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穿透雲層,許祺安便已起身。


    他簡單洗漱後,整理好行囊,輕輕喚醒還在酣睡的方忌。


    方忌睡眼惺忪,抖了抖身子,跳到許祺安的肩頭。


    許祺安走出客棧,踏上通往京都的道路。


    此時的官道上已有不少行人與車馬,皆朝著京都的方向行進。


    隨著距離京都城門越來越近,喧囂聲愈發響亮,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氣息,有食物的香氣、香料的芬芳,還有馬糞的臭味。


    來到城門前,隻見城門高大巍峨,兩扇厚重的大門緊閉著,門上的銅釘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光。


    城樓上站著一排守衛,他們身著盔甲,手持長槍,眼神警惕地注視著下方。許祺安隨著人流排隊等候進城,心中不禁有些緊張。


    終於輪到他了,守衛上前盤問:“你是何人?從何處來?到京都所為何事?”


    許祺安取出懷中令牌,語氣些許恭敬地迴答:“在下許祺安,是北涼小侯爺,托長姐……”


    話還沒說完,守衛身子倒是先一軟。


    此時,手中的令牌格外燙手,咽下口唾沫,端詳起手中令牌,確定無誤才看向了許祺安


    守衛臉上的神情瞬間從嚴肅轉為敬畏,趕忙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禮道:“小侯爺恕罪,小的不知是您大駕光臨,多有冒犯。”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周圍的行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許祺安微微皺眉,輕聲說道:“起來吧,你隻是盡忠職守,無需自責。”


    守衛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側身讓開道路,同時朝城樓上的同伴唿喊:“快,打開城門,迎接北涼小侯爺進城!”


    隨著一陣沉悶的嘎吱聲,兩扇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仿佛開啟了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城內的繁華景象立刻如潮水般湧現在眼前。


    寬敞的街道上車水馬龍,裝飾華麗的馬車在駿馬的牽引下疾馳而過,車輪與石板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街道兩旁店鋪的招牌琳琅滿目,五彩的綢緞隨風飄舞,金銀珠寶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許祺安帶著方忌緩緩走進城中,他身姿挺拔,氣質不凡,雖衣著樸素卻難掩身上的高貴氣息,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方忌在他肩頭好奇地張望著,時不時發出幾聲清脆的啼叫。


    行至一處熱鬧的集市,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


    “新鮮出爐的肉餅嘞,又香又脆!”


    “快來看看這精美的刺繡,都是出自京城巧手姑娘之手!”


    許祺安被一陣悠揚的琴音吸引,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隻見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正坐在亭中撫琴,她的麵容姣好,神情專注,周圍圍聚著一群聽得如癡如醉的聽眾。


    許祺安駐足片刻,沉浸於這琴音的美妙之中。


    方忌卻似乎有些不耐,在他肩頭撲騰了幾下翅膀,啼叫了幾聲,似在催促他繼續前行。


    許祺安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安撫方忌,而後帶著它穿過集市,繼續朝著長樂郡主府邸的方向走去。


    沿途,他看到一群孩童在街邊嬉笑玩耍,手中拿著糖人兒,你追我趕,那純真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


    轉過一個街角,一座宏偉的府邸漸漸出現在眼前。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前的石獅子威風凜凜地蹲坐著,仿佛在守護著這座府邸的寧靜與威嚴。


    許祺安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前去,抬手握住門環,叩響了長樂郡主府邸的大門。


    清脆的叩門聲在空曠的街道上迴蕩,仿佛打破了某種平靜的前奏,讓許祺安的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緊張與期待。


    他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片刻後,門內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大門緩緩打開,一位身著華服的管家模樣的老者出現在眼前。老者目光在許祺安身上打量了一番,看到他肩頭的方忌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請問公子是?”老者微微欠身問道。


    許祺安抱拳行禮,恭敬地說道:“在下許祺安,特來拜見長樂郡主,煩請通報一聲。”


    老者微微點頭,側身讓許祺安進入府中:“小侯爺請進,郡主已等候多時。”


