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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福分析道:“現在情況已經很明朗了,我們必須快速了結這件事,不能讓兇手繼續逍遙法外。


    “陳福廣已經殺人了,如果他找不到錢,並不介意多殺一個。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士來做,我們需要去聯係警察來處理這件事。抱歉了,老於,這種事恐怕很難顧慮到你的死後名聲。”


    於連光很無奈,“你管那女人去死,沒準那對狗男女現在已經搞上了。”


    “那就交給法律來裁判吧。”


    徐福找了個偏僻的公用電話亭,打給那位留了電話的魚警官。


    這案子有頗多疑點,嫌疑犯已經招供了是有人唆使他們去搶包,殺人非本意,完全是意外。


    可唆使之人得到風聲後就跑路了,至今還未找到人。


    但警察搜查了唆使之人的家,找到最近收到的一筆五萬塊的不明匯款單,猜測這背後可能還隱藏著更深的幕後黑手。


    這顯然不是一天兩天能出結果的,於連光的家人在料理完他的後事,就已經打算迴去了。


    因為於連光死後還留下了一筆數額不菲的遺產。


    老公死了,配偶、父母和子女都是第一繼承人。


    第一順序繼承人是配偶、子女、父母,同一順序繼承人繼承遺產的份額是均等的。


    若換個家庭,沒準還會再上演出一曲爭奪家產的戲碼。


    於連光還算幸運,他的弟弟於連榮早年因為車禍殘廢了雙腿,每日隻能靠輪椅度日。


    於連榮的妻子,當年也因受不了他殘廢的現實,跟人跑了。


    所幸他的大嫂賢良淑德,也經常照顧他,待他如親弟弟一般。


    於連光因為生意原因,常年不歸家。


    父母也年齡大了,身體不好。


    他那個家裏,基本是靠於連光的老婆在內支撐著。


    這屬於男主外女主內,所以於連光的家,也算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這也是他不想葬送在家中的完美形象的原因,主要是他跟結發妻子感情甚深,即便死了也害怕賢惠的妻子知道真相後傷心難過。


    於連榮等人這會兒已經準備離開了,魚警官是來送送他們的。


    感謝他們這段時間的配合。


    不巧,這會兒魚警官忽然接到陌生電話。


    020,是羊城的區號?


    帶著疑惑,他接通了電話,“喂~”


    “魚警官嗎?”


    對麵的聲音沙啞,似乎刻意捏著嗓子說話,魚警官皺了皺眉道:“是我,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我隻是個興趣使然英雄……”


    這介紹,魚警官心頭一驚。


    仿佛有一道閃電在腦海中掠過。


    “有件事情要向魚警官舉報:於連光之前在羊城時,一直在拜托私人偵探尋找他失蹤兒子的線索。出事之前,他剛剛得到私家偵探發來的消息,據說是找到了他兒子,就在西北某地。”


    “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麽知道的?”


    魚警官嚴厲追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


    徐福也不囉嗦道:“我說你聽,請不要多問。你可以去查事情真偽,但有件事情,希望警方能夠盡快去做,遲恐生變。”


    也不給對方反應時間,徐福快速將陳福廣夥同他人謀財害命的事情說了。


    並且告誡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聯係羊城那邊的警方,快速控製住陳福廣。他瀕臨破產,已經開始鋌而走險。尤其是在緩過殺人的緊張情緒後,現在已經在接觸於連光的情人了。


    “於連光的情人暫時還不知道於連光已經死了,至今還被蒙在鼓裏。如果陳福廣無法達成目的,很有可能會采取極端手段。


    “希望你們盡快采取行動。


    “另外,於連光死前有個遺願,他的背包裏有他失蹤兒子的資料,但現在背包裏資料似乎已經被兇手焚毀了。他還有備份資料在羊城別墅密室的保險箱中,密室和保險箱密碼我待會兒也會告知於你。


    “希望你能聯係於連光的家人,盡快找到他失蹤的兒子,否則遲恐生變!”


