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湟負手而立,銳利的目光緩緩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之後,方才開口說道:


    “諸位將軍,據我們所掌握的確切情報顯示,此次前來進犯的鄂軍雖然號稱擁有足足二十萬之眾,但實際上其真正的戰鬥力卻是相當孱弱。”


    “因為在這所謂的二十萬大軍之中,絕大部分皆是剛剛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缺乏足夠的訓練和實戰經驗,可以說是不堪一擊啊!”


    說到此處,丁湟稍稍停頓了片刻,接著又繼續說道:


    “然而,本將軍之所以會故意放任他們一路推進至襄陽附近一帶,實則是有著深遠謀劃的。”


    “我的目的便是要在此處布下天羅地網,將他們這整整二十萬大軍一舉殲滅,以免他們在遭遇戰敗之時四散逃竄,從而給後續的戰事帶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聽完丁湟這番話,在座的眾將官們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紛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直到此時,他們方才明白了為何此前丁湟一直按兵不動,並未派出軍隊對鄂軍進行半路伏擊,原來竟是早早便在此設好了局,就等著鄂軍自己送上門來呢!


    隻見丁湟大步走到那巨大的沙盤跟前,伸出手指著上麵的地形地貌以及敵我雙方的兵力部署等情況,開始有條不紊地向手下的將官們逐一傳達詳細的作戰命令。


    而那些將官們則個個神情嚴肅,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丁湟的每一句話,並時不時地點頭表示領會。


    待丁湟下達完所有的作戰指令之後,這些將官們立即起身領命,然後轉身快步離去,各自前去著手進行戰前的各項準備工作了。


    與此同時,鄂軍的指揮所裏,那位指揮官正一臉愁容地望著地圖沉思不語。


    原本按照他最初的計劃,是想要先讓麾下的部隊稍作休整一番之後,再行投入戰鬥。


    畢竟這一路走來,己方的隊伍可是沒少遭到靖難軍飛機的狂轟濫炸,眾多士兵早已疲憊不堪、士氣低落。


    若是就這樣倉促上陣的話,恐怕勝算不大啊……


    然而,當他那位身處武昌的頂頭上司——武昌總督聽聞他們已然抵達襄陽附近時,即刻發出一封緊急電報。


    電文之中明確要求鄂軍指揮官火速發動攻勢,並嚴令其必須成為首位向靖難軍主動出擊之人。


    這位武昌總督心中盤算著,唯有如此行事,方能於洋人跟前好好地展露一番自己的威風。


    興許那些洋人目睹他這般賣力氣,便會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更多精良的援助武器呢!


    麵對上司的強硬指令,鄂軍指揮官縱然滿心不情願,但也實在別無他法。


    雖說自己是半獨立於武昌總督的軍閥,可此時乃是洋人在背後操縱指揮這場戰事,倘若有人膽敢在此關鍵時刻忤逆不從。


    那不啻於是公然與洋人叫板作對,而他可著實沒那個膽量啊!


    就在這一日,黎明時分,天色方才微亮,鄂軍的炮兵部隊便迫不及待地展開行動,朝著靖難軍所據守的堡壘轟然開火。


    隻聽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轟隆隆!”


    起初之時,炮聲如雷貫耳、此起彼伏,一枚枚炮彈猶如雨點般密集地砸落在堡壘之上,那驚天動地的聲勢可謂駭人至極。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原本喧囂嘈雜的火炮之聲竟然漸漸沉寂下來,最終變得鴉雀無聲。


    鄂軍指揮官原本正全神貫注地指揮著戰鬥,突然發現己方的炮火毫無征兆地停歇了下來。


    他瞪大雙眼,滿臉怒容,心中的怒火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瞬間爆發開來。


    隻見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電話,對著話筒怒吼道:


    “我是總指揮,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為什麽不開炮?難道不知道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嗎?”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陣支支吾吾、含混不清的聲音:“指揮官……您,您還是親自過來看看吧,等您來了就全都清楚了!”


    聽到這樣的迴答,鄂軍指揮官氣得臉色發青,他猛地一甩手,將電話機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巨大的撞擊聲讓周圍的人都不禁嚇了一跳。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大聲命令身邊的衛兵準備馬匹,然後一個箭步跨上馬背,用力一揮鞭子,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向著炮兵陣地疾馳而去。


    一路上,隻聽見馬蹄聲響徹雲霄,伴隨著指揮官不斷催促的唿喊聲:“駕,駕,駕,快些!”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炮兵陣地前。


    還沒等戰馬完全停下,鄂軍指揮官便飛身躍下馬背,快步走到陣地上。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十幾門火炮,難以置信地質問身旁的軍官:


    “洋人不是答應給我們提供上百門大炮嗎?怎麽現在這裏隻剩下這麽寥寥無幾的幾門了?其餘的呢?都到哪裏去了?”