    許祺安帶著方忌踏入府邸,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精美的庭院。


    庭院中綠樹成蔭,繁花似錦,中央有一座小巧的假山,清泉從假山上潺潺流下,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沿著青石小徑前行,兩側的迴廊雕梁畫棟,一幅幅精美的壁畫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行至正廳,隻見長樂郡主端坐在上位,她身著一襲淡紫色的長裙,頭戴華麗的珠翠,麵容絕美卻透著一絲清冷。


    許祺安上前幾步,單膝跪地行禮:“拜見郡主,許祺安應約而來。”


    “哎呀,你小子,怎的還這般?”長樂郡主幾分打趣。


    北涼侯位雖說是侯爺,官從也不過三品,比不得郡主,哪怕外說半個皇親國戚,但不行禮,落了口舌還是不好。


    許祺安依舊低著頭,沉聲道:“禮不可廢,郡主莫要為難在下。”


    長樂郡主輕輕一笑,聲音如銀鈴般悅耳:“罷了罷了,起來吧。”


    許祺安這才起身,站在一旁,方忌在他肩頭不安分地挪動著爪子。


    長樂郡主目光落在方忌身上,饒有興致地問:“這烏鴉倒是靈性,你從何處得來?”


    許祺安抬手輕撫方忌的羽毛,迴道:“偶然所得,卻與我相伴許久,甚是聰慧。”


    郡主微微點頭,轉而切入正題:“你姐在你來之前就同我說了,你小子,是來參加過幾天的宮廷宴樂吧?”


    許祺安微微一怔,應道:“正是,長姐相托,我自當前來。隻是這宮廷宴樂,規模盛大,規矩繁雜,我還需郡主多多提點。”


    長樂郡主輕抿香茗,說道:“這宮廷宴樂,一年之中數重大節日與皇家慶典時才會舉行。”


    “此次宴樂乃是荷花宴,於禦花園中的太液池畔舉辦。屆時,池中的荷花盛開正盛,碧葉連天,粉荷搖曳。”


    長樂郡主放下茶盞,緩緩起身,踱步說道:“吃食是次要,主要的是莫要失了禮數。”


    長樂郡主踱步至許祺安身前,目光嚴肅又認真:“入席之時,需依著品階高低依次而坐,你乃北涼小侯爺,座位自會有侍者引你前去,切不可亂了次序,否則便是對皇家威嚴的冒犯。”


    許祺安微微頷首,銘記於心。


    郡主繼續道:“宴樂開場,皇帝未動筷前,你萬不可先舉箸,需得垂首靜候。待聖上賜酒,你要雙手恭敬接過,先敬天,再敬地,而後方可飲下,飲時亦不可牛飲,需小口抿之,以顯優雅儀態。”


    方忌蹙緊了幾分眉頭,在許祺安肩頭站得筆直。


    “賞舞之時,目光當專注於舞者,切不可左顧右盼,更不可與旁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若皇帝有問及,要先欠身行禮,再從容作答,聲音清晰平穩,切不可慌張語塞。”


    長樂郡主輕輕抬起玉手,比出一個請的姿勢,“還有那樂聲奏響,無論你是否喜好,皆要麵露欣賞之色,不可流露出厭煩或不耐。”


    許祺安抱拳行禮:“郡主所言,如醍醐灌頂,許祺安定當謹守每一條規矩,不敢有絲毫懈怠。”


    郡主滿意地點點頭:“你且先在府中住下,這幾日我會著人教你宮廷禮儀舞步,也好讓你在宴樂上不出差錯。”


    言罷,喚來侍從帶許祺安前去歇息之處。


    “哦,對了,你那老姐跟我打賭,輸給了她八千兩,看你這衣服算是常服吧?就當是給你買衣服了。”


    許祺安微微頷首,畢竟自己在家都很少參加聚會,禮服什麽的,幾乎沒有。


    隻是,八千兩的常服…


    說實話,任他如何想,也想不出來用什麽做要八千兩。


    他這身也不過百八兩,這八千…


    (記得看17章的物價,一兩三千,不要認為是小數目啊)


    這長樂郡主不會是想吃迴扣吧?


    搖晃了下腦袋,將思緒拋之腦後,隨著侍從緩緩離去,一路思索著郡主的教誨,方忌則時不時啼叫幾聲,似在提醒他莫要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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