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按照原身的記憶,來到陸晏辭的臥室門口。


    抬手正欲敲門,卻不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便聽到陸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凝凝?”


    “這一大早的,你到這兒來做什麽?”


    聽到熟悉的聲音,謝晚凝原本敲門的動作頓時定在半空中。


    她閉了閉眼,調整唿吸緩緩轉過身望向來人。


    這些天,陸母像是在她身上裝了雷達似的,隻要她一出現在陸晏辭方圓五十米之內,她都風雨無阻,準時到場。


    正因為這樣,她才一直沒找到機會向陸宴辭吸兩口續命。


    所以她才想起了用玉來儲存靈氣的法子。


    來時她已是小心翼翼,刻意避開人群,卻不曾想還是被抓了個現行。


    對著陸母,謝晚凝輕輕點頭致意,言語間帶著幾分坦誠與直接,“我來找陸晏辭,取迴一樣東西。”


    “哦?”陸母盈盈上前,笑容溫婉,眉宇間卻難掩一絲疑惑,“究竟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值得你一大早地特地來一趟?”


    說話間陸母已經站到了謝晚凝的跟前。


    接著她輕輕執起謝晚凝的右手,話語中帶著恰到好處的關懷,“你這孩子,受了這麽重的傷,怎麽還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呢?要什麽東西,派女傭直接過來取就是。”


    謝晚凝微微垂首,目光落在被陸母握緊掌心的左手上,她眉頭不覺一皺,忍不住想要將手抽迴。


    她不喜歡,也不習慣被人這樣握著。


    察覺到謝晚凝的動作,陸母的眼底悄然掠過過一抹厭惡。


    但她臉上依舊維持著溫柔的笑意,輕歎一聲道,“阿凝,三年不見,你對我倒是生分了許多。從前,你總喜歡挽著我的手臂,在我麵前撒嬌,還總誇我年輕,陪我去逛街、去散心,去喝下午茶。”


    謝晚凝聞言,眉梢不經意地上挑,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她的聲音裏滿是真摯與不解:“難道,你是想我現在就如從前一般,挽著你的手,陪你一同去逛街嗎?”


    孟靜嫻:“……?”


    誰要她陪逛街?


    這丫頭怎麽不按常理說話?


    害她一下都不會接話了。


    她們現在,是能手挽手,一起逛街的關係嗎?


    “那你會陪我去嗎?”


    謝晚凝:“抱歉,沒興趣。”


    孟靜嫻:“???”


    這死丫頭,怎麽和三年前判若兩人?


    難道是看他陸家失勢,不比從前,所以幹脆不裝了?


    那她還來騷擾她兒子做什麽?


    孟靜嫻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神色一凜,所幸不裝了,“看來,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那你也應該清楚,你和阿宴之間更無一絲可能。既然如此,你還幾次三番地來騷擾我家阿宴做什麽?”


    謝晚凝望著孟靜嫻這突如其來的變臉,不由得愣了片刻。


    “我沒騷擾他。”


    孟靜嫻瞪著謝晚凝,拔高了語調道,“你沒騷擾他,那你一大早來這裏做什麽?”


    謝晚凝輕輕蹙起眉頭,語氣平和卻堅定:“我已說過,是來找他取一件東西的。”


    “哼,我看你就是心懷不軌!”


    孟靜嫻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謝晚凝:“我的確對他心懷不軌,但不是你想的那種。”


    “你說什麽?”孟靜嫻忽然拔高了聲調,她瞳孔圓睜,難以置信地望著謝晚凝,“謝晚凝,你果然覬覦我兒子!”


    感受到孟靜嫻對自己的敵意,謝晚凝以為孟靜嫻這是要過河拆橋。


    於是她麵色一沉,語氣也帶了幾分冰霜之氣,“他答應你救我在先,我才出手救了他和你,如今你好了,便要過河拆橋不成?別忘了,你兒子身上的死咒術還沒解!”


    “我知道是你救了阿宴,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所以不管你提什麽要求,我們陸家都可以答應你。甚至,我還可以收你做幹女兒,對你像從前一樣好。阿凝,你救了我,我可以把這條命還給你,但隻求你放過阿宴,就放我求你了!”


    在陸宴辭這件事情上,孟靜嫻語氣堅決,絲毫不退讓。


    謝晚凝:“我不要你的命,我和你兒子之間,也絕無半點可能。我隻是饞他身子,絕望一絲情誼!”


    “謝晚凝!”


    陸時歆的聲音,忽地在孟靜嫻身後響起。


    她大步上前,擋在自己的母親麵前,並且如狼似虎般,眼神警惕地盯著謝晚凝,“但你三年前拋棄了我哥是事實,你嫁人了也是事實。謝晚凝,你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你難道要我哥給你做小三嗎?”


    看著眼前對自己充滿敵意的母女二人,謝晚凝不覺有些頭大。


    她命數短暫,隻是需要陸宴辭身上紫氣續點命而已。


    怎麽在她們口中,便成了那不守婦道,勾引兩家少男的有婦之夫了?


    印象裏,孟靜嫻待原身是極好的。


    現在不知怎的,竟然對她充滿這麽大的敵意。


    既然如此,那玉的事情,她隻能從長計議了。


    就在這時,陸宴辭從旋轉樓梯下走了上來。


    “媽,歆歆,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說話間,陸宴辭已經走到了幾人麵前。


    看著氣氛微妙,幾乎是劍拔弩張的幾人,陸宴辭不覺皺了皺眉。


    隨即他望向陸母道,“媽,宴會的流程已經場景布置,我都安排好了。還有賓客名單,我也擬好了,還需要辛苦您去核對一下,看看有沒有遺漏的。”


    聽到陸宴辭這話,孟靜嫻不覺有些驚愕地望向自己的兒子,“阿宴,你怎麽不好好休息,一大早去操持這些了呢?”


    “沒事的媽。”陸宴辭迴以一個安撫的笑。


    孟靜嫻有些不放心,眼神示意陸時歆好好盯著謝晚凝,千萬不能給二人製造獨處的機會,這才下樓去了。


    接收到陸母的眼神,陸時歆朝她點了點頭,“媽,你去吧。”


    目送陸母離開,陸宴辭這才望向陸時歆,“歆歆,為你定製的幾套禮服都已經到了,造型師也來了,你可以去商討一下明天先穿哪一件禮服,還妝容又要怎麽改。”


    聞言,陸時歆心中警鈴大作,“哥,你想支開我?”


    陸宴辭:“……”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你放心吧,不用這樣防著我們。”


    接著,陸時歆一步三迴頭地下樓去了。


    陸宴辭輕旋過身,步伐從容,目光緩緩落在謝晚凝身上。


    “聽說,這些天你一直在找我?”


    謝晚凝聞言,眼瞼輕抬,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他周身繚繞的淡紫氣韻所吸引。謝晚凝喉間微動,不自覺地咽下一抹渴望,望向陸宴辭頸項的眸光愈發熾熱。


    他身上紫氣比之前要純淨了許多,這要是咬上一口,她身上的傷,便又能好得再快些。


    察覺到謝晚凝熾熱的目光,帶著極強的占有欲。


    陸宴辭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警惕地迴望她,“你找我究竟想做什麽?”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裏忽然想起四天前,謝晚凝將他抵在牆角,咬他脖子的事情。


    思及至此,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頸,望向謝晚凝的眼神愈發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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