽平靜的江麵上,喬林居然發現到遠方一處火光。


    那縷火光就像是墳地裏的幽綠磷火,一閃一滅,一閃一滅的搖晃,在這烏漆嘛黑的江水上,多多少少有些瘮人。


    喬林微訝,心想這麽黑燈瞎火的大晚上,還會有誰跑到江上來?


    他朝那邊快速飄去,接著發現了一艘烏篷船,烏篷船的船頭掛著一盞綠色燭火的燈籠。


    眼前這一幕,與他之前所見到的鬼差勾人的引魂船何其相似?


    隻不過這裏的引魂船,跟喬林那次見到的引魂船長得並不一樣。


    喬林這迴是吃驚不小。


    他屏氣凝神的專注去看。


    古月對江。


    那艘仿造陰間引魂船的船上,站著一對老少,一人約摸四十歲左右,一人是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聽二人的對話,中年男子是二叔,年輕男子是前者親侄子,名字叫宗仁。


    中年男子站在船頭,嘴裏神神叨叨,估計是在念咒語什麽的吧,然後把手裏銅錢拋進江水裏。


    喬林飄在遠處,看著這對古古怪怪的老少,靜觀其變,沒有貿然接近。


    喬林並未等待多久,他忽然發現原本平靜的江麵下,開始翻起大量水花,然後喬林吃驚看到水麵下居然浮出一具具被水泡得發脹,蒼白的人臉麵孔。


    他們身子都還在水下,隻有一張泡得發脹,蒼白的麵孔,抬頭仰望的浮出水麵,足足有十來張死人臉浮出水麵,各個死不瞑目,詭異的是每張死人臉的額頭上都貼著一枚銅錢。


    正是那名中年男子先前丟下水的銅錢。


    而這些死人的來曆,自然都是這些年來落江淹死的人了。


    “這是趕屍?”


    “還是召魂?”


    喬林吃驚。


    “莫非這就是和守村人齊名的撈屍人?”


    可喬林總感覺,眼前這位撈屍人跟他想象中的撈屍人,有點不一樣啊。


    很快,喬林的猜想便得到了答案。


    那些溺屍額頭上的銅錢脫落,然後這些被打擾了沉眠的溺屍,死不瞑目的又沉入江底。


    而那些銅錢,又各自飛到中年男子手裏。


    這迴,那名中年男子讓自己的侄子宗仁劃船槳,改一個地方後,又如法炮製的往江水下拋銅錢。不久後,果然又有其他溺屍額頭貼著枚銅錢的浮上來。


    但說來也是奇怪,這名中年男子又是收迴銅錢,然後那些溺屍再次沉迴江底。


    這名中年男子好像是一直都是有目的的在尋找什麽人,但他要找的人一直沒找到,反倒釣屍上來一些別的死人。


    喬林出於好奇,想看看這對叔侄究竟想要找什麽樣的人,於是他一路跟著他們,看著他們一次次換地方,一次次往江水裏拋銅錢。


    直到中年男子換了二三十次地方,夜色越來越深,中年男子目光一喜,他終於找到要找的人了。


    中年男子伸手去抓水下的死人,一開始撈不上來,然後讓侄子找來一根麻繩扔下水吊住屍體脖子,這才成功把水下死人打撈上船,那是一具男屍。


    男屍看起來像是才剛死不久,因為身體還沒被泡發脹嚴重。


    接下來,中年男子開始在屍體上下摸索,在有目的的找尋著什麽。


    最後他目露喜色,從男屍身上摸到一樣東西,晉安還沒來得及細看,中年男子已經匆匆揣進自己懷裏。


    噗通!


    中年男子一腳把那具男屍踢迴水裏,帶著死不瞑目與不甘心,男屍再次沉入江底。


    “二叔我們廢了這麽大勁,怎麽就隻為了找這樣一塊碎玉?”侄子宗仁不滿的嘟囔了一聲,似乎半夜被自己親二叔拉來江上吹寒風,不能睡覺,引起這位侄子的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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