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站在賭場不遠處的陰影裏,目光冷靜地對身旁的錦衣衛說道:“這賭場守衛森嚴,我們這般貿然進去,隻怕會打草驚蛇。得找個熟悉賭場套路,又不會引人矚目的人先潛進去探探情況。”


    眾人點頭稱是,正準備在城中物色合適的人選。


    不料一陣聲響打斷了思緒。


    隻見青風賭場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灰頭土臉的男子被兩名彪形大漢架著扔了出來。那男子摔在地上,發出“哎喲”一聲慘叫,臉上還帶著未散盡的驚恐。


    周圍的路人紛紛側目,卻又很快移開視線,生怕惹上什麽麻煩。雲卿等人警覺地對視一眼,立刻朝著那男子走去。


    雲卿蹲下身子,目光審視地看著男子,問道:“你為何會被賭場趕出來?在裏麵看到了什麽?”


    男子抬起頭,看到雲卿等人衣著不凡,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實話。許祺安見狀,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在男子眼前晃了晃:“若是你如實相告,這銀子便是你的。”


    男子的目光瞬間被銀子吸引,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說:“小的在那可是常客,隻是最近手氣背,被趕了出來,沒錢了,想賴賬就……”


    說著,就低下了頭。


    雲卿皺了皺眉,站起身來,正思索著下一步行動,方忌突然從頭頂飛過,發出幾聲急切的鳴叫後,落在了賭場側麵的一個小巷子裏。


    雲卿心領神會,帶著眾人朝著方忌的方向走去。


    “哎哎哎,爺!錢,我的錢啊!”


    可雲卿那會聽他這般說話,隨手將銀錢丟在了地上。


    來到小巷,方忌在地上蹦躂了幾下,然後振翅飛起,在賭場的一處通風口處盤旋。


    雲卿仔細觀察,發現這個通風口較為隱蔽,且周圍守衛相對薄弱。


    “從這裏進去,或許能避開他們的耳目。”雲卿低聲說道。


    錦衣衛們迅速行動起來,一人蹲下身子,讓另一人踩著他的肩膀,然後攀住牆壁上的凸起,慢慢朝著通風口爬去。


    雲卿和許祺安在下方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不一會兒,那名錦衣衛成功打開通風口,鑽了進去。


    隨後,他從裏麵放下一條繩索,其他人依次順著繩索進入賭場。


    賭場內部,燈火輝煌,喧囂嘈雜。各種賭具碰撞聲、人們的唿喊聲交織在一起。雲卿等人小心翼翼地在通風管道內爬行,透過通風口的縫隙觀察著下方的情況。


    他們看到一群群賭客圍在賭桌旁,表情各異,有興奮、有懊惱、有貪婪。而賭場的侍者們則穿梭其中,眼神警惕地留意著每一個角落。


    方忌也從另一個通風口飛進了賭場,落在一個隱蔽的房梁上。


    它用銳利的眼睛搜索著可疑的跡象。


    雲卿等人找到了一個通往下方的出口,緩緩打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一個堆放雜物的角落裏。


    他們整理了一下衣衫,裝作若無其事的賭客,混入了人群之中。


    雲卿來到一個骰子桌前,拿起骰子把玩著,眼睛卻暗中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許祺安則在一旁的牌九桌旁坐下,與其他賭客閑聊起來,試圖從他們的話語中獲取一些線索。


    錦衣衛們也分散開來,有的在輪盤賭處駐足,有的在假意觀看鬥蛐蛐比賽。


    男子撿起地上的銀子,眼睛放光,轉身又一頭紮進了賭場。


    他在骰子桌前擠開眾人,將銀子重重押下,雙手緊緊攥著桌沿,眼睛瞪得滾圓,額頭上青筋暴起,嘴裏不停地念叨著祈求好運的話。


    起初幾輪,他憑借著些許運氣贏了些小錢,興奮得滿臉通紅,手舞足蹈。


    然而,好運又怎的可能一直眷顧賭徒,山窮水盡,貪婪便油然而生,逐漸蒙蔽了他的心智。


    他偷偷從袖中摸出早已準備好的作弊骰子,趁著眾人不注意,迅速替換了桌上的骰子。


    可賭場的鷹眼侍者哪會輕易放過任何貓膩,他剛一出手,侍者便一個箭步上前,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將作弊骰子高高舉起,大喝:“出千了!”


