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在這裏?”薛長寧冷聲問道。


    睡得正香的肖蘇蘇隻覺忽然有些冷,她睜開眼睛,就見麵前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薛長靖冷笑一聲,頗為得意道:“公主邀我過來的,難道公主也邀請了你?”


    兩人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肖蘇蘇起身,看著兩人針尖對麥芒的樣子,頗有興趣。


    不過很快就被發現了。


    薛長寧冷著臉,看向她:“公主這樣讓外男在寢宮,實在是有損公主的名聲。”


    “嗬!”肖蘇蘇心中一聲。


    他這是什麽意思,還教訓起她來了。


    要不是薛長靖發現了他救吳公子的事情,她至於一大早就在這裏強撐著聽催眠曲,還不能睡覺嗎!?


    “不知薛公子過來做什麽,本公主做事還用不著薛公子教訓!”肖蘇蘇同樣冷聲道。


    隨後,對薛長靖問道:“不知你還會什麽曲子,我覺得你彈的極好,真是讓人百聽不厭。”


    看著薛長寧在這裏受挫,薛長靖心裏舒暢,笑著迴道:“既然公主想聽,那就獻醜了。”


    說著,走到琴前坐下,雙手抬起,緩緩撫動琴弦。


    肖蘇蘇沒有再看門口的薛長寧一眼,欣賞著美男彈琴。


    薛長靖彈琴不時將頭抬起看向肖蘇蘇,兩人目光對視,相視一笑。


    兩人之間似乎再也容不下第三人,顯得情意綿綿。


    薛長寧看著這一幕,沒來由的火大。


    他忍了忍,終究是看兩人這樣不順眼極了。


    想把薛長靖扔出去!


    肖蘇蘇餘光看到薛長寧目光兇狠,氣的脖子上露出青筋,就有些想笑。


    可她還是一本正經的認真看向薛長靖,嘴角抽搐。


    明明就是他不小心,做的事情被人發現,要不是她,他現在恐怕已經被禁衛砍死了。


    現在還敢教訓她,真當她的脾氣是好的嗎?


    既然自己以後注定沒有好下場,那就當是提前報複薛長寧這個以後害她的人了。


    “殿下,臣有事要和殿下單獨說!”薛長寧說話,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裏麵。


    肖蘇蘇沒理會,裝作沒聽到。


    “殿下!”他等了一會後,再次開口。


    肖蘇蘇還是沒有理會。


    反而是薛長靖一曲終了後,嫌棄道:“大哥在公主麵前實在太放肆了!”


    現在公主知道薛長寧做的事,已經是不喜歡薛長寧了,他要將在這裏受到的侮辱討迴來。


    “殿下,臣有事想要單獨和殿下說!”薛長寧沒有理會其他人,再次開口。


    被當空氣無視的薛長靖接話道:“公主不想理你,你還是出去,免得被禁衛以為是擅闖公主宮殿,這可就不好了!”


    兩人又開始針鋒相對。


    肖蘇蘇開口打斷:“有什麽就說,沒事就出去!”


    “長靖,辛苦你為本公主彈琴了!”這話說的很明顯,是在趕人。


    薛長靖狠狠瞪了薛長寧一眼,隨後滿眼委屈的看向肖蘇蘇。


    肖蘇蘇對他安撫一笑,表示自己並不喜歡薛長寧。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薛長寧神色緩和,躬身開口道:“多謝公主攔下薛長靖向陛下舉報。”


    “知道了!”她語氣冷淡,隨後站起身,走進薛長寧,輕聲問道:“既然說是謝,那你要如何謝我?”


    話語拉長,讓人聽著很有歧義。


    薛長寧耳尖微紅,想到那些話本。


    肖蘇蘇離得近,身上的桂花熏香若有似無。


    “公主說要如何?”


    肖蘇蘇此時,已經徹底不再想著能在薛長寧這裏刷好感,讓自己能有個好下場。


    她已經對自己的下場不報希望了,隻要能迴去就好。


    既然如此,薛長寧最討厭什麽,那她就做什麽!


    肖蘇蘇忽然走進一步,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氣息,她慢條斯理的道:“你說呢!本公主想要什麽樣的謝你不知道?”


    說著,她伸出手指在薛長寧的腹部劃過,明顯感到手下之人身體一顫。


    他現在一定是感到了被侮辱,恨不得殺她,這就對了。


    其實她隻是好奇,薛長寧看起來很是病弱,沒想到箭法倒是好。


    當日在刺殺那麽混亂的場景下,竟然可以對要殺她的刺客一擊即中。


    所以就想知道他有沒有腹肌。


    雖然隔著衣服,還是感覺到了他緊實的肌肉。


    沒忍住,就一直在薛長寧的腹部用手指戳來戳去。


    “咳咳!”薛長寧僵硬的咳了兩聲。


    肖蘇蘇這才收迴手。


    “行了,迴去吧!以後我吩咐的事情你都要辦,要是不聽話,我就將你身世的秘密和這次劫走逆賊的事情告訴皇兄。”


    說著,她看著渾身僵硬的薛長寧,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樣子輕佻,如京城紈絝調戲小姑娘那樣:“記住了嗎?”