    他越說越是氣憤,額頭上青筋暴起,右手緊緊握著馬鞭,由於太過用力,指關節都已經泛白。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一名炮兵站在那裏瑟瑟發抖,似乎想要躲閃卻又不敢動彈。


    鄂軍指揮官見狀,心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製,他高高揚起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朝著那名炮兵抽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那名士兵的臉頰頓時皮開肉綻,一道深深的血痕出現在他的臉上,鮮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染紅了半邊臉龐。


    而那名士兵則痛苦地捂住臉,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那名士兵結結實實地挨了這狠狠的一鞭子,頓時感到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然而,比起身體上的痛楚,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心中長久以來積壓的委屈和憤怒。


    當他迴想起自己多次被那些有關係的人搶走本應屬於自己的功勞,以及被軍官無情地克扣軍餉時,情緒終於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哇的一聲便痛哭起來!


    鄂軍指揮官看到自己手下的這名士兵竟然如此失態,當眾嚎啕大哭,不禁勃然大怒。


    他瞪大雙眼,滿臉怒容地吼道:“混蛋東西!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哪裏還有半點軍人該有的樣子!在這裏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那名士兵滿心委屈,一邊抽泣著,一邊將自己所遭受的種種不公待遇全盤托出。


    說到激動處,他甚至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最後更是憤憤不平地喊道:


    “您還好意思問炮去哪兒了?不都是被您們這些當官的給私吞了嗎?現在反倒來質問我們!”


    鄂軍指揮官聽完這番話,原本憤怒的神色漸漸變得黯淡無光。


    其實對於軍閥內部存在的這些肮髒齷齪之事,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畢竟曾經的他也是靠著同樣的手段生存——通過不斷誇大己方的傷亡情況,從而從上級那裏獲取更多的物資補充,好讓自己能夠從中牟取暴利!


    隻是如今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乃是受到了各方列強的密切關注。


    可即便如此,竟仍有人膽敢頂風作案,繼續貪贓枉法。


    鄂軍指揮官實在想不通,難道他們真的就不怕惹惱那些洋大人,最終招來殺身之禍嗎?


    想到這裏,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鄂軍指揮官皺起眉頭,再次追問道:“好吧,就算炮的數量不足,但為何不開炮了呢?”


    就在這時,一名炮兵軍官神色凝重地走了過來,他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枚嶄新的炮彈。


    這位軍官來到鄂軍指揮官的跟前,當著他的麵小心翼翼地將炮彈拆開。


    當炮彈被拆開的那一刻,展現在鄂軍指揮官眼前的景象讓他瞠目結舌——裏麵裝著的根本就不是威力巨大的炸藥,而是一堆細軟的沙子!


    鄂軍指揮官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迅速伸出雙手,一把將那堆沙子捧在了手中。


    然後,他開始用手指不停地揉搓著這些沙子,仿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確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經過反複的摩挲和檢查,他最終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這真的就是一堆毫無用處的沙子!


    刹那間,鄂軍指揮官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他先是發出一陣歇斯底裏的狂笑,笑聲迴蕩在整個戰場上,顯得格外刺耳。


    然而,緊接著他的笑聲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悲憤交加的哭聲。


    “哈哈哈,沙子?居然是沙子!我們在前線浴血奮戰,命懸一線,可後方給我們送來的竟然是這樣的東西!”


    “這簡直就是腐敗到了極點啊!為了貪圖那些錢財,他們竟然喪心病狂地把炮彈裏的炸藥換成了沙子,哈哈哈!”


    鄂軍指揮官一邊怒吼著,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道:“周世澤,我*你祖宗!”


    而被他如此痛斥的周世澤可不是什麽無名小卒,此人乃是武昌總督的小舅子,不僅身份顯赫,而且還擔任著此次北伐的二十萬鄂軍的後勤部長一職。


    毫無疑問,也隻有像他這樣位高權重、手握實權之人,才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這等偷梁換柱的勾當,將至關重要的炮彈中的炸藥替換成了一文不值的沙子!


    “不好,快避炮!”


