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之後,外族的主力都在邊城附近,試探性進攻也有,但規模並不大。


    精銳則越過邊城直衝大乾境內,目標自然不用多說,就是已經被邊軍接管防務,世家囤積糧草的地方。


    開戰之後,事情並沒有按照劇本發展。


    不管是北邊的蠻族還是西邊的戎族,都是以遊牧為主,這代表他們很少居住在城池當中。


    換個說法,他們有足夠的馬匹,以騎兵為主,攻城經驗並不是很豐富。


    遊牧民族進攻農耕王朝,要麽不進攻,要進攻就需要準備好幾年,小規模劫掠不算,搶完就走,並不一定要攻城,村落和一些規模不太大的鎮子,同樣可以滿足他們的目的。


    遊牧民族缺糧,牛羊是資產不是沒吃的就能宰了吃的。


    所以每次大規模進攻,都需要準備幾年,甚至十幾年,因為準備軍隊口糧需要時間。


    要麽不打,要麽就準備足夠的糧食。


    確實可以用牛羊當做軍隊口糧,從大部落抽調牛羊需要一定的勝利果實交換。


    從小部落抽調牛羊確實可以直接搶,但這就需要解決另一個問題,部落裏的人殺不殺。


    殺了,人人自危,不殺,怕迴去的時候這些人使壞,或者直接投靠稍大的部落求生。


    這些部落用不了多久就能發展成大部落,會成為自己的競爭對手。


    所以,遊牧民族進攻農耕王朝的時候,一般都是突襲,突襲失敗,先圍城,然後派小股部隊劫掠,得到足夠的口糧之後,才會大舉攻城。


    此次蠻族和戎族應慶王之邀入侵大乾,這是個好機會,因為邊軍不會有任何支援。


    慶王利用他們,他們也有自己的算計。


    慶王許諾的糧草,加上他們自己準備的那些口糧和牛羊,足夠他們打一場持久戰。


    邊軍得不到皇帝的支援,世家也不會派兵支援,如果能占領邊城以及世家囤積糧草的城池,不僅僅是開疆擴土,還可以肆意劫掠,最關鍵的,以後他們想在大乾國土進出不再會有任何阻礙。


    這也是為什麽有人造反的時候,聯合外族會被國內百姓唾棄的原因。


    當外族來到指定的城池之後,猛然發現守軍嚴陣以待,負責守城的根本不是州兵,而是穿著明晃晃盔甲的邊軍。


    而且一路走來,不僅沒劫掠到任何物資,還消耗了為數不多的隨身口糧。


    邊軍騎兵在逼近,他們隻能試著攻城。


    攻防戰開始之後,劇本同樣沒按照預定的那樣展開。


    剛進入弓箭射程,鋪天蓋地的箭雨落在攻城的外族軍隊當中,好不容易頂著盾牌到了城牆根兒,上方數不盡的滾木擂石傾瀉而下。


    趕製出來的簡易攻城梯被潑了火油,女牆處還有叉子伸出來,試圖推翻梯子。


    他們本就是按照劇本來取糧草的,人數並不多,少的幾千,多的也就一萬。


    世家囤積的糧草很分散,光是北境,就分布在二十多座城池裏。


    這種情況,蠻族最少需要七八萬人才能帶走這批糧草。


    一波試探性進攻,直接戰死兩成,還有很多人受傷。


    為了盡快攻進城裏,拿到糧草補給,這些外族隻能抓緊時間攻城,即使傷亡大一些也沒辦法。


    傷亡大,分戰利品的時候就能多分一些,帶隊的將領可不會在乎多死幾個人,能得到多少糧草,金銀珠寶,以及女人,這些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


    趕製出更多的工程器械之後,他們又開始攻城了。


    這次,邊軍的騎兵終於加速了。


    攻防戰打的如火如荼,邊軍騎兵突然殺到,直接將攻城的外族衝殺了個人仰馬翻。


    邊軍騎兵一衝而過,沒有絲毫戀戰的意思。


    這個時候,外族再不擅長攻城呢知道大乾邊軍打的什麽打算。


    用城中糧草吸引他們,利用守城優勢消耗他們的士兵,趁著他們人困馬乏用騎兵衝擊,能殺多少殺多少。


    騎兵的作用不是殺人,而是騷擾,不給這些攻城的外族休息的機會,慢慢擴大自己的優勢。


    等清點損失的時候,這些外族騎兵又發現一個問題,大乾邊軍騎兵的衝鋒不止是騷擾,他們利用馬匹的跟隨性,衝鋒的時候居然還裹挾帶走他們一部分戰馬。


    而這一切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全殲他們。


    這幾年邊軍可沒少得到補充,不是兵員的補充,而是裝備和馬匹的補充。


    否則這種戰術根本用不出來。


    外族人困馬乏,人數也不占優勢。


    反觀大乾邊軍,不僅依靠城牆防守,各種守城物資不要錢一樣招唿。


    邊軍的騎兵雖然一人一騎,可人家不僅有充足的時間給戰馬補充體力,士兵也有充足的時間吃飯休息。


    這種情況下,一次兩次攻不下城池,隻能撤退,否則隻有一種結果,所有人被耗死在城外。


    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外族以為他們一人多騎,不僅在劫掠的時候可以讓大乾騎兵望塵莫及,劫掠完成以後,這些馬匹也可以用來馱物資。


    其實大乾騎兵即使追不上他們,也不會被落下太遠。


    甚至在他們第一次試探性攻城的時候就有能力發起衝鋒。


    一切都是為了消耗他們,最終全殲他們。


    撤退,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剛來世家囤積糧草的地方不到一天,外族騎兵又撒丫子撤退了。


    這對城裏的百姓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外族騎兵撤了,大乾騎兵也沒閑著,緊跟其後,有掉隊的就殺,沒掉隊的就跟著。


    追不上是事實,即使他們剛從外族軍中裹挾了一些戰馬,但依舊不夠。


    如果是擺開陣型對衝,邊軍當然不怕,可現在外族騎兵很累,沒有對決的意思,隻是一味的撤退,這讓邊軍騎兵束手無策,除了跟著,什麽都做不了。


    差距肯定有,大乾騎兵全身盔甲,戰馬也少,外族騎兵不僅馬匹多,盔甲也沒那麽全乎。


    這種情況下,與其說追殺,不如說不給外族騎兵劫掠和停下休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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