    “嗯”,薛長靖悶哼一聲。


    他低著頭,可肖蘇蘇已經想到了他滿是屈辱不甘的臉。


    這就對了!


    ……


    薛府。


    “這次的事,軒熙公主沒有為難你吧!”莫叔詢問著,緊接著道:“她知道我們的秘密太多了,等到你在朝中站穩腳跟,我們再除掉她就是!”


    薛長寧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幽暗,如夜裏黑色的深海,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莫叔不以為意,隻以為是在肖蘇蘇那裏受了委屈,想要報複。


    可薛長寧想要報複除掉誰,隻有自己知道。


    “皇帝侮辱大臣家眷,相信這件事不用我們操心,吳家就會傳出消息,讓謠言滿天飛。”莫叔望向窗外,露出一個放鬆的笑。


    京城裏,人人都在談論皇帝遭到刺殺的事情,隻是這罵刺客的人沒幾天,就又多了新的言論。


    茶館裏,酒樓裏,賭坊裏,甚至是菜市場,總能聽到有人說:“是陛下一時興起侮辱了忠臣家眷,人家才要刺殺皇帝。”


    茶館裏的文人墨客最是喜歡品評時局:“其他的幾位藩王,那個不比小皇帝強,這小皇帝就是昏君,暴君!”


    說罷,一身儒生打扮的年輕人將手裏的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


    京城裏的言論愈演愈烈。


    皇城防衛司全體出動,他們分別進入一些比較熱鬧,消息流通的場所,監視著眾人都一舉一動。


    朝廷很快在各處貼上告示,大意就是誰要是再敢妄議朝廷,抹黑皇帝,就將他們抓起來,以不敬之罪論處。


    官府越是不讓說,就越是激起了眾人的反抗心裏,說著也就越是刺激。


    兩日過去,抓了無數的人,京城防衛司的牢房都住滿了,還是不能止住流言。


    又是兩日過去,朝廷發下新的告示,上麵的內容讓眾人又是一陣沸騰。


    一眾人圍在告示麵前議論紛紛。


    “事情的真相是大臣家眷故意勾引皇帝?”一個人疑惑的問出聲,這和之前的消息完全不同。


    “皇帝要什麽美人沒有,又怎麽會侮辱大臣家眷!”


    宮外討論的熱火朝天,這事自然也就傳進宮中。


    以至於肖蘇蘇也知道了這件事。


    “這次多虧廖將軍及時平息謠言,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蘭月說著外麵的事情。


    肖蘇蘇諷刺的笑了一聲:“廖將軍可這是忠臣。”


    為了替皇帝洗白,廖將軍就誣陷那個被強行侮辱的女子。


    看來皇帝如此荒淫無度,還能穩居皇位,這些“忠臣”可真是功不可沒。


    兩人說話間,門口宮女稟報道:“殿下,廖小將軍求見。”


    原本她對這個廖家頗為好感,覺得他們是這朝堂上的一股清流。


    現在……


    廖伯興進來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神情剛毅:“求殿下救救家父!”


    “怎麽迴事?”肖蘇蘇疑問。


    “陛下因為京中流言,要處死家父!”廖伯興如一隻受了極大委屈的豹子。


    肖蘇蘇更加疑惑:“倒是是怎麽迴事?”


    “近些日子,不知是怎麽迴事,京中關於陛下的流言一時間沸沸揚揚,家父得知後,就盡快處理,貼出告示,誰知流言卻是愈演愈烈,後來陛下身邊的道士出了主意,改寫告示內容,這才製住流言。”說完這些,廖伯興有些哽咽道:“陛下責怪父親辦事不力,要殺了父親。”


    聽完廖伯興說的話,肖蘇蘇這才了然。


    原來誣陷受害女子的事情,是這個道士出的主意。


    “走!”


    想必現在廖將軍已經對皇帝恨之入骨了,以前有多忠心,現在的心就有多涼。


    救下他,就多了一個恨皇帝的人。


    更何況是廖將軍這種戰鬥力極大的人。


    兩人風風火火想著禦書房而去。


    廖將軍被四名侍衛架著,不停掙紮但無濟於事。


    “你們放開!”


    “陛下——!”


    來到禦書房不遠處,就見廖將軍已經被拖出殿外。


    看樣子情況極為不好。


    兩人加快腳步,肖蘇蘇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禦書房。


    殿裏,皇帝穩居禦案,道士在皇帝身邊不知說些什麽。


    她的到來讓兩人停下話頭,望向她。


    “皇兄,臣妹有話說!”肖蘇蘇沒有看一眼那個道士,這人不用看就知道不知好東西。


    雖然此人,可以說是她亡國的極大助力,但她從心底裏討厭這樣的人。


    道士很是自覺:“貧道先行告退!”


    “皇兄為何要殺廖將軍,殺了他對皇兄的名譽恐怕不利?”肖蘇蘇急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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