    伴隨著這聲驚恐萬分的高喊,一眾炮兵們瞬間如臨大敵。


    他們的耳朵微微顫動著,仿佛能聽到那死亡之音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


    僅僅一瞬間,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如紙,因為他們全都清楚地分辨出,這是隻有大口徑炮彈才能發出的令人膽寒的破空之聲。


    驚慌失措之下,這些炮兵們再也顧不得其他,紛紛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虔誠地祈求上天能夠降下庇佑,讓他們逃過這場可怕的劫難。


    與此同時,他們還本能地張開大嘴,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減輕即將到來的衝擊波可能給自身帶來的巨大傷害。


    然而,盡管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但在一輪又一輪無情的炮擊下,鄂軍的炮兵們根本無力招架。


    爆炸產生的火光衝天而起,滾滾濃煙遮天蔽日,整個戰場陷入一片混亂與恐怖之中。


    最終,當硝煙散去時,人們發現鄂軍的炮兵陣地上幾乎沒有幸存者,甚至連那位指揮若定的鄂軍指揮官也未能幸免,被猛烈的炮火炸得粉身碎骨!


    而此時,靖難軍第四軍的炮兵部隊卻展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


    他們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鄂軍的炮兵陣地徹底摧毀,隨後又與己方的飛行部隊緊密配合,對鄂軍的大部隊展開了狂轟濫炸。


    “轟隆隆,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靖難軍的火炮猶如憤怒的巨獸,不斷噴吐著火舌,將一顆顆致命的炮彈傾瀉到敵人頭上。


    經過連續五次整齊劃一的齊射之後,炮兵們迅速調整戰術,開始實施火力延伸,進一步擴大打擊範圍。


    與此同時,步兵們也毫不示弱。他們緊緊跟隨在彈幕後方大約二百米的地方,邁著堅定的步伐,緩緩向著鄂軍的陣地發起了勇猛的攻擊。


    麵對如此淩厲的攻勢,別說是那些初上戰場的新兵蛋子。


    就連那些久經沙場、曆經無數戰火洗禮的軍閥老兵們也是瞠目結舌,從未見過這般兇猛且高效的作戰方式。


    隻聽“轟隆隆”一陣巨響傳來,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原來,這一上來便是重炮瘋狂地對地麵展開猛烈轟擊,那威力簡直如同末日降臨一般恐怖。


    隻見一枚枚巨大的炮彈唿嘯著砸向地麵,每一發炮彈落地之處,都會掀起一片煙塵彌漫、火光衝天的景象。


    僅僅隻是一炮落下,整整一個排的兵力瞬間便灰飛煙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接連幾炮下去,一個完整的營地眨眼間就變得支離破碎,傷亡慘重!


    當那令人心悸的炮彈轟炸終於停歇下來時,戰場上暫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然而,這寂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伴隨著陣陣喊殺聲與腳步聲,大批步兵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這些步兵手持衝鋒槍,眼神銳利地搜索著周圍一切可疑的角落,並毫不猶豫地朝著任何可能隱藏敵人的地方扣動扳機。


    一時間,密集的槍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奏響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那些還僥幸存活下來的鄂軍士兵此時早已魂飛魄散,在剛剛經曆過如此恐怖的炮擊之後,他們哪裏還有半點兒反抗的念頭?


    一個個麵色蒼白如紙,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當他們看到氣勢洶洶的靖難軍士兵如猛虎下山般衝過來時,更是嚇得雙腿發軟,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於是乎,絕大部分鄂軍士兵幾乎不假思索地選擇了高舉雙手,乖乖投降。


    麵對這些毫無鬥誌的俘虜,靖難軍第四軍的士兵們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他們心中隻有一個目標——迅速突破敵軍防線,直搗黃龍!


    因此,對於這些主動投降的鄂軍士兵,他們連理都不理,而是繼續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徑直朝著鄂軍的大後方猛衝而去。


    就這樣,憑借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和強大的戰鬥力,靖難軍第四軍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輕而易舉地將二十萬鄂軍分割成了無數個孤立無援的小股部隊。


    這些被打散的鄂軍士兵們此刻完全失去了組織和指揮,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再看戰場上,隻見那威風凜凜的靖難軍士兵們個個英姿颯爽,奮勇殺敵。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一輛輛裝甲車也毫不示弱,不斷噴吐著火舌,為前方衝鋒陷陣的戰友提供強有力的火力支援。


    此情此景,讓那些原本還心存一絲僥幸的鄂軍士兵徹底絕望了,紛紛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最終,經過一整天激烈而殘酷的戰鬥,靖難軍第四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成功擊敗了二十萬鄂軍。


    這場戰役堪稱輝煌,共殲滅敵軍三四萬人,俘虜多達十一萬人之眾。


    當然,也有不少鄂軍士兵趁亂逃脫,有的慌不擇路地往山上逃竄,有的則一頭紮進河裏企圖遊水逃命。


    但由於靖難軍士兵追擊得太過疲憊,到後來實在是力不從心,無法將所有逃兵全部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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