    這麽細致的案情陳述,讓魚警官表情越發嚴肅,“你知道這麽多,那麽你又在整個案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呢?”


    徐福揉了揉鼻子,這是整件事情裏他最不願意聯係外人的地方,也是最說不通之處。


    他當然也可以置之不理,但這事將始終是個疙瘩。


    沒準還會留下一份“絕密檔案”。


    想了想,他說道:“不管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不是現在看到的那麽簡單。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一介隻為在紅塵修行,積修功德的修行人士。也許以後還會再麻煩魚警官,也許至此無緣,都要看您表現,請勿深究。”


    話還未問完,徐福已經掛斷了電話。


    “喂喂~”


    魚警官聽得雲裏霧裏,一頭霧水。


    “什麽鬼修行者,就想拿這個來挑戰他十幾年工作經驗的老幹部?”


    徐福的說辭他一句都不會盡信,始終保持懷疑,是一個老警員最基本的素質。


    但關於案件本身,他必須重視起來。


    當下嚴肅的撥通了領導電話,匯報情況之餘,卻下意識的隱瞞了徐福神神叨叨的說辭,隻將消息來源推到一個在羊城的匿名舉報者身上。


    ……


    於連光情緒有些低落,徐福安慰道:“好了,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沒準,你很快就能見到自己的兒子。”


    “嗯,謝謝您。您能再幫我聯係一下我的家人嗎?”


    徐福:“……”


    你一個詭,死了還不安生。


    竟然還想跟家人打招唿,不是給活人添麻煩嗎?


    想多了吧你!


    這事……


    徐福是百分百拒絕的。


    說什麽也不能答應。


    任憑於連光如何懇求,他都是不肯答應。


    那位口嫌體正直的魚警官,滿口質疑,行動還是挺迅速的嘛。


    半個小時後,徐福就親眼目睹幾輛警車駛進小區。


    大約兩個小時後,於連光與孫悅悅在一家五星酒店房間裏被逮捕。


    此後的事情,暫時不得而知。


    徐福兜裏沒錢,繁華的羊城,他現在沒機會體驗,以後等我腰纏萬貫財,一定試試傳說中從天上下到人間的滋味。


    現在就暫且別過。


    盡管兜裏還揣著上百萬的彩票,可平素裏節儉慣了,動輒一兩千的飛機票,徐福還是沒舍得買。


    年紀輕輕的,就辛苦一些吧,省下來的錢留著請大家吃碗水煮魚,他不香嗎?


    於是,再次坐上慢悠悠的火車出發。


    十多個小時後,又是一個深夜,車子在江城站停。


    徐福下了車。


    作為楚州人,江城就是大本營,徐福熟得很。


    於連光隻說了個地址,他就自己打了輛車直奔目的地去了。


    “就在這?”


    分明是個城中村的舊倉庫。


    “這是我以前開店時放材料的倉庫,後來店麵改址了,這裏就放置一些閑置的家具。鑰匙就在旁邊的磚瓦縫隙裏,你找一找。”


    徐福樂了,“還真是你的風格,藏鑰匙的手段都一樣。”


    順利開門,拉開卷簾門,裏麵並不稍顯雜亂,但也能住人。


    徐福循著於連光的指引,在一個存放瓷器的木箱子裏找出那件用舊報紙層層包裹的古玩。


    宛如一個含苞待放的姑娘,徐福一點點撕開她的外衣,最終展現在眼前的,豁然是一件“龍紋點綴的青花大盤”。


    即便對古董不懂行,看了這大盤,也覺得美極了。


    “正宗的雍正青花龍紋大盤無疑,大件的青花器是青花器物中的上品,這件青花大盤直徑足有一尺半長。我花費八十萬,從那位老爺子家收來的,算是撿了個大漏。據說那家裏祖上當過大官,就那宗族牌坊,都有好幾座。”


    於連光略顯自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隻是沒想到,本以為是發財,結果卻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福兮禍所依呀!”


    徐福臉上也多出許多笑容,問道:“你後來找人鑒定過嗎?”