    刹那間,賭場的氣氛如被點燃的火藥桶般炸裂開來。


    賭客們紛紛圍攏過來,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賭場的打手們也迅速圍聚,個個麵露兇光,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男子嚇得臉色煞白如紙,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在地上磕出清脆聲響。


    青風賭場的手段,他是見過的,求人無望,慌亂中找著了雲卿,猶如救命稻草般連滾帶爬地衝到雲卿腳邊,雙手死死抱住雲卿的腿,涕淚橫流,苦苦哀求:“大爺,救命啊!大爺,您行行好,救救我這苦命之人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就這麽被他們廢了啊!”


    雲卿低頭看著腳下狼狽不堪的男子,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與猶豫,腿腳猛的發力一腳踹翻了他。


    不料他顧不得疼,再度爬了上來,抓著她的腿。


    雲卿眉頭蹙緊深了些,心中暗自思忖著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該如何應對,而周圍的喧囂與男子的哭求仍在持續,似要將她卷入一場難以脫身的漩渦之中。


    雲卿也顧不得想,開口:“滾!我認識你嘛?就來貼我。”


    說著,拔出了腰間匕首猛的就朝他刺去,不料被侍衛擋了去。


    “他可是出了千的,這般死了就便宜他了。”


    一道聲音從上方閣樓傳來。


    眾人仰頭望去,隻見那閣樓之上,一位身著錦袍、眼神陰鷙的中年男子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切。


    他是這青風賭場的幕後老板之一,李爺。


    李爺輕搖著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說道:“這小姐,看你衣著氣度不凡,莫要為了這等鼠輩壞了自己的名聲。不過,無論如何,他找上了,說明你們認識,總歸是要解決的,這樣,也不為難你,出錢一萬兩,便放你們離去。”


    雲卿麵色沉淡了下去,盯著他。


    李爺合上了扇子,淡笑出聲:“小姐,別這樣盯著我,會害怕的。”


    說著,一群侍衛圍了過來。


    李爺話語不停:“沒錢也行,上鬥台亦或者進妓院。”


    許祺安一步攔在了雲卿身前:“鬥台是什麽?”


    李爺哈哈一笑,“生死決鬥,勝則活,死…”


    他沒繼續說下去,許祺安卻是欣然答應:“好,我去。”


    李爺頓了頓,沒想到這小白臉好這般果斷,旋即,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小姐,我很期待你留在我這賭場,去那煙花之地為我效力了。”


    雲卿想要阻攔,可許祺安已隨著賭場侍者朝著鬥台走去。


    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侍衛,伸手推了下雲卿:“走!”


    許祺安在他們的帶領下進入了一個走廊,走廊裏光線昏暗,牆壁上掛著幾盞搖曳的油燈,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油煙味。


    地上的紅毯破舊不堪,仿佛在訴說著賭場往昔的繁華與如今的滄桑。


    兩側的房間門緊閉著,偶爾能聽到從裏麵傳出的陣陣喧鬧聲或是壓抑的爭執聲。


    走著走著,前方豁然開朗,旋即來到了一個競技台。


    競技台呈圓形,周圍用粗壯的鐵鏈圍著,鐵鏈上掛著一些銅鈴,微風拂過,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似是在為即將開始的決鬥敲響前奏。


    台下早已圍滿了觀眾,他們或是興奮地唿喊著,或是緊張地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對血腥與刺激的期待。


    競技台的地麵由堅硬的石板鋪就,上麵隱隱有著暗紅色的痕跡,那是無數次決鬥留下的印記。


    正中央,有一個簡易的木桌,桌上擺放著一些決鬥用的武器,有鋒利的長刀、尖銳的匕首,還有一些奇門兵器,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


    許祺安緩緩踏上競技台,他能感覺到腳下的石板傳來的絲絲涼意,透過鞋底直鑽心底。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環顧四周,目光堅定而冷靜,心中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而台下的雲卿,此時正被侍衛緊緊看守著,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焦急,緊緊地咬著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競技台上的許祺安,仿佛要用目光為他撐起一道守護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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