    於連光知道他擔心什麽,道:“當時聽到有我兒子的消息後,整個人都不冷靜了。走得太急,我連家都沒迴,就直奔火車站了。


    “上了車才稍稍冷靜下來,覺得帶著這麽大件物品是個麻煩,才在中途江城站時下了趟車,把它存進倉庫裏。當時也跟你坐著同一趟車,也是在半夜裏下的車。


    “整個過程知道的不足三人,賣東西的老者、陳福廣,然後便是我。至於東西真假您請盡管放心,我玩收藏這麽多年,青花龍紋大盤這樣珍貴的東西,是不會打眼的。”


    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徐福將大盤包好,放進事先準備好的行李箱中。


    周圍還用泡沫包好,將大盤固定住。


    出了倉庫,鑰匙放歸原處。


    他盡量抹除自己來過的痕跡。


    天色已經太晚了,折騰了一整天,他也著實累得不輕。


    然而沒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他這會兒去酒店睡覺太虧了。


    幹脆直奔火車站,買了最近的票,繼續往迴趕。


    在火車上有的是時間休息。


    待火車重新出發,車廂裏沒什麽人時,他又忍不住把大盤搬出來看。


    盡管他不是很懂,但好東西是藏不住的。


    按照於連光一路上不停叨逼叨的說法:


    青花是明清瓷器重要品種之一,雍正一朝僅十三年,雍正青花瓷雖不能與享有盛譽的“永宣青花”媲美,但其燒造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以雍容典雅的器形,潔白瑩潤的胎釉,舒展流暢的紋飾,凝重典雅的青花,製作技藝精湛而著稱於世。


    雍正官窯青花瓷器,在康熙朝製瓷技藝基礎上繼承和發展,其造型一改康熙時期渾厚古拙之風,崇尚輕巧俊秀工麗之貌,無論造型和裝飾,都可以用一個“秀”字來概括,其繪製也與康熙青花雄渾、挺拔、遒勁的風格迥然不同,而是代之以柔媚俊秀、雋秀爾雅的藝術風韻。


    無論胎釉、造型、繪製、款識均一絲不苟。


    的確無可挑剔,連外行都越看越美。


    徐福兩隻眼睛都快成了瑪尼的形狀,“這多大尺寸啊?一份寬麵還裝不滿,至少得裝一盆吧。”


    於連光投其所好解釋道:“盤口直徑43厘米,您別小看了它。


    “除了尺寸大外,這大盤盤心的龍紋樣式也十分罕見。這是一隻帶翅膀的飛龍,您知道叫什麽嗎?”


    “應龍。”徐福隨口道。


    畢竟中國龍,長翅膀的也就這一位。


    於連光道:“對,就是中國四大神龍之一的應龍。


    “雍正時期,盤心畫龍多為沒有翅膀的雲龍紋,就像這盤左右兩邊的龍。《述異記》提到過,水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角龍千年為應龍。這件青花大盤,極致的體現出清朝瓷匠的精工巧藝,正是雍正時期的盛世輝煌才能鑄就這樣的精美瓷器。”


    “嗯,有道理。它能值多少錢?”


    這才是徐福最關心的問題。


    於連光道:“現在古玩市場行情正熱,去年在香江蘇富比拍賣會上,拍過一隻直徑僅36的清雍正青花礬紅‘水波雲龍’圖折沿大盤,估價300萬,最後成交價406萬。


    “若是能上拍,咱們這大盤,最後成交價肯定在這之上。”


    “這麽多?”徐福臉上笑容更甚了。


    於連光看他高興,又忍不住小心提了句,“我還知道全套上拍流程,可以指導您找那些人合作。您看,是否能幫我聯係一下家人?”


    徐福表情瞬間收斂。


    摸索著下巴,一臉為難道:“這事……不太好辦啊。”


    於連光臉上一喜,隻要不是一直拒絕,就有戲了。


    他愈發勤快的將整個上拍流程,需要防備的手段,都教與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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